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破沉寂的,是兩個小警察的對講機。


    幾乎是在燈熄掉的同時,他們的對講機就響了起來。


    “大廈內突然停電,電房在哪裏?誰去檢查下?”


    過了一小會兒,滋滋滋的幹擾音中,有另一個聲音傳來,“在二樓。”


    然後是第三個人的聲音,“除了這座大廈,這一整條街的其他建築,都還有電。”


    “嗯,那就可以確定了,是大廈內部出了問題。014,你去二樓電房!……他媽的,這個兇手在裝瘋賣傻,什麽都不肯說,他一定有同夥!”


    林希月猜測,警察隊長口中的“這個兇手”應該就是秦十三了。


    這麽說,他還活著。


    電梯廂內,雖然彼此都看不見,兩個警察還在互相安慰著。


    “有人去檢查電房了,一會兒就會有電了。”


    “嗯,我們再等等,就能出去了。”


    可是又不免擔心。


    “你說,隊長知不知道我們困在電梯裏,大廈內部,應該有人在看監控的吧?”


    “不知道。現在沒電,監控也形同虛設了。大家都忙,應該也沒空想到我們。”


    林希月也不習慣黑暗,隻是秦浩同在,她才強自鎮定。


    兩個小警察在小聲聊著,生怕吵醒睡著的人似的。


    林希月知道,他們刻意說著笑話,其實是在排遣寂寞和恐懼。


    林希月可以穿出電梯門,就想去看看外麵。她想,外麵應該能稍許有些光亮吧。沒有燈,但有窗戶能透一點月光什麽的啊。


    她穿出去了。


    果然有光亮。


    可第一個照見的事物,卻是張蒼白鬼臉!——那個女鬼,竟站在電梯門外,麵對著他們。


    林希月一聲慘叫,嚇得倒退迴去。


    迴到了電梯廂裏,烏漆嘛黑的什麽都看不見了。


    腦海裏女鬼的那張白慘慘的臉卻愈加清晰,仿佛刻在記憶裏似的。


    她拚命眨眼,驅趕這可怕的印象。心卻狂跳著,難以平息。


    突然,她發現電梯內沒有了聲響。那兩個小警察不再說話了,仿佛連唿吸聲都消失不見。


    她不能夜視,無法瞧個真切。卻能感覺到周圍的空氣,驟然間冷了好幾度。


    “阿浩。”她默念著,伸手要去確定他還在不在。


    其實她知道,剛才把魂力用盡,現在已經無法再觸摸到秦浩了。伸手,也不過是下意識的行為。


    可是,當她的手伸出去半寸,卻摸到什麽冰冷僵硬的東西。


    她陡地一驚,連忙縮迴來,同時抬頭去看。一張毫無血色的臉轉過來,冒著綠光。離得她極近極近。


    是女鬼!


    女鬼進來了!她摸到了女鬼的手!女鬼還在對她笑!


    她尖叫,卻不逃。


    也許是因為秦浩也在,她做不出丟下他,自己落荒而逃的舉措。


    女鬼卻遲遲沒有發難,幽幽的眼神看向一旁。手伸出,掌心綠芒大盛,照亮了電梯。


    林希月發現,女鬼在仔細看那兩個警察的臉。可看了後,她似乎有些失望。搖搖頭,退了出去。


    空氣又迴複到最先時的溫度,林希月慢慢發現唿吸沒有那麽困難了。


    兩個小警察咳了咳,又開始交談。


    “剛才怎麽迴事?我好像打了會兒瞌睡。”


    “我也是。還是站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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