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春興歎了口氣,順著她的扶,站了起來:“那孩子是我看著長大的,卻犯了錯……”


    “那她,現在何處?”聶雲嫿不禁問道。


    春興搖著頭道:“已經死了,墳塚也不可入聚落的大墓,太可憐了。”


    怕她不懂,春興解釋道:“那大墓,但凡是這裏居民,死後隻要不犯錯,都是可以進的,每年大家都會供奉祭祀。”


    “而單獨葬的犯錯之人的墓,咱們這兒的規矩,不管是誰,都不可掃墓,也沒有墓碑,任憑野草叢生,直到千年之後再看不出是個墓。也就被人永遠的遺忘了。”


    聶雲嫿雖看淡生死,但知道,這裏的百姓世居於此,恍若凡間,他們是很在乎這種東西的,如此來說,那位莫小姐卻是是極慘。


    尤其莫老這等地位,每日為了這聚落操勞,又隻得一個獨女,眼珠子一樣地嗬護養大,這樣的結果他也能接受?


    聶雲嫿道:“那,莫老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是什麽樣的大錯竟然不能網開一麵?”


    春興看了一眼門口:“原本,看在莫老的麵兒上,不要說安葬的問題了,小姐也不必死。隻是……”


    “哎,總之,小姐是自盡的,不能遷入大墓也是莫老自己堅持的。”


    聶雲嫿一驚,莫老竟然如此大義滅親,看來其中一定有什麽隱情吧。


    春興默了好一會兒,張了張嘴欲說話,聶雲嫿抬手打斷道:“莫老迴來了,就這樣吧。”


    果然,沒多久莫老就進了屋子。


    見禮之後他將寬大的袖子一揮,從袖中飛出六個顏色各異的光團來,咻唿就漂浮在了幾人眼前。


    春興這會兒也不想再呆下去了:“莫老,聶仙子,我就先下去了。”


    莫老點了點頭:“去吧。”


    聶雲嫿心下一動,也笑著開口道:“春興,你這糕點十分可口。也不知,做的飯菜如何?”


    “我自築基以來,還沒好好吃過飯,今日倒要嚐嚐你的手藝。”


    莫老與春興皆是一愣,春興當先反應過來,低下頭一麵退出去一麵道:“那,我就先下去準備。”


    莫老轉眸去看的時候,春興已經消失在門口。


    聶雲嫿正摸著下巴打量麵前的六個藥鼎,莫老咬了咬牙,扯出絲笑來:“聶仙子,春興的手藝不過尋常,沒想到卻合您的口味。”


    聶雲嫿聞言微笑著點點頭:“那是自然。說不得還要多叨擾莫老些許時日。”


    莫老心中的震驚更甚:“仙子的意思是……”


    “我想在你這府邸住兩日。”聶雲嫿笑眯眯地道:“不知莫老可有什麽不方便的麽?”


    “這……”莫老心中拿捏不定,此時也不好轉身去找春興商議。


    再者,她問的不是他方便不方便,而是有什麽不方便的?很顯然已經鐵了心要賴在這兒了。


    這下真的是請神容易送神難了!


    “自然是沒有的。”莫老收拾好心緒,笑言:“您先挑好了藥鼎,我馬上出去叫春興收拾一間廂房出來。”


    “好。”聶雲嫿滿意地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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