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雲嫿有些意外,她看見千淵盯著她的目光有些玩味和複雜,頓時斂了雙眸也住了嘴。


    她可不想招惹到這位秘境實際上的主子。


    千淵見她不說話,也沒多說什麽隻道:“如今趙憶在莫宅。由莫小子看著。”


    “他似乎問起了你。”


    聶雲嫿心中一驚,抿了抿唇,還是抬眸道:“帶我見他。”


    不久之後,聶雲嫿跟著莫老再一次進了莫宅。


    千淵沒有跟來,莫老與她二人走得很慢。


    一路的沉默中,聶雲嫿抬眸盯著莫老穿著黑袍的背影,忍不住開口:“你就沒有話要問我?”


    莫老依然沉默,好一會兒,蒼老的聲音才道:“問你什麽?”


    聶雲嫿微微蹙眉:“你為何不問我帶走趙憶的目的?”


    莫老沒有猶豫,直接答道:“這不重要了。”


    他的腳步頓住,聶雲嫿也一並停了下來。


    莫老轉過身,蒼老的眼眸看向聶雲嫿:“當初,悠兒生下他,我就從來沒他接觸過外界。”


    “主人應該告訴過你吧?”他聲音低沉了些:“趙憶就是趙懷遠的兒子。”


    莫老抬眸看向沒有日頭的秘境天空,在這暗處,那天空藍得耀眼:“這麽多年以來,魔物與我聚落內的人們皆有血仇。”


    “為此,我從不肯讓憶兒與人們過多接觸。也因為這個,莫府沒有了仆人。”


    “至於春興,那是因為她從前都說過,絕對不成婚,又是自願留下,最要緊的是,我一個不中用的老頭子,根本不會照顧孩子。”


    聶雲嫿恍然地點點頭:“原來如此。”她沒有再說話,聽得極認真。


    莫老繼續道:“因為上一輩的恩怨,憶兒極少出去外頭,一旦犯錯就會被我關去那處地牢。朋友也……一個都沒有。”


    聶雲嫿有些意外,蹙眉道:“之前不是還有個小孩子……”


    “你是說詢問他那個麽?”莫老歎了口氣:“那都是今年偷跑出去認識的人。”


    沒有朋友,被嚴苛對待,生命裏隻有不苟言笑的外祖父,除了就隻剩下了照顧自己長大的春興。


    趙憶這孩子,長大也太不容易了,難得的是,他在有限能出去的機會裏頭,沒有想著旁的,而是懲惡揚善去與魔物作鬥爭。


    是個好孩子。


    莫老察言觀色,暗自猜測了聶雲嫿的想法,最後搖了搖頭歎息了一聲。


    他轉身繼續向前:“說起來還得謝謝你。”


    “謝我?”聶雲嫿還沒感慨完,忽然聽見他這麽說,疑惑道:“為什麽?”


    “嗬。”莫老笑了一聲:“主人最近對魔物之事上了心,以前可以隱瞞十五年,都是他不重視罷了。”


    “如今,要不是你將那孩子從地牢裏頭放出去,老夫甚至不知道憶兒會在什麽樣的情況下被主人發現。”


    聶雲嫿沉默了,她當時放他出去,更多的也不過是出於自己的私心而已。


    “還有。”莫老說:“主子喜怒無常,數千年甚至萬年以來都沒有個形態,殺人不過是彈指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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