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多待廖化走後,越想越氣,不知不覺中又喝了很多。待到頭腦眩暈,再也喝不下去的時候,才在兩個親衛的攙扶下搖搖晃晃的向住處走去。他大大咧咧的躺在床上,朝兩人喊道:“去,給我找來兩個娘們,今晚我要好好敗敗火。”


    兩個親衛不敢有違,應了一聲便朝外麵跑去。張多閉了雙眼,隨意將自己上身的衣服扯去,現出一堆肥嘟嘟的白花肉。這時突然感覺口中有點幹澀,大聲喊了兩聲,卻沒人響應,這時才想起護衛被自己打發走了。他暗罵了一句,翻了翻身子,想要下去找點水喝。


    此時卻突然碰到一個冰涼的硬物正觸著自己的脖頸位置,他睜眼望去,恰好看到廖化正持了一把環刀,雙眼冰冷的盯著自己。他嚇了一跳,頓時酒醒了一半,大叫著挪動身體想要離那把刀遠一點。廖化冷哼一聲,稍一用力便在張多脖頸上留下一個深深的傷痕,鮮血頓時流了出來。


    廖化臉上露出一股邪笑,輕聲向張多道:“老大,我可膽小。你再這麽亂叫,我一不小心手滑了,你這頭可就沒了。”


    張多右手壓著自己脖頸上的傷口,臉上滿是驚恐。結巴著向廖化道:“廖兄弟……,我可待你不薄,你這是幹什麽?”


    廖化笑著指著自己臉上的淤青道:“你的厚恩我早就領教過了,今天我就是來迴報你的。我們有冤的報冤,有仇的報仇。看在我曾跟過你一場的麵子上,你說你想怎麽死。如果不是太麻煩,我絕對成全你。”


    張多臉上冷汗涔涔而下,雙眼賊溜溜的四麵張望。口中不斷向廖化求饒。廖化故作不應,隻是催促他趕快做出決定。張多脖子上不斷流出鮮血,再加上喝了不少酒,感覺頭部有點眩暈。看到廖化如此,知道自己斷無生路,狠了狠心,向廖化道:”廖兄弟,既然我一定要死。你能不能讓我死個明白,到底是誰讓你殺我。”


    廖化低頭沉思了一會,最終點了點頭道:“反正你都是要死的人了,我就實話告訴你。是許老大,他許諾我事成之後由我統帥你的所有部下。而且隻要他得到你死的訊息,他就會馬上率兵前來平叛。到時候我可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首領了。”


    許多怒氣填胸,大吼道:“我就知道是許狗娃這王八蛋。兄弟,你聽我說,我現在就把自己的軍權全部交給你。以後你想做什麽就沒有人再敢說什麽了,我隻求你能放過我一命。”


    廖化啐了一口道:“如果你是我,你會這樣做嗎?留著你一條命,等你以後找我報仇嗎?”


    此時突然不遠處傳來一陣腳步聲,廖化臉色一愣。張多似乎看到了機會,他趁機猛然踢起床上的被褥,然後快速後退,並試圖大叫以引起外麵注意。但廖化速度更快,還未發出一聲,便被廖化上前一刀刺中胸口。張多噴出一口鮮血,頭慢慢歪倒在一旁,雙眼逐漸失去了光澤。


    廖化默默的搖了搖頭,抽到環刀,在被褥上拭了拭上麵的鮮血,迅速向後消失在夜色之中。


    看到廖化過來,丁奉趕快迎了上去,問道:“廖將軍,事情辦妥了嗎?”


    廖化笑了笑道:“已經差不多了。我故意沒刺中張多要害,隻要他醒來,首先想要的肯定是去找許乾報仇。你那邊呢?”


    丁奉臉上滿是興奮,開口迴道:“按照你的吩咐,已經刺殺了許乾,並且還讓他的手下隱約看到了我們所穿的衣服。隻要張多率眾攻去,許乾手下肯定就再無半點懷疑,到時候少不了是一場亂戰。”


    廖化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丁奉,你駕船技術怎麽樣?如果給你兩個人,你可以憑借一艘小船在一炷香時間內到達主公那裏嗎?”


    丁奉笑了笑道:“廖將軍,你放心吧!絕對不會讓你失望的。”


    廖化點了點頭道:“那好。到時候,我會控製島西側的所有船隻,你就讓主公在那裏登岸。”


    丁奉拱了拱手道:“諾!”


    島上亂成了一片,到處喊殺之聲。李術原本已經休息,聽到外麵的吵鬧聲,披了一件衣服便走了出去。自己親衛跌跌撞撞的進來,滿身帶血,急忙道:“大人,張多反叛了。他刺殺了許乾,然後率兵攻了過來。”


    李術大驚失色,他不敢相信張多竟然如此大膽。他掀開帳簾朝外望去,隻見外麵的大火引燃了無數房屋,四周亂糟糟的一團,到處到處都是奔跑的亂兵。李術心中一陣心痛,暗想這一月的辛勞看來是完全白費了。他暗自將張多祖宗十八代全部罵了個遍,惱怒的朝身旁親兵吼道:“愣在那裏幹什麽,趕快走啊!”說完,頭也不迴的朝江邊奔去。


    島上的大火將整個天空都染成了恐怖的紅色,呂布站在船頭,滿臉興奮。不斷下令加快速度,眼看島嶼就在眼前,隱隱約約還能聽到遠處的喊殺之聲。丁奉站在旁邊,指向呂布道:“主公,你看那邊的那個,好像是廖將軍?”


    呂布定眼望去,隻見不遠處的島邊,無數人正戰作一團。島上的人想要登上船逃跑,而岸邊的人則全力在阻擋他們。站在最前方,猶如門神般在那裏不斷砍殺的正是廖化。雖然呂布所派的都是十中挑一的精兵,但因為廖化一方麵要控製船隻,另一方麵又要防止這些水賊登上船,所能用上的士卒並不太多。


    他們往往一個士卒都要同時應對好幾個水賊,看著廖化他們漸漸有不支之勢。呂布心中大急,連忙催動船隻加速向前奔去。廖化眼看身邊士卒一個一個的減少,心中稍顯不安,刀法也嫌的略微有點淩亂。


    一個水賊趁機上前,一刀砍在廖化左腿上。他一個趔趄,險些摔倒在地。幸虧旁邊士卒緊急上前,這才替他擋住了旁邊水賊再次砍過來的一刀。但是那名士卒卻沒法再護著自己的側翼,被側旁長刀穿胸而過。


    廖化眼看著他摔倒在地,眼睛紅如鮮血。一聲怒吼,挺起身子,上前一刀便將那人頭顱砍掉。接著竟然絲毫不停歇,采用不要命的打法向前衝去。水賊一時不備,竟然被他衝出一個缺口。但是一人之力在此時又能有多大作用,他雖斬殺了數人,但是力量和速度都有不支之勢。且被無數水賊被圍攻,身上傷口逐漸增多。


    此時,突然一陣悠揚的牛角聲響起。丁奉一人當先,直接躍下船隻,舉起手中長槍,便朝著廖化方向便衝了過去。水賊看著廖化如此模樣,心中已十分恐懼,眼看敵人又來。再也抵擋不住,紛紛扭頭向後方奔去。


    丁奉殺散餘眾,上前扶起廖化道:“廖將軍,主公的援兵到了。你沒事嗎?”


    廖化笑了笑。強撐著自己身子走到呂布麵前,向他躬身道:“廖化拜見主公。屬下雖控製了大部分船隻,但是在兩側及前方還有一些。希望主公立即派人前去三麵,防止他們趁機逃跑。”


    呂布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元儉,放心吧!我已令鄧夏率領船隻前去那邊,絕對不會讓一人逃脫。你也累了,先下去休息吧!”


    廖化本已十分疲憊,聽到呂布如此說,也沒有強作堅持,在丁奉的攙扶下向後走去。呂布大聲下令道:“眾將士聽令,這夥水賊作惡巢湖多時,罪責滔天。如果膽敢反抗,就地格殺。”


    “諾!”


    長久的內戰早已使這夥水賊筋疲力盡,當呂布軍團加入之時,雖有個別試圖頑抗。但是大部分都放下手中的武器,跪地求饒,一切進展的都十分順利。


    等到喊殺聲漸歇,呂布邁步朝島中央走去。在路上遇到了丁奉,此時他滿臉是血,堅毅的臉上更是多了一股冷酷。笑著向呂布指了指旁邊道:“主公,這就是張多。”


    呂布定眼望去,發現旁邊擔架上躺了一人。已是出氣多於入氣,眼看就不活了。呂布皺了皺眉頭道:“幫他解脫了吧!然後將他屍首巡視全軍。”


    丁奉愣了愣道:“主公,您既然想收服這夥水賊,為什麽不趁機施加恩惠呢?殺了他並拉著屍首巡視全軍,恐怕會令他們寒心啊!”


    呂布沉聲道:“承淵,不是所有的恩惠,他們都會感激。這夥水賊作惡多端,如果僅是施與恩惠,他們不但不會感激,反而認為你軟弱可欺。我不僅要將張多屍首示眾,接下來還會從他們之中挑出罪大惡極者,斬首示眾。我就是要通過這樣的舉動震懾他們,讓他們時時刻刻明白自己曾經做過的惡事,並對我心存畏懼。”


    丁奉看了看呂布,似乎感覺和自己之前所知的略有不同。最終點了點頭,朝向呂布拱手道:“屬下知道了,我這就去辦。”


    戰爭結束了。此戰之前,這夥水賊加起來有一萬二千餘人,但是結束之後,僅剩不到八千人,大部分是在他們的內戰中死去的。過後,鄧夏給呂布帶來一具屍體,是李術的,胸口中了一箭。他妄圖從島前方逃跑,卻被巡查的士卒所發現。


    一陣箭雨之後,他雖隻中了一箭,但正在要害部位,也屬晦氣。呂布本想依靠他,暫時欺瞞江東軍的計策也宣告破產。接著按照那些水賊的稟告,呂布查抄了他們的所有藏身之地,也算小有收獲。危害巢湖多年的水賊終於完全覆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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