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親生父親在你很小的時候就死了,也沒人給你取名字,所有人都丫頭丫頭的叫你,後來沈闊在道上得罪了人,逃到……”


    “夠了!”我抬手推向宋城胸口,針頭不小心戳到了肉裏,疼得我“啊”一聲叫出來。


    “右右!”


    宋城嚇了一跳,連忙抓住我的胳膊,將針頭拔了下來,拿著衛生棉替我擦掉滲出來的血跡,隨即用膠帶將傷口封住。


    我木訥地靠在床頭,胸口像被人拿著錘子重重地搗了一下,疼得我心髒開始一抽一抽的疼。


    他說的話我不願相信,可又不得不信。


    要不然天底下怎麽有那麽巧的事,剛好我跟沈悠悠的名字那麽像。


    “你出去吧,我想先睡會兒。”


    宋城點了點頭,出去的時候順帶把臥室的門關上。


    我拉起被子蓋住頭頂,躲在裏麵委屈的哭了出來,心裏難受的要命。


    忽然,被子一沉,緊接著我整個人被撈了起來。


    我嚇了一跳,連忙抬眼望過去,才發現宋城不知道什麽時候又迴來了。


    “想哭的話,剛剛怎麽不哭?”他隨手抽了張紙巾替我擦幹淨眼淚。


    我扭頭避開他的手,感覺自己既尷尬又可憐。


    我不想在他麵前這麽丟人。


    “都說女人懷孕的時候不能哭,不然老了以後眼睛不好,來,笑一個我看看。”他挑起我的下巴,沒心沒肺地跟我開玩笑。


    我氣得在他胳膊上掐了一下,宋城齜牙咧嘴地大聲叫喚著。


    “裝模作樣。”


    我小聲嘀咕了一句,他反而直接脫鞋上床,倏地鑽進被子裏。


    “你幹嘛?”我嚇得瞪圓了眼睛。


    “睡覺,我陪你。”說著將我塞進被子裏,一隻手虛虛地環在我腰間。


    我呆了幾秒鍾,想讓他滾下去,他卻將一隻手從我脖子下麵環過去,扣著我的腦袋壓在他胸口,小聲道:“乖,什麽都別想。”


    我微微掙紮了兩下,實在掙不開,索性縮在他懷裏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間,似乎聽到了手機鈴聲。


    我含糊地嘀咕了一句誰呀,宋城說沒事。


    就感覺床邊空了下去,他好像下了床去外麵接電話。


    一覺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我喊了聲宋城,不過沒人迴答我。


    走到客廳一看,連個人影都沒有。


    我納悶了一下,直接打開冰箱找了點吃的出來。


    大晚上宋城才迴來,隻是陰著一張臉,神色難看到可怕。


    他頭發亂糟糟的,上半身的衣服上好像被什麽東西灑了上去,好大一片汙漬。


    “怎麽迴事?”我連忙走了過去,心裏有點擔憂。


    “沒事。”宋城走到沙發上坐下,將外套扔在一旁,笑著朝我招了招手,“過來。”


    我感覺他笑的很勉強,心裏忽然惴惴不安起來。


    我上前兩步,宋城抓著我的手腕,拉著我在他大腿上坐下。


    離得近了,我聞到一陣茶葉的味道,就是從他胸口的汙漬上傳來的。


    “這裏怎麽迴事?有人往你身上潑茶?”我伸出手指在他胸口的位置上碰了碰,指尖立刻感受到一陣濕漉漉的涼意。


    茶漬還沒幹,說明剛剛被潑了沒多久。


    “你剛去哪兒了?”我兩手捏著他的臉頰,將他的 腦袋抬起來。


    宋城眉頭擰的緊緊地,煩躁地說:“沒去哪兒,隨便逛逛。”


    “撒謊,隨便逛逛會有人往你身上潑東西?”


    他抬手扶了下額頭,像要逃避我的話頭。


    “宋城,你什麽時候這麽慫,被人潑了茶連個屁都不敢放一下?”看他這麽遮遮掩掩,我不滿地嘲諷了一句。


    宋城像個被針紮到的氣球一樣,頓時就炸了,衝我飛了個眼刀。


    我以為他要說剛剛出了什麽事,結果他張口就嘲笑道:“你不是討厭我嗎,還關心我做什麽?”


    我真是要被他氣死了,說個話都驢頭不對馬嘴。


    “行,我自作多情,你活該,這樣總行了吧。”我氣憤地將抱枕扔進他懷裏,心想我幹嘛要犯賤,他出了什麽事跟我有什麽關係?


    我們現在最大的牽絆就是肚子裏的孩子,等孩子生出來,屁關係都沒有。


    管他被人潑了茶還是被砸了腦袋,那都是他自找的。


    就他這臭脾氣,還不知道在外麵得罪了多少人。


    我抬腳就走,結果才走出兩步,宋城“蹭”一下從沙發上竄起來,一把從身後抱住我,貼著我的耳朵嘀咕道:“我說錯話了,你別生氣。”


    我冷著臉不說話,心裏還在不痛快。


    他歎了口氣,低聲道:“我是怕你覺得我窩囊。”


    我愣了愣,忽然想到一個可能性,詫異道:“你迴宋家弄的?”


    宋城點了點頭,神情有點尷尬:“我爸砸的,他想讓我搬迴去住。”


    “那你就迴去啊。”


    “你不想我?”他把我的胳膊扳過來,目光灼灼地望著我。


    我避開他的視線,直接搖了搖頭。


    他搬走了,正好我也可以出去住,兩個人這麽不清不楚地住在一個屋簷底下,誰心裏都不好受。


    “嘖,你個狠心的女人。”宋城捏著我的鼻尖掐了一下,“既然你不肯想我,那我就吃虧一點,多想想你好了。”


    他一把將我抱起來,抬腳就往臥室走,邊走邊說:“大哥現在身體不好,我要是住在宋家,萬一出了意外,就是有兩張嘴也說不清。”


    我呆了一下,倒是沒考慮到這個問題。


    “我爸一廂情願,覺得兩兄弟不能撕破臉。可惜,嘖,他也不看看他老婆那張臉有多難看。我才迴去一趟,她眼珠子都快瞪出來,好像我馬上就要把宋家的財產打包帶走一樣。”


    宋城搞怪的學大夫人,眼皮死命往上撐,結果額頭上堆起了好多皺紋,直接把我逗笑了。


    宋城將我放到床上,抬手摸了摸我的頭發,鄭重道:“後麵的路隻怕更難走,你怕不怕?”


    我僵硬了片刻,失聲笑道:“那是你的事,你自己多保重。”


    “這麽沒心沒肺?”宋城睨了我一眼,抬手在我肚子上摸了摸,“我搶到的家產,到時候可都留給你兒子,你就這麽不上心?”


    “我連自己都照顧不好,哪有心思考慮他以後怎麽樣?”我無所謂地聳了聳肩,“你也說了,你的以後都是他的,既然這樣,我還有什麽好擔心的?”


    宋城神情一滯,往後退了兩步,似乎想質問我,卻什麽也沒說。


    本來以為可以風平浪靜地等到孩子出生,可我沒想到,宋城剛剛被人潑了茶,第二天,就有人找上門來。


    過完年,水雲頌已經開業。


    沈悠悠走後,那裏全部是宋城的地盤,他雇了專人打理,讓若蘭做助手,偶爾會過去看一看。


    早上的時候,宋城前腳出門,後腳就響起了門鈴聲。


    我以為宋城迴來拿東西,結果開門一看,按鈴的卻是個陌生人。


    “你找誰啊?”我將門開了一條縫,戒備地問道。


    “請問你是沈右宜小姐嗎?”


    我愣了下,隨即點頭:“什麽事?”


    “宋先生請您過去一趟。”陌生人說,“您看現在方便不方便?”


    我聽說宋先生,立刻明白過來,應該是宋城的父親,登時臉色一黑:“不方便。”


    抬手正要關門,這人卻直接抬腳抵在門邊,胳膊用力將門撞開。


    我腳底一晃,連退了兩步才站穩,差點就摔到地板上。


    “我說沒空,你沒聽到是不是?”我氣憤地指著大門,“這裏是我家,請你出去。”


    “得罪了。”這人躬身說了一句,突然朝我走了一步,我甚至看不清他的動作,就感覺兩條胳膊一疼,被他反鎖在身後。


    “你放手!”我嚇得頭皮發麻,他直接推著我出門,抬腳將門帶上。


    他一雙手跟老虎鉗一樣,捏的我骨頭都開始疼。


    一路將我押到地下車庫,拽著我上了車。


    車上隻有我們兩個人,他開車的時候,我連忙將手機摸了出來。


    他看到我打電話也不阻止,我連忙撥通了宋城的號碼,告訴他他爸派人帶我去宋家。


    宋城幾乎氣瘋了,讓我把電話交給那個人。我連忙把手機遞過去。


    開車的人對著聽筒說:“小少爺,宋先生請您迴去一趟。”


    隨即掛斷了電話。


    宋城已經得到消息,應該會很快趕過去,我稍微鬆了口氣。


    我進了宋家大門的時候,宋城還沒趕過去。


    樓下大廳的沙發上坐著兩個人,女的保養的還不錯,就是臉上透著一股高傲;男的臉上皺紋更加明顯,氣勢也威嚴的多,麵部輪廓跟宋城有點相像。


    我偷眼打量了一下,隨即站直了身體,沉聲問道:“不知道宋先生找我過來有什麽事?”


    宋城他爸將手裏的報紙往茶幾上一放,指了指對麵的沙發:“坐。”


    我抬腳過去,屁股都還沒坐下,就聽到一個冷冰冰的女聲問道:“肚子幾個月了?”


    我身形一頓,抬頭詫異地望著她——宋城口中心狠手辣的大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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