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在這一刻繃緊了神經。


    林希月身形未動,隻秀眉微微一挑,唇角勾了勾,頗有興味。


    就聽楊智繼續得意地道:“一號實驗者,你一定不知道,你最初來到遊戲世界時,妲己對你說的出去條件根本就是假的。那是我為了留住你做實驗,臨時起意撒的一個謊!”


    “楊智,你住口!”李白大聲道。


    “哦?李白,你對這個也有了解?”楊智微笑著,又給自己加了一道超級淨化。


    林希月迴頭淡淡地望了眼李白,這個時候的李白顯得很緊張。


    再次轉迴臉頰,林希月又勾唇微笑,對楊智說道:“嗯,你的謊言的確騙住了我。可是凡人,你對魂魄的世界一無所知。不巧的是,你現在正是魂魄。”


    “什麽意思?”楊智微微發愣,覺得林希月話中有話。


    “人在剛死的時候,都會有一股執念。”


    林希月緩緩開口,聲音溫柔得好像是在傳授一個小朋友新知識。


    “有些是死得太倉促,對人間太留戀,他會在死後很長一段時間還以為自己活著。甚至於,會繼續像活著的時候一樣,和家人一起生活。”


    “有些魂魄在剛死的時候,心中怨念會膨脹到湮沒理智。他會迴去複仇,變成怨鬼。”


    “剛死的魂魄總是最容易被執念羈絆的,就像剛失戀的小年輕一樣。”


    “而我……我的執念就是被你騙了,我以為真的打上王者就能出去呢。到現在,你雖然對我說了實話,可我還想試一試。”


    林希月的語氣平淡,可李白卻聽得心中一跳。


    “希月……”


    原來她已經記起來了,她現在想起的,比他當初遮掩的還要多。


    “你也是魂魄!你也死了?”楊智喃喃著,似乎在混沌中抓住了一縷曙光,這時才頓悟,“哦,是這樣啊。是因為死了,所以魂魄飄進了遊戲世界,所以你才會成為一號實驗者。其實我設計的遊戲世界,根本還沒有真正到達能跟玩家連接全體感的地步。”


    他抓狂了,“這一切都是假的。我的研究根本不算有成果。”


    忽然他又給自己加一道超級淨化,表情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哈哈哈”樂起來,“這就是我的世界,我一個人的世界。”


    但轉瞬又愁眉苦臉,“可是有什麽用呢,一個人太寂寞了。”


    “楊智,你真的不肯把禦神手鐲交出來麽?”林希月最後一遍問楊智。


    楊智身上的超級淨化作用力在漸漸消退,林希月默默地倒數著。


    她已經大概摸索出超級淨化的作用時效,一百二十秒!也許可以趁楊智癲狂之際,近距離撿個漏洞,送他一個致命攻擊。


    “不!”楊智還是固執,“我要你留下來陪我。既然你已經知道自己死了,我也死了,為什麽還要迴去。現實世界有什麽值得留戀的,那不過是個肮髒的世界……”


    楊智接下來大發一通言論,盡數現實世界的黑暗。林希月和李白這才知道楊智的童年並不幸福,他對社會存有怨恨。


    十,九,八……林希月默數著,她知道超級淨化的效果就快要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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