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冷笑著從胸前被狙.擊.槍開了個大洞的屍體上搜出來一份資料,隨後從口袋裏拿出一盒火柴,點燃紙張的一角後鬆開手,任由燃燒著的資料飄落在地。接著銀髮的殺手先生把手伸進諸伏景光胸前那個一片骨血爛肉的空洞中。


    當然是為了尋找手機一類的聯絡工具。琴酒翻找了一陣子,最後隻拿到幾塊手機的碎片。男人陰沉著臉看了看自己沾滿鮮血和人體組織殘渣的手套和手中明顯無法復原的電子設備碎片,有些不滿地閉了閉眼,脫下手套,順手碰到了還沒燃燒殆盡的資料上。


    萊伊通過耳機說明情況——因為看見蘇格蘭要對波本動手,不得不當場擊斃蘇格蘭,並且說明之所以瞄準心髒而不是對準頭部,也是為了記住長相以便繼續追查、尋找反過來打擊日本公安的機會。


    降穀零站在原地,臉上保持著陰鬱而不耐煩的表情,腦子裏卻有些放空。琴酒扔到地上的資料他沒有辦法仔細看,但是大概能出來是一份和實驗室有關的資料,沒有圖片,唯一一個被他快速捕捉到並記住的信息是人名——黑澤陣。


    而代號發音和「陣」相同的琴酒不知道什麽時候抽出一支煙來慢慢點上,打了個電話。男人低沉的嗓音中滿是壓抑的不滿和尖銳的冷意。


    「卡慕,」他保持著語速的平穩,一字一句地對著電話那頭說道,「你最好給我一個能讓我滿意的答覆——關於你證實了身份可靠的蘇格蘭是日本公安的老鼠這件事情。現在,去審訊室等著。」


    迴憶以琴酒離開的背影結束。


    這是降穀零最後一次在組織裏聽到「卡慕」這個代號。


    雖然降穀零此時真的非常需要信息、非常需要幫助,但如果世理還活著,那麽他真心希望同期好友的妹妹在組織覆滅前一輩子都不要再被人找到。如果世理已經死了……


    代號成員不會無緣無故地被處決,更不會莫名其妙地消失。兩年來都沒有任何其他代號成員尋找過卡慕的蹤跡,按理說這幾乎已經可以確定了「卡慕被處決」這件事情。


    可是與此同時,其他代號成員的反應比起「我們之間出了個叛徒」,更像是卡慕這個人就像是從來沒有存在過,就好像被人遺忘了一樣、一次都不曾被提起。這樣的態度更像是出於什麽原因而對卡慕的存在緘口不言,不像是對方已經是個死人。


    這正是這一點讓降穀零不敢確定,鬆田世理是不是真的死了。


    在組織臥底的這幾年裏他慢慢意識到了鬆田世理小時候的失蹤很有可能和組織中科研部門有關,隻是科研部門一向是組織的核心部門,降穀零在沒有十足把握和暫時沒能掌握有足夠可靠的渠道的情況下不能貿然行動。公安目前在組織中地位最高的臥底搜查官先生隻能咬著牙,耐著性子一步一步往上走,試著去接觸組織的中心。


    直到他毫無徵兆地被送進實驗室。


    多虧了耐藥性的訓練,降穀零閉著眼睛在有人過來擺弄他的手臂的時候調整著放鬆肢體。對方動作嫻熟迅速地找到了他手臂上的血管抽血,又取了一小塊皮膚組織,簡單處理之後就離開了實驗室。


    這裏隻剩下了他一個人的唿吸聲。降穀零等待了一陣子後緩慢地睜開眼睛,觀察四周。他被金屬製成的、和他躺著的這塊平台連為一體的束縛環困在這裏,頭頂是慘白刺目的燈光。


    實驗室的四周都是從地麵一直連著天花板的玻璃櫃,裏頭滿是深色溶液,他看不清玻璃櫃裏具體放著什麽。


    幾聲敲擊玻璃的脆響從他頭頂的方向傳來。降穀零頓時渾身繃緊,緩慢地抬頭去看。


    放在他頭頂方向的那個玻璃櫃裏出現了一隻手——大約是個身高不低的成年男性,手指修長,膚色是常年不見陽光而形成的病態的白。深色的溶液讓降穀零無法看到更多。


    那隻手如同生鏽的人偶一般遲鈍緩慢地轉動,然後屈起指節有規律地叩擊著玻璃。下意識根據摩斯密碼來解讀的降穀零有些震驚地發現,這一串敲擊聲確實可以被解讀。


    噔、噔。


    四周的櫃子裏如同響應一般同樣發出叩擊聲。聲音不大,櫃子裏的手除開同樣蒼白這一點外也各不相同,但敲擊聲並不微弱,更像是海麵之下的暗潮翻湧,愈演愈烈,連帶著這間空曠的房間裏少有的金屬儀器都在共鳴,發出低頻的嗡嗡聲。


    接著,那些手的主人們就好像約好了一般整齊地收了迴去,敲擊聲猛地收住,如果不是仍在嗡鳴的金屬儀器和他耳中屬於自己的劇烈的心跳聲,降穀零或許真的會懷疑自己產生了幻覺。


    噔,噔。


    那隻蒼白修長的手仍在不緊不慢地敲擊,停留的間隙一長一短。


    n-e-w-p-e-o-p-l-e.(新人)


    w-e-l-c-o-m-e.(歡迎)


    第39章


    降穀零失聯了。


    鬆田陣平發現這一點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差不多一個星期。這七天內降穀零又恢復到他人間蒸發的狀態,之前在警局留下的聯繫方式也無法被接通,隨後他就發現,偶爾有人來和目前身份處境很尷尬的鬆田搭話,似乎想聊一聊什麽。


    在這種幾乎整個警視廳都有些不知道該怎麽對待他的情況下莫名其妙湊上來搭訕的人,怎麽想都有問題。


    他當然是沒什麽心思搭理對方,不過考慮到降穀零的安危問題,他提了一下自己最後一次見到對方的情景——長得和降穀零完全不像的小孩子、來歷不明的白髮女士和被提到的「莉碧伊貝」這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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