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給了朱桓很多選擇,但他大概仍丟不下對孫氏的忠誠,俱皆不應。僅僅答應以布衣身份前往合肥,指導呂布水軍的訓練。


    呂布欣然答應,讓許褚隨之一起前往合肥,而自己仍留在廬江繼續過著屬於自己的逍遙生活。


    和江東的大戰雖然已經結束,但是小規模的衝突卻持續不斷。無論是在長江上遊的居巢,還是地處中遊的曆陽,抑或是下遊的淮河一線。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偷襲、暗戰、悶黑棍各種技巧輪番上演。


    雙方將領也有借此機會以作練兵之用,並不加以製止,反而極力鼓勵。除了沒有派出大軍相互對峙之外,各種方法任由士卒采用。並以獲取敵方首級數量,來論功欣賞。


    此舉大大激勵了士卒的士氣,於是長江兩岸戰亂不亂。雙邊百姓紛紛離開家鄉,向內陸遷離,在兩岸留下了大片荒無人煙之地。


    坐擁益州的劉備雖有和劉表和解之意,但劉表在蔡瑁攛掇之下不僅沒有同意,反而直接囚禁了劉備留在荊州的所有親屬。並以此為脅,想要向劉備討要更高的迴報。


    此舉本與呂布沒有多大關係。所以當他得知這個消息之後,除了感覺劉表可能在短時間無法對自己提供支援之外,並沒有其他的想法。內心甚至特別希望劉備和劉表幹上一架,無論誰勝誰負,對自己隻有好處而沒有壞處。


    但是,就在他滿懷欣喜的等待坐山觀虎鬥之時,卻沒想到呂玲綺卻突然失蹤了。隻給他留下一封信,隻說自己要前去荊州救出關平,以報答他昔日的救命之恩。


    呂布無語的看著眼前的這封信,既驚又氣,但又無可奈何。最後決定派出魯肅,以鞏固雙方盟約之由出使荊州,妄圖將她順利帶迴。


    而魯肅的離開,則導致合肥此時已無人駐守。他隻得離開自己在廬江的安樂窩,率領七個親衛朝合肥奔去。


    九月份的江淮之地還十分燥熱異常,白天的官道上基本上沒有多少行人。待到太陽西斜,天氣沒有那麽炎熱之時,呂布才移出家門。


    夕陽照在身上,拉出了兩道長長的暗影。呂布朝向身邊的薑雀兒不斷抱怨道:“不讓你跟來,你偏要跟來。合肥又不同於廬江,如果曆陽失陷,江東軍隨時可以直趨城下。你就不能聽從我的安排,好好留在廬江?”


    薑雀兒完全不理會呂布的抱怨,嘴角上撇,語氣堅決的說道:“我不管,反正我就要跟著你。而且由你保護著,我就不信會出現什麽意外。況且,我又不是大姐她們,我會武功,完全可以自己保護自己。要不然大姐也不會同意讓我跟著你。”


    呂布鬱悶的說道:“你們就不能好好聽我的安排,玲綺是,你也是。”


    薑雀兒微微一笑道:“我倒是挺佩服阿綺的,隻是沒想到她上次在荊州之時便喜歡上了關平,而又能忍到此時才說。能為了自己喜歡的人做到如此決然,倒也真不愧為你的女兒?”


    呂布望著薑雀兒,語氣中帶著不可思議道:“你真覺得靠她一個人前去荊州就可以救出關平?她那不是決然,是愚蠢透頂。不僅不會起絲毫作用,很有可能還會賠上自己的性命。我此刻隻希望子敬還能來得及阻止她。”


    薑雀兒臉上閃過一絲黯然道:“可能在你們男人眼中,江山、權勢、錢財等東西都十分重要。但在我們女人眼中,所求的不過能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你擔心我的安危,不讓我與你一起前去合肥。但我希望的卻是能陪在你身邊,直到你我生命的最後一刻。”


    薑雀兒望著呂布柔情萬意,微微一笑道:“如果真的有一天,我一定隨你而去。否則孤獨的留在這個世上不斷思念你,太苦。”


    說完她突然揮動馬鞭,馬兒吃疼,向前方急速奔馳而去。


    呂布頓時愣在當地,沉思片刻,才明白了薑雀兒的話中之意,心中既是感動又是心疼。猛夾了一下馬腹,喊著她的名字追奔而去。


    魯肅離開之後,合肥暫由劉曄和高順兩人負責。前者負責政務,而後者負責軍務。但劉曄的另一身份則遠比合肥的行政長官更加重要,那就是影衛的統領。此時他正在向呂布詳細匯報他從江東方麵得到的最新情況。


    孫翊已經成為江東之主,並在周瑜和張昭的幫助之下得到了大部分江東官員的承認。他任命周瑜擔任中護軍,張昭擔任長史,一切官職全部照舊。隻是將自己信任的秦鬆提拔為軍師將軍,全柔轉為曲阿縣令,並提升為校尉。


    並派出張紘為使,攜帶大量禮物,前去許都感謝天子的賜封。


    呂布聽著劉曄的敘述,眉頭越皺越緊,苦著臉說道:“本以為孫策死後,江東必會陷入一片戰亂之中,沒想到孫翊小兒這麽快就穩住了局麵。子揚,你說我們當初是不是失算了?”


    劉曄笑道:“主公,表麵上的裂痕也許容易遮擋,但內心的裂縫卻永遠無法抹平。隻要給予一定時間,這些裂縫都會在一定時間內集中爆發,等到那時,就是我們最好的機會。”


    呂布臉上表情沒有絲毫舒緩,反而歎了一口氣道:“袁曹大戰,即將爆發,我們恐怕沒有那麽長時間等待。如果在曹操擊破袁紹,或者袁紹擊破曹操之後,我們還沒有占據江東,那時或許就是我軍的末日。”


    劉曄道:“主公可知道孫暠?”


    呂布怔了一下道:“那是誰?”


    “他是孫翊叔父孫靜的長子,此刻擔任定武中郎將,屯守烏程。據我軍得到的消息,在他得知孫策身死之後,便覺得自己年齡在孫氏子弟中最長,應該由他擔任江東之主。要不是他父親孫靜極力勸阻,恐怕此時已兵向會稽。”


    呂布皺了皺眉道:“不是沒掀起戰亂嗎?這個對我們似乎也沒什麽太大的影響吧!”


    劉曄拱了拱手道:“主公,這個你需要朝深層看。他雖然沒有掀起叛亂,但是這無疑就是謀逆之舉。但孫翊之後卻沒有對他嚴加懲罰,一方麵是因為他剛登上江東之主,需要以此此穩定親族之心;另一方麵也不正昭顯他沒有足夠的實力來消除這些宗族大將嗎?”


    呂布沉思片刻,點了點頭,示意劉曄繼續說。


    “江東孫氏宗親之間尚且如此,何況其他效忠於他們的官員和將領?此時的江東就如一堆堆砌的一起的幹燥木柴,隻需一把火,它瞬間就會燃起來。”


    呂布笑道:“這個比喻倒恰當,隻不過這把火,卻讓我去哪裏尋?”


    劉曄歎了一口氣道:“屬下起初以為孫翊性格衝動,為了替孫策報仇,必然會出兵攻打我軍。當初屬下以為那把火就是我們大敗孫翊,讓江東眾人懷疑孫翊之才,從而掀起叛亂。從得到的消息看,孫翊確實想那麽做,但卻被周瑜以此時興兵不利所勸阻。”


    劉曄看呂布低頭沉思,繼續說道:“雖然這個被周瑜所製止。隻不過據傳,當時孫翊和周瑜吵的很兇,但最終卻隻能被迫接受。屬下一想,如此一來,我們不正好實施我們之前就定好的計劃。繼續挑撥周瑜和孫翊兩者的關係,並順勢將孫權也拉下水。隻要能引起孫翊對他們的懷疑,就不怕這一把大火燃燒不起來。”


    孫權是三國之一吳國的創建者,隻不過因為呂布的穿越導致這個進程發生了變化。此時聽劉曄提起,他不禁問道:“這孫權是個什麽樣的人?”


    劉曄道:“此人雖十分年少,但成熟穩重,極其懂得如何招攬人心。他與江東朱氏的另一支,朱治那一支的關係十分親密。身邊更有自己獨立統禦的一批武將和謀士。”


    呂布道:“這不就等於孫翊之外的另一支小朝廷嗎?”


    劉曄笑道:“正是如此。連我們都看的出來,孫翊如何看不出來。我看隻要稍加挑撥,讓人四處傳言道,周瑜覺得孫翊無智,欲輔佐孫權登上江東大位。孫翊必會相信。”


    呂布點了點頭道:“臥榻之前,豈容他人酣睡?”呂布不禁想到了宋代的趙匡胤,將後來的這個典故脫口說出。


    劉曄拱手道:“主公所言極是。不過要完成這個計劃,還需要主公給孫翊去信一封。除了要恭喜他成為江東之主之外,還要在心中極言周瑜之才能。敘說願看在周瑜的麵子之上,與之完全停戰,相互之間不再攻伐。”


    呂布哈哈大笑道:“你這是非要害的周瑜百口莫辯啊!”


    劉曄亦笑道:“木秀於林,風必摧之。要怪隻能怪周瑜才能太過顯著,要想謀取江東,這個障礙就不得不清除。”


    呂布止住笑,朝向劉曄道:“子揚,如何施行,由你全權負責。此外,除了挑撥他們君臣關係之外。聯結對孫氏懷有不滿的江東大臣和說服山越投降我軍這兩件事情也應該抓緊時間實施了。”


    劉曄拱手道:“主公放心,一切都在順利進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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