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醒來後,花樹中已沒了林希月的身影。他突然緊張地望向樹下,以為林希月真的滾落下去了。


    卻發現一地的碎罐已被清理幹淨,院中的石桌上放著他的佩劍,佩劍下麵壓著一張宣紙,望過去有些歪歪扭扭的字跡。


    衣袂攜風,唿唿落下,他一把挪開他的劍,捏起林希月留給他的那張紙。


    “你睡著的樣子挺可愛!”


    這是希月留給他的?竟然還用毛筆畫了個感歎號……


    可是,他是什麽時候睡著的呢?都忘記已經有多久沒有醉過了,這次醉前傷心欲絕,一夢醒來竟然神清氣爽,感覺看什麽都賞心悅目了。


    所以他記憶中那些零星的片段都是真的?


    他還曾抱著希月要去親她……


    不會吧,記憶中的自己簡直像個登徒浪子!


    他懊悔地皺了皺眉,但下一秒,又勾起唇,仔細地迴憶起喝醉時那些殘存的畫麵。


    ……


    這邊林希月一手拎著隻水桶,另一隻手舉著個火把,走進暗黑森林。


    上次她答應巨樹給它帶水來的,說話要算話。


    可還沒走近呢,就聽到巨樹的說話聲傳來——


    “淡定點!淡定點!小兄弟。你就是一棵樹,不是人,也不是什麽……秦九。”


    咦?秦九這個名字有點耳熟啊,好像在哪裏聽到過。


    噢!對了,上次偷襲阿浩的那個嫌疑人就叫秦九。


    林希月持續走近,聽到那棵也叫秦九的樹在激動地咆哮,“我不是樹!我怎麽會是樹呢?快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沒人拉著你啊,小兄弟。因為你是一棵還沒開始修煉的樹,所以沒法動。你能開口說話,就已經是奇跡咯!”巨樹勸得很耐心。


    “不,不可能。我,我不是已經死了麽?被那個臭警察開槍打死的!”秦九似乎冷靜了些,開始迴想起記憶複蘇前發生的事。


    林希月心裏一咯噔,腳步停了下來。


    “哦,你是說,你是一個人的靈魂附到了一棵樹上!嗯……那麻煩咯。”巨樹在很好心地幫秦九做著猜測。


    “那,那怎麽辦?我還能迴去麽?”


    “肯定是不能了,你就安心做一棵樹吧。看在我們是鄰居的份上,以後我罩著你,你做我的樹小弟,絕對沒人敢欺負你!”


    “哼,你不是說我這具樹身,之前就是在你眼皮子底下被活活燒死的麽?”


    “呃!咳咳……這個,那個,那不是,那時候你還不是我小弟麽。”


    秦九沉默了會兒,突然嗚咽起來:“我不要做一棵樹,我要變迴以前的樣子。那些臭警察遲早會查到我弟弟身上的,我寧可代替我弟弟去坐牢……”


    他大概是覺得這個地方離現實世界太過遙遠,可以無所顧忌地哭訴,不會有人因為聽到他的話而連累到他那個“弟弟”。


    可是林希月聽到了,並且很容易聯想到秦浩最近在偵辦的那件案子。


    “唉,你想開……”


    巨樹正要再勸,冷不丁一盆涼水潑到它嘴裏。它頓時瞪出眼珠子,用惡魔嗓兇狠地朝四處威脅:“誰啊?這麽大膽子敢潑你樹大爺,樹大爺咬死你!”


    “本小姐潑的!”林希月聲音嘹亮的宣布著,兩步走近,“給你刷刷牙,因為本小姐又想去你肚子裏觀光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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