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白蕊用背脊頂開了臥室門,慢慢,慢慢地退到床頭。


    其實,她也可以像鄰居們那樣拔腿就跑的。


    至少身體主動權在自己。


    可是現在,她不願意這麽做。


    她慢慢的倒退,是還在渴望著高帥的改變。她希望高帥此刻的暴怒是一個玩笑,或者,是一個夢。


    她不想接受這個事實。


    終於身後觸碰到了床頭櫃,高帥卻還在朝她走近,臉上的表情是兇戾的。


    “臭女人,我要殺了你!”


    韓白蕊的手摸向背後,抓到了首飾盒。可她沒有下定決心打開,她最後一次認真地問高帥,“高帥,你真的有那麽討厭我嗎?我想知道,你到底有沒有一點點,哪怕一點點的喜歡過我?”


    “我討厭你!哈哈,我當然討厭你,我討厭所有像你這樣的賤女人!怎麽可能喜歡你,一點都沒有!”


    賤女人……她的順從,在他眼裏都成了賤。


    原來如此。


    眼淚一瞬間如斷了線的珠子般,不受控地滾落臉頰。韓白蕊的心已經鮮血淋漓,再也承受不住一絲絲的傷害。


    在一無所有,連最後一點安慰也變成奢望後,她終於決定堅強一點。


    “好,我知道了。”韓白蕊含著眼淚說。


    她眼睛紅紅的,小腹也在微微發疼。


    是因為心的抽痛,牽扯到胎兒了麽?


    她吸吸鼻子,手在背後顫抖地打開首飾盒,拿出那張高帥沒多久前才給她的符紙來。


    他用這張符紙告訴她,如果想拒絕,可以用一個委婉的方式。


    可她還是沒有拒絕,還是又一次順從了他的心意。


    現在他後悔了,來羞辱她,她才終於明白,自己該用一個方式來結束自己的癡心妄想了。


    高帥已經離韓白蕊隻有一步之遙了,但他的手不知為什麽,總給人一種“想抬抬不起來”的感覺。好像他的身體裏有另一具靈魂,在扯著發狂的高帥似的。


    “高帥,我知道,我以後會離你遠遠的。”韓白蕊抽噎著說,“但是,在此之前,允許我最後吻你一下。”


    她迅速把符紙拿上前,蓋在高帥嘴唇上,自己踮起腳尖,柔唇覆蓋了上去。


    唇與唇觸上的那一刹那,韓白蕊閉上了眼睛。一滴眼淚滑下早已淚水斑駁的臉頰,褪去了從前幼稚的憧憬。


    這是她和他,最後的告別。


    卻聽“咚”的一聲,高帥的身體筆直地往後倒去,重重摔在地上。


    與此同時,一直在跟大門奮戰的鄰居們也終於把大門撞開,沒命似的逃了出去。


    “高帥?”


    韓白蕊不顧那張符紙飄落到地,滑進床底,她的眼裏隻是突然暈倒的高帥。


    詫異地蹲下身推了推高帥,他沒醒,她就瞬間把之前對他的怨憤都拋諸腦後了。


    “高帥,不管怎麽,你都不要有事。你好好活著,我也會和孩子好好活著。我不會再來打擾你,絕對不會。”


    抹去淚水,韓白蕊按住了小腹。


    胎兒像是能聽懂媽媽的話似的,這時候安分不少。


    這時候突然一串鈴聲響起,高帥褲袋子裏的手機響了,誰打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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