王賀全身被射成了刺蝟,翻身落水,別無半點蹤影。蔡和心驚膽散,再無抵抗之誌氣,降旗以降。跟隨其後的還有不到兩千士卒,剩餘的大部喪身火海,小部被亂箭射死當地。


    徐盛以船拉著蔡和及全體俘虜到柴桑轉了一圈。蘇飛驚恐萬分,將豫章剩餘全部兵力集中於柴桑,緊閉四門,上城堅守。


    徐盛卻不強攻,隻令士卒守住湖口,阻斷蘇飛撤往江夏之路。而同時呂岱率部從贛水向北而上,兵不血刃奪取了豫章諸縣。至此,柴桑成了荊州軍堅守的唯一一座孤城。主動權完全落在了呂軍這邊,什麽時間攻取完全取決於徐盛。


    呂布得信之後,心中大喜,留諸葛亮於壽春助臧洪總攬九江全局。而在合肥方向,留陸遜輔助張遼鎮守期間。他從廣陵郡抽調三千精兵,攜魏續、侯成二將前往廬江郡。而同時,又讓魯肅從丹陽郡派出四千山越新練之兵亦前往廬江。


    一時間呂軍水路兩路人馬齊聚江北,大有一舉開戰之勢,攻取荊州之勢。


    蔡瑁扶著額頭,滿臉愁苦,望向一臉愜意的郭嘉道:“郭祭酒,你倒是拿個主意啊!我二弟被呂布所俘,生死未明。今呂布又率數千精兵親往廬江,隨時可能開攻豫章郡。你說我們接下來該怎麽辦好呢!”


    郭嘉笑了笑道:“蔡軍師不必擔心。您那二弟隻要沒戰死,就不會有性命之憂。豫章郡被呂布所破是遲早之事,現在他圍而不攻,多半是為了引誘江夏出兵。到時候他再以此殲滅江夏守軍,以徹底收取兩郡之地。蔡軍師隻要嚴令江夏守軍禁止出夏口,呂布再好的如意算盤恐怕也無法打響。”


    蔡和臉色哀愁道:“那我二弟他……”


    郭嘉道:“蔡軍師,派遣一善戰之將進駐江夏,堅守夏口。你再以劉表名義去信呂布,先指責其無故犯境。再聲言之,如若他不放了蔡二將軍。就會令劉磐為將,率部從長沙出兵,進攻廬陵郡。如此,他必會放了蔡二將軍。”


    “就這……”


    “就這。”


    蔡和臉色猶豫道:“郭祭酒,我可得告訴你。劉磐平時對我雖然還算尊重,但他這人曆來桀驁。出兵之事,沒有劉表的直接命令,則是很難令他遵從的。”


    郭嘉淡淡一笑道:“蔡軍師,出不出兵倒在其次。呂布趁勢襲取豫章郡,這是他目前所做出的最好選擇。但以他目前的兵力,絕對不會願意與荊州獨自為敵。去信的目的隻是為了讓呂布知道,我們允許他占取豫章,但他必須歸還蔡二將軍。你放心,這點小事情,呂布必會明白我們信中的意思的。”


    蔡和沉思了片刻,點頭道:“既然郭祭酒都這麽說了,那一切都聽您的。”


    郭嘉笑著點了點頭,拱手向蔡和道:“蔡軍師,郭某能否給你舉薦一個鎮守江夏之人?”


    蔡和臉露疑惑,問道:“郭祭酒請說。”


    “文聘,文仲業。”


    蔡和沉思片刻,說道:“郭祭酒,仲業這人吧!才能倒是十分出眾,鎮守江夏,確實沒有比他更合適的。但他與呂布之前便有交往,而且隻忠於劉表。如果到時候他看事情不對,直接歸降了呂布。這樣一來,襄陽的門戶可就完全被呂布打開了。”


    郭嘉擺了擺手道:“蔡軍師多慮了。文聘雖與呂布有所交往,但他性情忠直。就像你所說的,他隻忠於劉表。隻要劉表不死,他就不會歸降呂布。而此刻,你不是已經封鎖了所有的消息嗎?就算劉表真的死了,外人也不不得而知。因而,你說的是他歸降呂布的這個擔心完全是多餘的。”


    “那以後呢!劉表此刻亦僵臥床上,生死或許在一線之間。一旦其去世,就算瞞也瞞不了多久的?”


    郭嘉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蔡軍師,我給你說句實話吧!校事府最近得到的消息,益州劉備已經與揚州呂布達成了瓜分荊州的協議,他們出兵就在旦夕之間。恐怕劉表未逝,他們便會兵臨城下,蔡軍師又何必要擔心那麽多。”


    蔡瑁臉色頓時大變,握拳問道:“郭祭酒,你說的都是真的?”


    “千真萬確。這是楊修,楊郎中出使成都,命人一路傳來的消息。現在我所能做的,隻是盡力而為,希望能幫助蔡軍師守住荊州。但劉備、呂布這兩個卻都是當世梟雄,一旦兩者合力出兵,再加上荊州目前的動亂,恐怕也堅持不了多久。”


    看蔡瑁臉色難看,郭嘉淡淡一笑,繼續說道:“蔡軍師,有句話不知在下當講不當講?”


    蔡瑁抬頭問道:“郭祭酒請講。”


    郭嘉沉默了一會,道:“蔡軍師,您與曹丞相為舊交,深知其性情。昔日,丞相許您為荊州刺史,而您也承諾將整個荊州獻於丞相。如若荊州平穩,由您掌權,丞相絕不出兵踏入荊州半步。但如若荊州有變,而您又無法保全荊州全部。到時候,您又準備以什麽來換取您的荊州刺史一職?”


    蔡瑁臉色微動,沉思良久,最終躬身向郭嘉拜道:“請郭祭酒為我指條明路。”


    郭嘉拱手迴禮道:“蔡軍師客氣了。屬下以為,借勢而為,乃為君子。形勢如此,已超乎您最初的預料。昔日,您預想的可能是借助曹丞相的威名,代劉表統領荊州。無論是官名還是實力,您都想要。但目前,如若您仍然如此什麽都想要。那麽就得承擔城破,到時候一無所得的風險。此中風險,望蔡軍師慎之。”


    蔡瑁聽後,過了良久道:“那依郭祭酒之見呢!”


    “我為曹丞相手下,說話或許會稍微心向丞相,蔡軍師姑且試聽一下。如若所言有所不對之處,您盡可不聽。”


    看蔡瑁點頭,郭嘉繼續說道:“您蔡氏為襄陽大族,勢力在荊州盤根錯節。而如今荊州即將大亂,就算丞相入駐荊州,仍需要蔡軍師穩定大局。如此,你根本無須擔心到時候會剝了您的大權。但如若到時候荊州被破,你不僅對丞相沒法交待,也必將是您蔡氏的末日。此時,丞相他已經返迴許都,但卻沒發一言給你。不是不想,而是在等待蔡軍師您的迴信。如若您一直如此,到時候一旦失了荊州,這責任可就要由您來擔了。因而,在下以為,此刻蔡軍師應該準許丞相派兵進入南陽郡。一方麵您既向丞相表明了忠心,另一方麵亦可幫助您防戍荊州。再者,到時候將來即使失了荊州,也不是您的責任。”


    蔡瑁臉露猶豫,沒有任何表示。


    郭嘉更進一步道:“蔡軍師,此時謀大艱難,謀小對您有利,對您蔡家也有利。如果繼續猶豫下去,一旦錯過時機,再後悔就來不及了。”


    蔡瑁沉思良久,最終拱手道:“一切願聽郭祭酒的。隻不過此時劉表仍為荊州牧,如若曹公他貿然進入南陽,各處忠於劉氏的文臣武將恐不會那麽遵從。恐怕到那時候我會完全控製不住局麵,必將麻煩無窮。”


    郭嘉笑道:“蔡軍師放心,具體的方案我已經替你想好了。我會告知丞相選用最精銳的士卒分批進入新野,然後冒充為荊州士卒。在劉備、呂布二人出兵荊州之前,他們不會妄動。而在之後,他們才會以此為由進入襄陽。等到完全控製住整個南陽局勢之後,才會宣布他們的身份。到時候,他們自會做出自己的選擇。”


    蔡瑁點頭道:“既然如此,那就是我多慮了。一切都聽從郭祭酒命令,但又丞相命令,你盡管吩咐。”


    蒯越站起身子,朝向嚴象拱手道:“請嚴中丞迴稟曹公,我兄弟二人跟隨劉公多時,在他危難之時,絕不會棄之而去。但如若劉公逝去,歸順朝廷,依從曹公自是我們應盡之責。但在這之前,還請嚴中丞向曹公表明我們的歉意。”


    嚴象臉色不變,拱手迴禮道:“異度兄不必多言,我自會向丞相稟明一切。但南郡……”


    蒯越迴道:“守土衛地,自是臣子本分。無論是忠於劉公,還是忠於曹公,我蒯氏必會盡力守住南郡。這點,請曹公放心。”


    嚴象臉帶笑意道:“如此,一切都拜托異度兄了。”


    等到嚴象遠去,蒯良朝向蒯越道:“二弟,曹公讓嚴象如此高位者親自前來拜見我們,可見其重視。我蒯氏為何不在此時表明心意,以為將來圖。”


    蒯越淡淡笑道:“大哥,我們如若像蔡瑁那樣主動歸降曹操,位最高也不過他。到時候,他蔡氏在荊州仍要壓我蒯氏一頭。但劉表未死,誰引曹操入荊州,誰都是荊州之賊。劉表經營荊州多年,雖不思遠圖,但功始終大於過,忠於他的人始終大有人在。到時候如若曹公想要收服那些人的心,就不可能讓蔡瑁完全掌權,到時候就是我們蒯氏的機會。簡單而言,就是髒事由蔡瑁去做,而最終的果子要由我們去摘。”


    蒯良恍然大悟,深深的點了點頭。


    蒯越笑道:“接下來就看南郡了。如若劉備不會傾力來攻,我們還有守住的希望,到時候能掌控荊州局勢者必是我蒯氏。反之,我們亦可以盡力堅守,隻要給曹公爭取到一定的時間,想來將來他也不會虧待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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