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腦子裏懵了一下,渾身僵硬地站著。


    宋城抬起一隻手,輕輕地搭在我肩膀上。


    我肩膀上被許老板咬了個牙印,貼了塊小小的創可貼,他的手指剛好搭在那片創可貼上。


    我不自在地縮了縮脖子,有點難堪,好像被他發現了什麽髒東西一樣。


    好在他的手指很快挪開,放在了裙子的肩帶上。


    宋城動作很輕,速度卻很快,十幾秒鍾就把裙子從我身上扒了下去。


    他朝後退了兩步,眼睛從上打量到下,我感覺有點屈辱,慌忙抬手捂住胸口。


    “轉一圈我看看。”宋城手指摸著下巴,戲謔著來了這麽一句。


    我心頭頓時火氣,心想這根本就是羞辱我,一把將裙子撈起來,抬手就往身上套。


    宋城一手抓住裙子,另一隻手直接將我翻過來,用視線打量我的後背。


    “你幹嘛?不想做就滾蛋,我這裏不歡迎你。”我沒好氣地衝他吼了一句,心頭一陣慌亂,恨不得把舌頭咬掉。


    我都說了些什麽亂七八糟的!


    沒想到卻聽到他低低的笑聲。


    宋城推著我肩膀將我按在沙發上,隨即抬起腿半跪在沙發上,將我整個人朝後壓過去,臉上帶著不懷好意的笑:“怎麽,等不及了?”


    我羞愧地別開臉,感覺自己被他耍了,而且還傻乎乎的上了當!


    “真生氣了?”他隨手撩了撩我的頭發,低頭在那個創可貼上親了一口,“疼不疼?”


    我搖搖頭:“不疼。”


    “假話。”宋城眉毛一皺,不滿道,“身上那麽多傷口,還敢說不疼?”


    我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他說的是被碎瓷片劃出來的傷。


    其實那些都是小傷,流了幾滴血以後就自動愈合,根本不會覺得疼。


    以前我被何進打的嗷嗷叫的時候,那才叫真疼,渾身都是皮帶抽出來的紅印子,碰一下就夠我哆嗦半天。


    那時候我也忍著沒有掉一滴眼淚,今天被宋城問了兩句,忽然心底一軟,竟然覺得委屈,眼淚“啪嗒啪嗒”湧了出來。


    “怎麽了?”宋城眼神一慌,雙手放在我臉頰上拍了拍,視線從我身上的傷口劃過,擔心道,“剛剛還好好的,怎麽哭起來了?是不是很疼?”


    我一下箍住他的脖子,整個人鑽進他懷裏,吸溜著鼻子可憐巴巴地說:“疼,很疼,疼的要命。”


    因為有你關心我,所以我才敢喊疼啊。


    因為你的一點在乎,我就覺得,我不是原來那個,喊了疼也沒人管,隻能縮在衣櫃裏瑟瑟發抖的小女孩。


    聽到我這麽置氣的話,宋城反而笑了一聲,拍著我的後背笑著說:“既然這麽疼,那不如……我給你吹吹……”


    他說著攔腰將我抱起來,我一時間沒提防,腳底忽然一空,當即“啊”地叫了一聲。


    宋城抬頭看了眼,問我:“哪個房間是你的?”


    “那邊。”我指了指右手邊的小房間。


    他抱著我就往右邊走,我雙手勾住他的脖子,幸福的像要死掉一樣。


    之前被許老板嚇得差點神經衰弱,可是能換來宋城這麽溫柔地對我,感覺什麽都值了。


    宋城將我放在床上,隨手打開了床頭燈。


    我有點不習慣,扭捏著伸出胳膊。


    他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我手腕,眉毛一挑:“想幹嘛?”


    我磕巴了一下,小聲說:“關燈。”


    宋城哼笑一聲,反手握住我的指尖,食指在我掌心裏撓了撓,不懷好意道:“關什麽燈?黑燈瞎火的,有什麽意思?”


    我哽了一下,臉上快速燒起來,身上卻涼颼颼的,忍不住抓起空調被蓋在身上,莫名的有點緊張。


    宋城動作熟練的甩掉鞋子,抬腳跨上床,盤腿坐在我正對麵,盯著我的眼睛問我:“被人欺負了為什麽不告訴我?”


    我懵了幾秒鍾,想起來是在“水雲頌”的事,不禁有點氣惱:“唐笑告訴你的?”


    “不然呢?”宋城瞪了我一眼,“他要是不說你就當啞巴?”


    唐笑這個大嘴巴,整天吃那麽多東西都堵不住他的嘴!


    我暗暗腹誹一句,陪著小心說:“我是看你太忙了,不想給你添麻煩。”


    “你覺得這是在給我添麻煩?”宋城眉頭蹙起,隱隱有些不悅。


    我不想騙他,還是點了點頭:“是。我聽唐笑說,本來你把陸然這裏拿下,可是被別人橫插一腳,我就是想,要是什麽事都找你,你杵在中間,肯定也很難做人。”


    他一個人在宋家打拚,要防著這個,又要防著那個,本來就夠辛苦的。


    我要是再哼哼唧唧給他添亂,我都想掐死自己。


    “唐笑這個大嘴巴,遲早撕了他。”宋城不自在地罵了一句,簡直跟我想的一模一樣。


    我有點想笑,又怕宋城覺得沒麵子,趕緊把笑聲憋迴去,憋的臉上肌肉都有點抽搐。


    宋城正色地看了我一眼,問我:“你是不是覺得,就算跟我說了,我也不可能幫得上你?”


    我心頭一梗,表情忽然有點僵硬。


    宋城一句話,就戳到了我不想說的點。


    “水雲頌”這麽大的規模,宋城不知道該有多看重,結果還是被人插了一腳進來,就知道他現在在宋家過得有多難。我要是找他抱怨被春姐刁難,他出麵以後,春姐不買賬的話,豈不是更難看?


    如果現在的“水雲頌”是他一個人說了算,那我肯定會厚顏無恥地抱大腿,說宋少你可憐可憐我,別讓我去陪那些臭男人喝酒。


    可惜不是。


    我難受地低著頭,有點無法麵對宋城,說實話會傷他的心,說假話,他肯定也能一眼看出來。


    宋城抬起一根食指,伸到我下巴下麵戳了戳。


    我不得不抬起頭看著他,被他戳的有點疼,想生氣,又覺得沒那麽生氣。


    “你幼不幼稚啊。”我抬手拍開他的手,感覺他有點無理取鬧的架勢。


    “我幼稚?”他抬手在我腦門上彈了個腦瓜鏰兒,嘲笑道,“小妹妹,你今年才幾歲?”


    我挺了挺胸脯,不服氣道:“十八了。”


    “切……”宋城從鼻子裏哼出一個不屑的音節,得意道,“老子今年二十五了。”


    我不相信地抬眼打量了他一下,也學他的樣子,輕輕“哼”了一聲:“那我看你是隻長個子,不長腦子。”


    “你說什麽?”宋城朝我撲過來,一下將我壓在床上,兩手將我的手腕壓在床單上,腦袋一下放低,嘴巴差點碰到我的。


    他衝我遞了個眼神,壓低聲音道:“你老實告訴我,我一次要你的時候,你成年了嗎?”


    我支吾著“嗯”了一聲,慌張地移開視線。


    宋城不肯放開我,跟著我的動作將腦袋移過來,貼著我的耳朵不停吹著熱氣,用特別低沉的聲音問我:“真的成年了?我聽說有很多人進來的時候,害怕年齡不夠,會故意報大一點。”


    “真成年了。”我被他那股熱氣熏得臉頰發熱,脖子也開始熱起來,趕緊迴答道,“十八歲零三天。”


    “啊?”宋城失望地叫了一聲,抬起頭望著我。


    我有幾秒鍾的懵逼,隨即反應過來他到底是什麽意思。


    “你個大變態!”我忍無可忍,奮力抽出手腕,在他胸口上重重推了一下。


    宋城一個趔趄,朝後栽倒。


    不過我力氣小,他又很快趴迴來,無賴一樣掛在我身上,質問我:“我怎麽變態了?”


    我說不出口,隻能氣惱地瞪著他。


    他剛才那個表情,分明就是想……想跟一個未成年人……


    “你自己心裏清楚!”我沒好氣地慪了他一眼,警告道,“我要是未成年,你就等著去坐牢吧。”


    “我這沒去坐牢,不還得感謝你成年成的早麽。”宋城嘿嘿笑著,顯然不將這當成一迴事。


    他砸吧了一下舌頭,盯著我看了兩眼。


    “你幹嘛?”我不怕他突然動手動腳,但是我特別害怕他盯著我一個勁的看,感覺我就是碗裏的一塊肉一樣,他在思考什麽時候下筷子。


    “不幹嘛。”宋城抬手覆蓋在我左邊的胸口上,喃喃道,“有點小啊。”


    我身上突然暴熱,一股熱氣從四肢百骸齊齊上湧,直衝大腦,慪的快要吐血。


    宋城以為我介意他說我小,自作聰明地在我胸口揉了揉,特別真心實意地安慰道:“你還小,多揉揉就好了。”


    “誰要揉了!”我臉上的熱氣快要蒸騰出來,忍無可忍地朝他吼了一句。


    “啊?你不想揉?”他繼續跟我裝傻充愣,笑嘻嘻道,“那這種體力活就交給我了。”


    我感覺今天晚上就像進了蒸籠一樣,被宋城調戲的渾身發燙,毫無還手之力。


    不管我說什麽,他總是能說出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你走開,我要睡覺了。”我將他往旁邊一推,宋城順勢滾了出去,結果又自發地滾迴來,還趁勢將我抱進懷裏。


    他兩手抓著空調被兩端,也不知道怎麽滾的,抱著我直接滾進被子裏,滾成一個大大的蠶繭。


    我被他箍在懷裏動彈不得,急的渾身冒汗,嚷嚷道:“你放我出去。”


    宋城不吭聲,眼神直勾勾地盯在我臉上,忽然低下頭,一口咬在我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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