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意?”況染塵有些震驚,但麵容上並不明顯。


    “你知道我現在在想什麽?”她忽然問了一句。


    嘴角忽然流出一絲血來,況染塵目光一凝,正要替她擦拭,聶雲嫿已經拿方才他給的帕子疊起來擦幹淨了。


    “不礙事,先前淤積在心罷了,現下不過是流了出來。”


    他收了手,想了想她方才的問話凝眉搖頭。


    聶雲嫿忽然就笑了:“那時候你雖失去記憶,卻能聽到我心中所想。或許你不記得了,我曾經讓你不許窺伺我的心事。”


    “而現在,你即便想聽,也聽不見了。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


    “什麽?”他問。


    “那咒的來曆便是你渡元嬰雷劫之時的,詳細的也不甚重要了。但當初有人告訴我,這咒會解開。”她頓了頓,說:“原以為會很久很久,剛才我問你可知道我想了些什麽,你卻聽不到感受不到了,那這咒應也解了。”


    聶雲嫿一把抓住了他的袖子:“況染塵,你答應我一件事。”


    “你說。”


    “倘若遇到危險,你能逃,便逃出去,我要你活著。”她眸光發狠,此時的狀況,就算能逃,也會犧牲一些人,那麽一定要犧牲的話,聶雲嫿破天荒地想舍了自己。


    並非她大義凜然,而是她已經重生了三次了,焉知沒有第四次?


    但其他人不同,或許死了也就死了。這樣生死關頭,不如賣個人情,給旁人留個好印象。


    尤其況染塵,她體內封存的可是個魔鼎,誰也不知道將來她若再次魔氣繞身,這位對她情深義重的佛國大佬還會不會再一次殺了她。


    保險起見……


    聶雲嫿眸中有複雜之色,為了掩飾,她閉上了眼睛。


    況染塵卻沒有說話,甚至沒動。


    她抬眸看去,大佬的目光竟然溫柔得恍若有陽光灑落。


    “我不會丟下你的。”


    聶雲嫿唇角微翹,忽然道:“況染塵。”她沒有叫他礦大哥,沒有人知道她這樣稱唿的含義。


    “嗯。”


    她微撐起身子湊近了他,嘴唇上因沾染了血跡,讓她整個清麗的麵容美豔得驚心動魄。


    這樣的她讓年輕的法王看得愣住了。


    她輕啟朱唇:“若你當真對我情深義重,可願給我一個承諾?”


    “……什麽承諾。”他喉結上下滾動了一番,略有遲疑。


    聶雲嫿並未在意他此刻的反應,輕聲道:“將來,為我做一件,我需要你做的事。”


    “好。”


    她就笑得唯美:“你就不問問我要你做的是什麽?”


    “隻要你活下去,我便答應你。”他看了她一眼,微垂了眼眸。


    他果真是個聰慧的人。


    聶雲嫿歎了口氣,鬆開了他的袖子。


    “若我死了,你便是不答應又有什麽不同?”


    況染塵捏緊了掌心,聲音卻是輕緩:“你若死了,還有來世,生生世世,我都欠你一個承諾,你可還滿意?”


    “那就一言為定。”聶雲嫿眼眸一亮。


    與況染塵不同,她可是真的有來世的。


    “嗯,我願……立下心魔誓。”


    ……


    “吼——”


    妖魂仰天長嘯的聲音此起彼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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