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姐.....來找李春哥的?”


    姚墨摟著即墨的脖子,搭在她耳邊輕輕的著。


    溫熱的唿吸蹭的即墨耳根子泛紅,她隻是搖了搖頭,卻沒有推開姚墨。


    “我隻是奉師命,下山來訂客房。”


    “而且.....”


    “而且順便來看看李春哥是吧!墨姐你不用再裝了,你肯定是想李春哥了!”


    姚墨悄沒聲的念碎碎,越越弄得即墨臉上發燙。


    “墨,我真的不是刻意來找春哥哥的.....隻是因為一個月後的萬桃山上,師父命我下山為他老人家與師兄們開幾間房,省的再過幾,各路俠士們都到了之後,訂不上房間。”


    “萬桃山?萬桃山上怎麽了?”


    姚墨聞言,她睜著眼睛,掛在即墨身子上。


    “墨不知道嗎?再過一個月就是劍門盛會鑄劍鼎三十年一屆的時候了,到時候所有劍道中人都會來著萬桃山上觀名劍,賞新劍,還有劍聖一名的傳承,這等大事墨就一點消息都沒聽過嗎?”


    即墨也覺得奇怪,如此大事,江湖上無論黑白兩道,凡是用劍之人幾乎都有所耳聞,畢竟劍聖這個名頭在劍客們之間,真真是不必那皇帝陛下地位低到哪裏去。


    “沒有啊,沒人跟我過啊!”


    姚墨皺起了眉頭,她眼珠子一轉,當即就明白了。


    又是她那個好管閑事的姐姐不讓別人告訴她的!


    “姚掌櫃沒有和你過?”


    即墨輕輕地掐了掐姚墨鼓起來的臉。


    “哼.....她巴不得我這一輩子都在這源溪鎮裏過完,她可不想讓我出源溪鎮半步!”


    姚墨堵著氣,悶悶的。


    “等一會兒她迴來了,我一定要好好問問她!”


    “那...墨可不要是我的.....”


    即墨看著姚墨一臉不高心模樣,真真是有些後悔自己剛才多嘴了。


    不管姚掌櫃為什麽一直圈著墨不讓她出去玩,肯定有姚掌櫃的道理,這要是將姚掌櫃惹得不高興了....


    怕不是她剛剛省下來的私房錢又要出血一迴.....


    “放心吧墨姐!我就是李春哥跟我的!”


    姚墨斬釘截鐵的。


    “別!”


    即墨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花貓一樣,突然炸毛。


    “別是春哥哥的.......”


    可是她道一半,另一半愣是被憋了迴去。半沒出話來....


    “還是....就是我的吧......”


    “姐姐不是怕了李春哥又要被姐姐扣月錢了吧?”


    姚墨眼睛眯的像輪新月一樣。


    “也不是....隻是......”


    “嗨呀....姐姐你就放心吧!我就是錢先生告訴我的!”


    “反正錢先生一起書就什麽都亂蹦,他姐姐也會信的,是李春哥姐姐還未必信的!”


    姚墨像個得意的狐狸,還大大咧咧的拍了拍即墨的肩膀。


    即墨雖然覺得心裏有些過意不去,可是還是的點零頭。


    ————————————————————————————————————————————


    “這倆丫頭嘀咕什麽呢......”


    不知道什麽時候錢打鐵又嗑完了一碟子瓜子,正坐在他對麵的老道士也哢吧哢吧的磕著瓜子。


    “一碟子兩文錢啊。”


    錢打鐵抿了一口茶葉沫子,冷冷的。


    “成成成,等你掌櫃的迴來再。”


    老道士絲毫不在意他的態度。


    “你好像.....很肯定掌櫃的迴免了你的帳一樣,怎麽,和我們掌櫃的很熟?”


    錢打鐵好似無意識的道。


    他邊著,邊瞅著老道士的眼神。


    老道士咧開了嘴,將一口爛牙和黝黑的嘴唇拚成了一張笑容給錢打鐵看。


    “得了您呐.....”


    錢打鐵慢悠悠的起身,然後轉了轉腰,舒展舒展筋骨。


    骨頭縫中嘎嘣嘎嘣的聲音不絕於耳。


    “硬功不錯。”


    老道士磕著瓜子,嘟囔著。


    “謝了,道爺。”


    “您老就在這安靜等著我們掌櫃的迴來吧,我去書去,沒空看著你了。”


    “畢竟我們還是要混點飯吃的,又不像道爺。”


    “嗯嗯嗯.....你去吧,你放心,你們那個二輕功挺好,三丈外就聽不清他腳步聲了。”


    “呦嗬......”


    錢打鐵半個字也迴不出來,他隻好將台本合上,塞進自己懷裏,然後朝著大堂屬於他的那張桌子走去。


    路過櫃台時順便拿上了驚堂木和銅鑼。


    ————————————————————————————————————————


    “師姐!你住哪個屋啊?”


    即翠柳用食指勾著字號客房門的鑰匙,站在樓上衝著樓下的即墨喊道。


    “就...你旁邊的那個就好。”


    即墨。


    即翠柳點點頭,轉身鑽進客房裏了。


    “那個是你師妹?”


    姚墨瞅著即翠柳道。


    “嗯....我師妹。”


    “你不是你隻有兩個師兄嗎?”


    “我師父確實隻有我和大師兄二師兄三個徒弟......翠柳是我師叔的女兒,按照輩分,我也算得上她的師姐。”


    “二!二?”


    即翠柳突然蹦躂著,大聲喊道。


    “哎哎!來了來了!”


    白李春三步並做兩步,一眨眼就從門口一路跑到樓梯底下。


    他跑過老道士的身邊,沒有帶起一點風,甚至連老道士的髒胡子都沒吹起來。


    老道士眼睛又亮了亮,可是一眨眼就暗了下去,隻是獨自嗑著瓜子。


    “二,給我燒點熱水,我要洗澡。”


    即翠柳道。


    “好嘞女俠,您等著。”


    白李春轉身就朝著後院走去。


    “春哥哥.....”


    即墨突然拉住了他。


    “你歇會兒吧,我來吧。”


    即墨聲道。


    “即姑娘,你也迴房休息休息吧,這點事我來幹就成了。”


    “得了吧您倆...”


    姚墨瞅著即墨的樣子,插嘴道。


    “還是我去燒吧,李春哥到時候再給那位女俠端過去好了。”


    “你還是陪陪墨姐吧。”


    姚墨呲著牙,轉身就朝著後院跑去了。


    ——————————————————————————————————————————


    可是他倆居然一句話都不了。


    白李春坐在大門口,即墨偷偷的牽著他的手指,坐在他身邊。


    “我.....”


    即墨半才蹦出一個字,白李春轉過頭看了她一眼。


    “.....我這次.....是奉師命下山的....過不了幾師父師兄他們就也來了.....”


    “....我知道,到時候我......”


    “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


    即墨猜出了白李春剩下的話,她連忙道。


    “即姑娘,我知道......”


    “......”


    硬生生的,剛有些苗頭的話又被掐死了。


    “春哥哥....一身武藝不俗.....正巧此次武林聚義閣也在萬桃山上......”


    “即姑娘這次也參加鑄劍鼎中賞新劍嗎?”


    白李春輕聲問道。


    “嗯.....可是我自知自己什麽水平,隻怕也隻是丟人現眼罷了....”


    “其實我那幾下子,也不過是梁上君子之技.......怎麽能在聚義閣上丟人現眼.....”


    “哪有!春哥哥.....”


    即墨還想些什麽,白李春卻製止了她。


    “倒是即姑娘,年紀輕輕卻劍術超群,怎麽可能在賞新劍上丟人現眼呢?”


    “即姑娘一定出一次大頭的。”


    白李春笑著。


    “......哪有......我真的.....”


    然後卻又半不話了。


    “那個!”


    突然,即墨站起身來。


    定定的看著白李春的雙眼。


    “春哥哥會去萬桃山看我賞新劍嗎?”


    “我.......”


    白李春雙唇有些顫抖。


    ————————————————————————————————————————


    “可這冬滅道人,大袖一甩,右手當即就握到劍柄之上。”


    “斬霜劍出鞘時,那些宵們紛紛趕到雙掌上刺骨之痛!”


    “定睛一看!雙手山不知何時居然結滿了冰霜!”


    “冬滅道人一把長劍隻兩劍,縱橫來迴,出劍即收,除了那兩道徹骨的劍光,居然沒人看得清這斬霜劍到底是什麽樣子!”


    “而那些宵們,一個個被凍成了冰雕一般!”


    “諸位看官,這蘇州六月的氣,真真是酷暑難當!”


    錢打鐵頓了一下,他抿了口水。


    “好!”


    老道士突然站起來,砰砰的拍著桌子,大聲叫好。


    錢打鐵白了老道士一眼,正準備接著下去。


    “哎,先生。”


    這時有位聽書的看官朝著錢打鐵道。


    “先生這冬滅道饒劍術,真是高明至極,這個...在下突然想到了,還有一個月就是下劍門盛會鑄劍鼎了,這各門各派的劍術,在下倒是想問問先生,如何?”


    這位看官麵紅齒白,雖皮膚白皙,但是眉目間卻滿是英氣,活脫脫一個俊美少年。


    而且他衣著不凡,全是金玉佩飾,上等絲綢織成。


    主要他點的這幾份菜,都是最貴最好的.....


    還有他身後那幾個定定端坐的漢子們....錢打鐵眯起了兩眼。


    身如鐵鑄,眼中殺氣正盛。


    主要是他們身上那股寒氣......不是懂行的人根本看不出來。


    山海關.....蕩雪騎!?


    竟然用蕩雪騎做護衛......


    這位公子......


    “這個.....的不過是個書的,又怎麽有對當今世上各門各派劍客們做評價?”


    這位公子肯定很有錢!


    “先生您放心,在下肯定不讓先生白的。”


    著,公子掏出一錠大銀,擺在桌上。


    喲喲喲!就看那個大,絕對不會少於十兩!


    錢打鐵睜大了眼睛,死死的盯著那錠銀子......


    “唉,既然公子這麽問了....那的也就胡亂。”


    錢打鐵著,右手直接朝著銀子伸去。


    突然,公子身後的一個護衛右手猛地抓住了錢打鐵的手腕。


    “......”


    錢打鐵瞬間冷了臉。


    “呦....這.......”


    隻是一眨眼,他就換成了一臉無辜的樣子。


    “好了。”


    公子揮揮手,護衛便鬆開了手。


    錢打鐵連忙將銀子塞進懷裏,順便用嘴咬了咬。


    “先生,請吧。”


    公子笑著道。


    “那,的就胡了......”


    錢打鐵連忙喝口水。


    “這下用劍者如上星辰,不可勝數。”


    “而真正猶如日月之光的,不過寥寥。”


    “先且不那些門派,無名劍客,這劍門中泰鬥,莫過於頂後土鎮海三峰與青城觀了。”


    “這頂峰之劍,氣吞山河,鋒斬日月,大有開辟地之勢!”


    “這三峰皆以一名峰主為上,下有十二川守。這頂峰峰主姓贏,自稱為大秦帝王之後。其佩劍名為泰阿,劍勢大起大落。”


    “而這後土峰之劍,混元一體,山河無棱,勢如浩渺煙海,無破綻可尋。”


    “而這後土峰弟子行事低調,峰主之名....恕的也無從所知......”


    “最後是這鎮海峰了,鎮海峰中弟子多為女子,雖女弟子眾多,可這劍術如大海一般難以捉摸,亦如驚濤拍岸,亦如細水長流,亦如鯨吞海嘯,難以捉摸。”


    “這鎮海峰峰主葉魚,一手定海劍,當年也算是叱吒南方武林十年,後拜入鎮海峰為長老之位,現在不過掌管鎮海峰不過半年......”


    完,錢打鐵趕快喝口水,他是真沒有如同現在般口舌焦渴。


    可能是因為擅自評判武林中劍客們吧......不過為了這十多兩銀子....


    他媽的拚了!


    “先生還沒這青城觀之劍術呢。”


    公子好似聽得如癡如醉,但凡有一點斷掉便很快察覺。


    “這青城觀之劍術......”


    錢打鐵顯得有些難以開口。


    “怎麽了,先生?”


    公子見狀,問道。


    “這個.....人隻能用一個詞來形容,而且......”


    “還不太準確。”


    “沒事,。”


    錢打鐵深深的吸了口氣,然後聲道:


    “人覺得....這青城觀的劍術啊....講究。”


    “講究?”


    公子顯得有些驚訝。


    “對,講究。”


    “青城觀十三門,各有各的劍術,而單這十三門中老君閣的春生夏榮秋枯冬滅四位道長,劍術各有各的長處,亦有短處,若非是親自體會....不出來。”


    “千言萬語,人隻能湊出這個講究......”


    錢打鐵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的好!”


    老道士不知道何時冒到了錢打鐵麵前。


    “的好!”


    老道士大笑著。


    “我們青城觀的劍術就是講究!”


    錢打鐵連忙起身,三拽兩拉的將老道人拉遠了。


    “你再嚇著貴人!”


    錢打鐵一邊偷偷瞅著公子,一邊低聲斥責。


    “不是,老道有急事要走,我心想著,要不我先把劍押到這裏,等到時候我再來取。”


    “怎麽?不等掌櫃的迴來了?”


    錢打鐵聞言,眼神裏多了絲嘲諷。


    “輩....你這眼神可不好啊,你這樣是會吃虧的。”


    老道士一愣,他麵容嚴肅的道。


    “老道又不是沒不還錢。”


    “行行行...你把劍放到櫃台上就走吧。”


    錢打鐵不耐煩的道。


    ————————————————————————————————————————————


    “慢著,道爺......”


    老道士剛想將劍放到櫃台上時,姚白突然托住了劍鞘。


    她沒有碰到老道士握著劍的左手。


    “道爺.....您這是?”


    姚白問道。


    “掌櫃的,這老道士要吃霸王餐.....”


    “你給我閉嘴!”


    姚白罕見的雙眼圓瞪。


    她發怒了。


    “道爺,您,您這是要幹什麽?”


    “老道我欠了你客棧的飯錢,先拿這柄劍抵一下帳。”


    老道士慢悠悠的。


    “不用,道爺,這頓算是妾身請您的。”


    “您,安走。”


    姚白道,將劍推向老道士。


    “.........”


    “哈.....”


    “那,既然掌櫃的這樣了,那....老道走了?”


    “道爺慢走........”


    姚白緊盯著老道士的雙眼。


    “.......”


    錢打鐵見狀還想些什麽,可是姚白剛才的眼神讓他隻得閉上了嘴。


    “那,老道謝謝掌櫃的了!”


    完,老道士歡喜地的跑出客棧門外。


    身後還傳出他高高興心歌唱聲:


    飛光!飛光!勸爾一杯酒!


    吾不識青高,黃地厚。


    唯見月寒日暖,來煎人壽。


    食熊則肥,食蛙則瘦。


    神君何在?太一安有?


    東若有木,下置銜燭龍。


    吾將斬龍足,嚼龍肉,使之朝不得迴,夜不得伏。


    自然老者不死,少者不哭。


    何為服黃金,吞白玉?


    誰似任公子,雲中騎碧驢?


    劉徹茂陵多滯骨,嬴政梓棺費鮑魚。


    ———(唐)李賀


    演唱:燕池公舉(*?▽?*)


    ——————————————————————————————————————————


    直到這歌聲徹底消散了,姚白才鬆開緊攥的拳頭。


    她瞅了錢打鐵一眼,轉身找個凳子坐了下來。


    “掌櫃的....”


    “這才多長時間.....你就又惹出事來了......”


    姚白聲的道。


    “他....他沒交錢.....”


    “你....知道那個道士是誰嗎?”


    姚白深吸一口氣,她輕聲道。


    “他叫任孤意,青城觀老君閣中人。”


    “........”


    “絕.....絕道人?”


    “老君閣裏唯一沒有名號的絕道人?!”


    冷汗瞬間變流了下來,錢打鐵臉色煞白,他盡力壓低了嗓子問道。


    “你還敢接他的無懼劍.......”


    “果然是......不知者無懼......”


    “無懼劍斬的就是不知者.....”


    姚白輕聲道。


    ——————————————————————————————————————————————


    “怎樣?”


    公子不知道何時離開了客棧,他站在大街中央,肆意打量著周圍熙熙攘攘的樣景。


    “公子問的是......”


    “就是那個書先生。”


    “怎樣?”


    侍衛沉聲思索了一下,他沉重的道。


    “我不如。”


    “若是你們五個呢?”


    “也許....能纏鬥片刻。”


    “片刻?”


    公子微微睜大了雙眼。


    “屬下無能......”


    “他....用的可是什麽武功?”


    “若屬下沒有記錯的話....應該是......”


    侍衛頓了一下,他俯身公子耳邊,心的道:


    “黃沙百戰!”


    “黃沙百戰?!大荒門人?”


    公子轉過頭來,死死的盯著侍衛。


    “是.....”


    這位主子的眼神......簡直太過於......


    “你是怎麽知道的。”


    公子微微收斂了情緒,他輕聲問道。


    “是家父,家父告訴屬下的。”


    “你父親......是曾經山海關的老兵吧。”


    “是.......”


    啪的一聲,公子展開折扇。


    四個“難得糊塗”寫的酣暢淋漓。


    公子擒齒微微笑道。


    “有意思.......”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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