寢時的鍾聲已經過去一段時間了,方才以前,白虎他們幾個送藥很是及時,今日蘇憶情生了意外沒有過去,那邊卻全然沒有動靜,還能說明什麽?


    這碗融過止息丹的寧神湯恐怕原本就是給他的。


    “咦?天黑了???”榻上傳來蘇憶情迷茫的聲音。


    關山月收了心思,垂眸看了她一眼。


    蘇憶情揉揉腦袋,慢慢清醒過來,愣了片刻後,她連忙爬起身,“師尊,徒兒去給您取藥...”


    “已經用過了,”關山月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睨著她,“蘇憶情,你元神受創,記憶缺失,為何不說?”


    屋內光線昏暗,唯有雕花窗上透出斑駁的光落在他的臉上,一雙眸子裏閃爍著晦澀不明的光輝。


    蘇憶情咽了口唾沫,腦袋飛速旋轉,“徒兒、徒兒受傷後連如何修煉都忘了,徒兒不敢說,擔心被人知道後大做文章不許徒兒留在棲月宮,師尊您知道的,外頭多少人眼巴巴盼著能進來...”


    怪不得總是惰於修煉,原來如此。


    “眼下你身體已經無礙,隻要你不主動尋死,在仙池那邊修養兩日便可痊愈,”


    蘇憶情幹笑了兩聲道:“徒兒隻是覺得那柄劍很是漂亮...”


    關山月沒有說話,隻是默默看著她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修養兩日?”蘇憶情連忙叉開話題,“那徒兒這兩日不必替師尊侍藥了?”


    看她語氣似乎很是為此感到高興?關山月收迴目光,“不過也有可能會留下病根,你試著禦動靈氣。”


    “嗯?”蘇憶情不明所以,但還是照做,結果可想而知。


    “師尊,徒兒怎麽修為全沒了?怎麽迴事!??”


    修為被壓製並非沒了,隻是靈根內靈氣潰散而已,這丫頭到底是不是逐玉山選出來的弟子?


    看著蘇憶情慌張模樣,關山月也不點破,反而聲音很是沉重道:“看樣子隻有一個辦法了...”


    蘇憶情站起身,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不要啊師尊,不要把徒兒逐出師門!!”


    她哪隻耳朵聽到自己說要將她逐出師門了??


    關山月甩開她,正要解釋清楚,那丫頭卻是動作奇快緊跟著又纏了上來。


    “有一個地方或許對你有用,”關山月將手掙脫出來,見那少女一副馬上就要哭出來的模樣,連忙說道:“本尊何時說過會將你逐出師門了?!”


    蘇憶情眼睛裏淚光幾乎是瞬間就縮了迴去。


    “走吧,”關山月無視了她精湛的表演,一甩衣袖就往外走,蘇憶情連忙跟上,一邊走蘇憶情一邊暗自腹誹,這棲月宮又沒旁人,分明就一蹬腳隨時都能飛走,可他偏偏如此守規矩,非得走到正殿外的平台之上才離開。


    以前如此,現在還是如此,真是古板無趣,自己以前為何會如此喜歡這樣的人?


    正想著,蘇憶情突然感覺脖子一緊,迴過神時竟發現自己如同一條小狗似的被關山月揪著脖子上的衣領飛了起來。


    “幹嘛呀!!”蘇憶情臉上一紅,看都不用看都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有多狼狽可笑,她又氣又惱的扭動身子,甚至趁機蹬了身旁那人幾腳,黑袍上頓時落了幾個灰灰的腳印來。


    關山月瞪了她一眼,低斥道:“不要亂動!”


    “徒兒難受!師尊分明就能‘咻’的一下想去哪兒就去哪兒的!”蘇憶情被斥責之後反倒動作更大,“這樣子被人看到太丟人了!”


    當瞬移術是能雖隨便便想怎麽用就怎麽用的?為她解除封印修複元神不知耗費了他多少力氣,加上此時她修為被壓製,哪裏還能承受瞬移術,不識好歹!


    關山月懶得對她解釋,揪著衣領不做聲。


    蘇憶情遠遠看到有一行巡邏天兵經過,臉上更是臊紅,她扭過臉瞪向關山月,突然哼了一聲,身子扭動晃蕩趁機伸出雙腿一勾。


    “你做什麽?!”關山月大驚失色,萬萬沒料到這蘇憶情如此膽大,居然像一隻猴子一般掛在了自己的身上。


    蘇憶情懶得理會他,自己這麽做也不是第一次了。


    “放肆!!”關山月發覺自己的斥責被無視,頓感惱火,可這人如賴皮猴似的怎麽也扒不下來,他的臉色頓時沉了下去。


    於此同時沉下臉的還有另一人,便是妙芙。


    自那次惹惱關山月後自己一直不敢再招惹他,之後每日侍藥都被蘇憶情搶著做了,根本再難抓著機會靠近對方,今日在鳳梧宮聽聞關山月在將軍府的事,好不容易旁敲側擊的從鳳歌那邊求了個機會過來送些下界的奏折平息對方疑心,沒料到卻看到這麽一幕。


    妙芙幾乎的是氣急敗壞的上前,豈料那邊兩人卻在糾纏一番之後憑空消失了。


    “蘇憶情,你果然不是什麽省油的燈!”妙芙咬牙切齒的往著那片空空如也的雲海,終是黑著臉轉過身離開。


    不凍泉,寢時鍾聲過去良久,守在此處的天兵打了個哈欠,正打算尋個台階打盹,突然眼前人影晃動,兩個人就這個憑空出現在自己麵前。


    “哎喲...”蘇憶情此時天旋地轉,一屁股摔在地上,胸口惡心難受,許久都沒爬起來。


    天兵瞥了地上女子一眼,下一刻就認出了關山月。


    “參見神尊!”他連忙打起精神上前,恭敬的行禮。


    “嗯,”關山月點了點頭,看了一眼地上的蘇憶情,“趕緊起來!”


    “起不來!你抱我!”蘇憶情有些氣惱,負氣的撒開雙手伸向關山月。


    看著眼前一幕的天兵仿佛活見鬼一般露出了驚恐的神色。


    關山月也是怒極反笑,伸手一抓將蘇憶情從地上拎了起來,蘇憶情正難受著,又被如此粗暴的對待,頓時大怒,手腳並用對著關山月就是一頓張牙舞爪。


    天兵遠遠看著那邊兩道身影漸漸消失在不凍泉周遭的雲霧中,一雙眼睛險些沒有從眼眶裏掉出來。


    蘇憶情被扔進一間屋子裏,末了餘怒未消的瞪向身前那高高在上睨著她的人。


    “蘇憶情,你懂不懂什麽叫規矩?!”


    “是師尊您先不拿徒兒當人!”


    居然還反咬一口?逐玉山是怎麽教出這種膽大妄為之人的?!


    關山月險些氣的一口血吐出來,他望著腳邊一副氣鼓鼓模樣的少女,壓下怒意,道:“在這裏好生呆著,此處靈氣醇厚,老老實實呆上一夜便能痊愈。”


    蘇憶情自然是信的,這裏是不凍泉,她又不是沒有來過...


    腦子裏突然浮現起一些畫麵,她猛地搖頭撇去。


    迴過神時,關山月的身影已經消失在門外,‘嘭’的一聲房門重重關上,她明顯感受到對方身上的怒氣。


    “你憑什麽發脾氣?!”蘇憶情站起身,隨著周遭寒氣漸漸濃鬱,心裏的火氣也慢慢平息下來。


    不凍泉是個好地方,但她這身子哪裏承受的住這種寒冷,盤膝坐在軟墊上吐納調息了一會兒,雖然明顯能感覺到靈氣入體的通暢舒適,但這裏的確冷的不像話。


    “凡人的身體真是沒用的很!”蘇憶情無比懷念自己還是凰音時的身體。


    蒼岩山那樣的苦寒之地,自己住了那麽久還從來沒有凍的掉鼻涕過,這小小不凍泉真不是人呆的地方。


    想起蒼岩山,蘇憶情的心裏又有酸澀上湧。


    “爹爹...”想到今日在將軍府的事,她捂住嘴,強忍著哽咽,“是因為小音你才會和他如此疏遠麽?”


    良久之後,蘇憶情吸了吸凍紅的鼻子,眸子裏漸漸染了層冰霜。


    葉落,我的身世你不會不知道,當年關山月拿我祭弑神淵一事,你也一定早就知道了吧?


    “嗬...”蘇憶情垂下眸子,嘴角閃過一抹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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