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像還隻是模糊地雕了個身形,看起來守約是在著重雕它的麵部。可惜不知什麽原因,麵部被雕壞了,如今根本辨認不出是誰。


    羋月氣餒,把人像放迴原處。想到守約就是去挑木頭才離開的,大概就是為了重新雕刻。


    他果然很重視這個人像啊!這麽馬不停蹄,一心一意的。


    羋月想著,想著,竟然微微有些懷疑,這人像會不會是自己?


    於是竊喜著,有了些計較。


    她微昂起頭,更加傲氣。看玄策時的眼神就像看一個不爭氣的小叔子,“那好,既然守約在忙我就不打擾了,我改天再來看這人像有沒有雕好。”


    羋月從百裏家的小屋裏出來後,有意無意地瞥向同在前村的林希月家。


    林希月家如今大門緊閉,不知她在搞什麽鬼。


    可這時候,羋月聽到在林希月家隔壁的李白家院子裏,傳來乒乒乓乓的聲音。


    於是她瑟縮了一下,收迴眼神,連忙走遠。


    那是林希月,在李白的小院裏走動時,不知絆到了什麽,突然摔倒。摔倒前她抓住了身邊的架子,直到架子倒下,乒乒乓乓的聲音傳來,她才意識到自己帶倒了什麽――


    李白的酒架!


    上麵是李白的酒壇子,不多,但也有七八壇。


    糟糕了,那都是李白親手釀的酒,被她一下子摔碎,毀了心血。


    “我的酒!”


    林希月在心裏後怕著,猛然間聽到李白大叫。


    李白飛掠過來,嗅著空氣裏濃鬱的酒香,看著一地碎瓦罐和琥珀色的酒液,心痛不已。


    他就迴屋藏人像的工夫,怎麽一出來希月就闖了這麽個大禍?


    “我不是故意的,大不了賠你。”林希月跌坐在地上,委屈地咬著下嘴唇。


    雖然是她的錯,可她也不是故意的啊。


    李白依依不舍地把視線從一地狼藉上移開,投向林希月,“你要怎麽賠?你又不會釀酒,這酒也沒處買。”


    林希月心知李白說得沒錯,一張小臉憋得通紅。可她也不能什麽都不做吧,於是心虛地小聲說:“我不會可以學著釀啊!”


    總之會賠他的。


    “跟誰學?英雄村就我會釀酒。”李白脫口而出,緊接著,又饒有興味地看著林希月。


    他不是非要責怪林希月,隻是酒對於他來說實在是特殊的存在。這麽多年孤獨地隱居,酒就是他唯一的朋友。


    這樣七八壇酒一下子毀了,他沒法做到無動於衷。


    隻是,他也是個拿得起放得下的。這些酒沒了也就沒了,還可以再釀。心疼過後,也就不那麽糾結了。


    林希月紅著臉,訥訥開口:“那,就跟你學嘛。”


    “嗬。”李白輕笑,“這釀酒術可是我的獨門秘方。知不知道,一般人想學,就是交了學費,我也未必肯教!”


    呦嗬!還擺上譜了?說得好像她稀罕學一樣。


    “可是!”她氣結,聲音也不像剛才那般囁喏,反而大聲起來,“這些酒摔碎了,你也有責任的啊!不能賴我,我肯賠,也算是很講理的了。”


    李白居高臨下看她,“哦?我有什麽責任?”


    林希月費力地把脖子仰了又仰,自覺這麽坐地上氣勢太弱。可想要站起來,一使勁腳又鑽心地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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