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那飛劍虛影,卻對著許易陽微微點頭,隨後一個清晰的意念就傳到了許易陽的識海之中:“我身為飛劍,自然是需要一個主人的。以前種種,再不必說,隻是我看你心性而已。雖然你頻頻自爆寶物,但是我也知你是一諾千金的性子……自今日起,你我並肩殺敵!”


    鳴古為何會變了性子?許易陽不知道,但是這個改變,卻讓他很是興奮。


    隻是,這是以後的事情了……


    現在的問題是宮闞。


    一咬牙,許易陽一聲唿嘯,那口飛劍鳴古,唿嘯一聲,向前激射而去。


    宮闞隻覺得自己的頭皮發麻,根本就無法動彈一般。


    一股仿佛天敵般的氣息,死死的籠罩住了他。


    究竟是何等威力的寶物,竟然能讓一名渡劫修士,也生出這般念頭來?


    宮闞肝膽俱碎,一時間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趕緊逃!


    先天至寶級別的飛劍,果然非同一般!


    先天至寶,各有妙用。如劍閣掌教至尊執掌的那枚紫金印,無窮妙用,最後隻化為一個字,那便是重。


    紫金印,一旦祭出,那駭人的重量,足夠壓碎一切。無論是襲來的寶物,還是震天的神通,都擋不住那駭人的重量。


    青靈鼎,自然也是無窮妙用,可是歸根結底,卻還是一個字,那便是納。其內中一方世界,五行俱全,


    飛劍鳴古,又是如何?


    隻有一個字,那便是殺。


    一般來說,先天至寶,都擁有各自的一方世界,妙用無窮。可偏偏這飛劍鳴古,卻沒有。那便是實實在在的一口飛劍,一切都以斬殺敵人為目標。什麽一方世界之類,都盡數化為殺戮之氣。


    所以,許易陽當初收取了這口飛劍之後,根本就無法動用。如今到了這等危急關頭,將其祭出,卻花費了不知道多大的代價!


    飛劍鳴古一出擊,許易陽整個人立刻就癱軟了下去,麵色蒼白無比,身軀幹枯如同古樹。


    若不是楊破軍依稀能感覺到許易陽還有一絲生氣,隻怕要以為他已經隕落了。


    看到了飛劍出擊這等威勢,楊破軍也是駭然。不過,總算他還記得許易陽說過的話,強行催逼體內僅剩的那一絲精血,瘋狂燃燒起來,一把抱起許易陽,遁光一閃,就向前瘋狂衝去。


    宮闞,也在瘋狂飛掠,卻逃命。


    那口飛劍才一出擊,他就完全興不起與之抗衡的念頭來。


    這是純粹的殺戮之器!


    飛劍才一出動,就席卷了所有宮闞聚集過來的靈氣,化為鋒刃,向著前方衝擊而去。這些靈氣,興奮的躁動著,相互碰撞,爆發出陣陣雷光,轟然大響,宛如天地末日!


    這等威勢,宮闞哪裏敢與其硬碰?周身便是躲避——若是今日受傷,明日天劫便降臨了,怎麽辦?


    渡劫修士,是所有修士之中,最懼怕受傷的……


    因為那神出鬼沒的天劫嗬!


    隻有一千丈,楊破軍雙眼之中冒著火光,瘋狂前衝。


    近了,更近了……


    而此刻,宮闞已經到了數千丈之外。稍稍避開了飛劍鳴古的鋒芒,宮闞這在定下心神,雙手瘋狂結印,頓時虛空之中一聲霹靂,就在楊破軍的前方,忽然閃現一團幽藍火光!


    再看許易陽,他此時剛剛勉力將預先放到口中的丹藥吞下,隻剩一絲的精血,如今總算得到了些許補充。


    至於氣海,則早已經枯竭,龐大的藥力,如今也不過化為些許丹氣滋潤而已。想要動手,卻不能。


    麵對前方火光,楊破軍一咬牙,團身衝了進去。他別無選擇,隻要稍稍一個耽擱,說不定宮闞就會再度追上來……


    一沾染那火光,楊破軍就感覺渾身都在被利爪抓撓,更有無數張利口,在瘋狂撕咬。不過,他身軀堅固,這些攻擊對他來說,隻是等閑——雖然痛苦,卻不致命。


    但真正叫人膽寒的,卻這隱藏在幽藍火光之中的鬼魅,竟然能夠吸取楊破軍體內的精血、丹氣……不過跨出三步,楊破軍立刻就感覺自己雙腿如同麵條一樣,根本就直不起來了……


    許易陽卻在此刻勉力捏動了一個法訣——啟動了靈寵袋。


    這才平日,隻是心念一動的事,如今卻幾乎耗盡了許易陽所有的力氣!


    黑風一聲長嘶,立刻出現在了許易陽和楊破軍麵前。它也是個極乖巧的,身軀一動,立刻就將楊破軍和許易陽兩人馱起,隨後撒開四條腿就向著前方狂奔而去。


    宮闞此刻,雙手結出法印,無盡神通一個接一個釋放出來,卻最簡單的火行法術——火光之球。不過,由一個渡劫修士施展出來,卻甚是駭人,瞬間就有千萬火球出現,轟擊了出去。


    那飛劍鳴古,雖然聲勢驚人,可是……畢竟隻是許易陽強行催動的,其威能,連一半都沒能爆發出來。而宮闞又是個機靈的,隻是用這樣簡單快捷的神通法術,去層層削弱其威力……


    不過眨眼間,黑風就到了寒蘭遺址邊緣。


    而就在這眨眼間,宮闞轟出了數萬火球,成功削弱了飛劍鳴古的進擊力量,然後飛梭悍然出擊,將飛劍鳴古攔截了下來,隨後一個跨步,就到了楊破軍和許易陽的身邊。


    他伸出一隻手,當頭抓去!隻見虛空之中,就忽然出現一個燃燒著慘綠磷火的鬼手,轟然落下,如同閃電一般。


    此刻,許易陽渾身無力,精血隻恢複了一絲,丹氣勉強滋潤氣海。


    此時,楊破軍身軀酸軟,精血隻剩一絲,根本沒有一絲行動之力!


    麵對那落下的鬼手,兩人毫無抵抗之力,隻能眼睜睜看著其落下……


    宮闞臉上出現了一絲獰笑。雖然對方寶物驚人,但唯有修為才是真的!到如今,卻還不是他贏了?


    可所有人都忘記了那匹閃靈馬黑風……


    黑風眼前一隻鬼手落下,當真是嚇得魂飛魄散!


    它隻不過是最最普通不過的一個靈寵,就算許易陽喂了它元氣丹,也不過是個最多和築基修士抗衡一二,還注定要落敗的閃靈馬……


    眼下,麵對渡劫修士的神通,它如何能夠抗衡?


    可閃靈馬的天性,卻遇到危險,便逃跑。


    眼見鬼手落下,黑風發出一聲暴烈的長嘶,雙眼之中竟然驀然浮現一絲血色,隨即身上的鱗片片片都倒豎起來,一團團氣流,也是遽然浮現,包裹著其身軀。


    隨後,在狼嚎一般的嘶鳴聲中,黑風渾身忽然噴出一股血霧,帶著許易陽和楊破軍二人,竟然隻一閃,就到了前方百丈之外!


    鬼手落下,竟然撈了個空!


    閃靈馬的馬尾,隻被鬼手擦了瞬間,立刻燃燒起來。那種直攻魂魄的陰毒火焰,立刻附著在黑風身上,開始灼燒其魂魄。


    隻可惜,黑風雖然弱小,可是魂魄卻頗為凝實。而在這等痛楚之下,黑風更是發了野性,不管不顧的向前狂奔……


    宮闞看得目瞪口呆。


    他親眼看到,那匹閃靈馬,隻一閃,就消失無蹤,卻已經進入了寒蘭遺址!


    那追蹤而去的鬼手,在前方不過百丈之外,立刻就遭遇到了攔截,一股寒潮驟然從虛空之中湧出,將其凍結……雖然無法將鬼手就此擊潰,可是先要追上許易陽和楊破軍,卻休想了。


    所有的計劃,全盤落空!


    宮闞想要在許易陽和楊破軍二人進入寒蘭遺址之前將他們殺死或者擒拿的計劃,竟然……敗壞在了區區一匹閃靈馬身上?


    一個是高高在上的渡劫修士!


    一個是連築基期修士都能隨意斬殺的閃靈馬……這差距,也太大了點吧?


    眼看著那叫人膽寒的飛劍,在空中一閃消失,宮闞麵沉如水。


    區區寒蘭遺址……就想擋住我的腳步?宮闞冷笑了起來。


    事實上,他何嚐不知道寒蘭遺址之中兇險異常?可若是連兩個金丹修士都能應付得了的法陣,他如何不能應付?


    而且,他現在是別無選擇!


    若是許易陽活下去,那麽宮氏家族,將會煙消雲散,而他堂堂渡劫修士,也將生活在惶恐之中,不知道什麽時候露出些許馬腳,就被劍閣的大乘期修士追上了。


    許易陽和楊破軍,必須死!


    深吸口氣,宮闞別無選擇,悍然前衝。


    他隻能進入寒蘭遺址,去擒拿或者擊殺許易陽。


    這種被逼迫的感覺,讓宮闞前所未有的感覺到了羞辱。


    許易陽和楊破軍兩人在黑風背上,隻是一路狂奔。忽然前方就閃出一股寒潮,黑風也是有靈性的,一見到這寒潮立刻就躲避開來。


    不過,這陣法的威力,其實一個小小的閃靈馬所能閃避的?隻是,在那寒潮堪堪要將兩人一馬都給凍成冰雕時,卻倏然轉向,對外衝擊了過去。


    許易陽勉力迴轉眼神,卻看到寒潮轟擊,將鬼手擊落。


    寒蘭遺址令人聞之色變的陣法,如今卻成了兩人的護身符!


    不過,即使如此,黑風還是被這股寒潮的餘波掃過。可這傻人有傻福,傻馬居然也有傻福!那正沿著黑風長尾燃燒的火焰,被那寒潮一掃,竟然就此熄滅。


    黑風也不知道什麽法陣不法陣,它隻是本能的感覺到了危險,是以一進入寒蘭遺址,依舊在撒腿狂奔。


    這卻讓許易陽和楊破軍兩人都稍稍安心下來。


    可是……兩人也沒能安心多久,因為他們忽然感覺到了天地靈氣的波動。


    迴頭看時,卻見了一滿頭蒼翠長發的修士,悍然踏入陣來。


    此人,正是宮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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