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鎖到底年輕,李慶全表麵的謙恭真誠讓他有所感動,覺得不好生硬拒絕。隻好說:“既然李司令盛情邀請,我就去寨中暫住幾天,為司令大婚表示祝賀。至於入夥的事,還請司令原諒,我已打定主意尋找師兄,哪怕千裏遙遠,也不會改變主意。”


    李慶全聽金鎖這樣說,有些喜出望外,便高興地答應。有匪兵牽過馬,金鎖飛身跨上,與李慶全並肩緩轡去了青龍鎮。


    青龍鎮屬衛運河西的一座大集鎮,與西南二十裏的河東黃龍埠同為沿河交通中心商貿重地。李慶全的隊伍多為本鎮及四周村莊的青壯年,為保家護村而出丁,平時居家務農,定期接受訓練,輪流放哨巡查,把守村路隘口,防護囤積糧草彈藥的倉庫重地。李慶全的幾十個親兵卻沒有好老百姓,多是兵痞匪盜。這些人住在被稱作營寨的幾處閑置民房,李慶全本人住在一家大戶的獨院。院子寬大潔淨,五間廈屋馬上要做新房,更布置得煥然一新,兩邊廂屋作為廚房和雜屋,住著輪流陪侍李慶全的四個女人。


    李慶全帶白金鎖到鎮上,親自陪他看過營寨,看過司令部,又去新房少坐,然後在司令部隔壁的接待室置酒款待金鎖,麻隊長等幾個頭目相陪。金鎖平時不飲酒,今晚因盛情難卻便也幹了幾杯。李慶全和麻隊長等都喝得酩酊大醉。


    李慶全乜斜著醉眼,拉著金鎖說:“兄弟,人生一世,當及時行樂。你不要再像以前,當那吃齋化緣的和尚……酒肉,女人,不可或缺啊!我看今晚,就讓麻隊長帶你去,挑兩個女人,好好陪伴你。我這營寨裏,也還有幾個像樣的小妞,你盡管受用……”


    金鎖聽他這樣說,勃然變了臉色:“我當李司令真想幹一番事業,原來與一般土匪無異,無非是縱欲享樂,煙酒女人。”金鎖說著便站起身,戴上竹笠,背上行囊,拔腿往外走。又迴頭指點著麻隊長等人說,“你的這屬下想必全是酒色之徒吧?難怪大白天便強行劫持良家婦女!”麻隊長等滿臉羞慚,尷尬地麵麵相覷。李慶全猛地酒醒,起身拉住金鎖賠笑說:“老弟多心了,我不過跟你說幾句玩笑話。兄弟做人堂堂正正,李某從心裏讚佩。快,給金鎖兄弟安排清淨去處歇息。”


    白金鎖被帶進一個小巷的獨門小院。院門左右兩棵大樹,三間正房亮著燈光,兩個女人鋪好床鋪,拿來熱水,便悄然告退了。金鎖這才放心地關上院門走進屋裏。


    因連日勞乏,金鎖覺得累了。按照平日習慣,清晨和夜晚總要練拳習武,今天卻顧不得,於是倒上熱水洗腳擦臉,寬衣解帶,倒在炕上便閉上眼睛。室內外一片靜寂,院外風聲蕭颯,秋蟲唧唧。金鎖很快響起鼾聲,卻忽又睜開眼睛,隨即坐起身來——他隱約聽到一種異樣的聲音,似是女人的嚶嚶哭聲。他側耳聽著,確是女人在哽咽,聲音不遠,像是就在隔壁?


    金鎖重新穿上衣服,拉開門栓走出屋去。


    他站在小院的老樹下,聽著隔壁的哭聲。有女人泣不成聲,哭一陣,說一陣,看來是受了莫大委屈或羞辱。又有另一個女人的聲音,似乎是在解勸安慰,兩人說些什麽卻都難以聽清。金鎖悄悄走到牆邊,踮起腳尖向隔壁瞧看。金鎖個子高大,眼睛已能從牆頭看到對麵的院子,窗簾上映出兩個女人的影子。


    忽然,那屋子燈滅了,屋門輕輕打開,閃出一個身影,卻又倏然不見。金鎖正納悶,聽身後一個嚴厲卻嬌嫩的聲音響起:“不要動,我的槍口正對著你……告訴我,你是什麽人?怎跑到這裏偷聽我們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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