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防他繼續扯下去,聶雲嫿趕緊轉移話題。


    “你如今沒了記憶,自然是不能迴你的師門了。你可有想過你我今後去往何處?”


    況染塵聽她如此相問,略一思忖搖了搖頭。


    聶雲嫿笑眯眯地道:“那要不然你就跟我迴府去?”


    許是覺著不太自然,又補了一句道:“將來咱們若要成親,自是要見見咱們阿娘的,對不對?”


    況染塵的鳳目微睜,眼底閃過一絲緊張,遲疑道:“會不會太過冒昧?”


    “不冒昧!不冒昧!”開什麽玩笑?這尊大佛要不去聶府,那姓蘇的空山先生,還有下落不明的妖僧隻怕能把聶府給殺的雞犬不留。


    這個問題很大,聶雲嫿得慌!她連忙拉著他的袖子道:“你不想去?莫不是先前說的不在意是誑我的?”


    她露出傷心的表情道:“既如此,你還是去靈山大澤,找那些貌美如花的仙子小姐姐吧!”


    “就讓我一個人為你守身如玉,孤獨終老……”她背過身去,肩膀一抽一抽的。


    況染塵看得竟然愣住了,他手動了動,卻不知如何去哄。然後就……


    放棄了!


    聶雲嫿哭了半天,身後竟然沒動靜。轉過身一看,他似乎在生悶氣。


    “……”有些無語,心想,怎麽生氣了呢?她也沒做什麽過分的事呀!


    況染塵抬頭道:“沒有,我隻是在生自己的氣。”


    “……”大哥,別動不動就偷窺別人的心事好不!


    “對不起。”他垂下眼眸,薄唇輕啟道:“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不知如何才能取悅一位女子。”


    聶雲嫿原本緊張的心竟然被撩撥了一下……癢癢的……


    “那個……”她連忙在他旁邊坐了下來,想了想,又伸手挽住了他的手臂,況染塵側頭對她溫柔一笑,沒有拒絕,隻是耳根通紅。


    “那我家,你去是不去?”


    “嗯。”他點了點頭,幾不可聞地輕嗯了一聲。


    夜風寒涼,況染塵的身邊卻很溫暖,聶雲嫿困意來襲,不知不覺靠在了他的身上。


    他輕推了推,少女皺著眉頭翻了個身,輕輕抱住了他的腰身。


    況染塵眉目微暖,伸手將她扶躺在一旁鋪陳了破爛衣裳的平地上。


    翌日,聶雲嫿醒來之時但見眸中有鮮紅之色,張開眼皮發現,天已大亮。


    迷糊的雙眼有了焦距之後驀然看見了況染塵俊朗的眉眼,她嚇得低唿一聲,連忙往後頭挪了兩步遠。


    況染塵聽見動靜也睜開了眼睛,莞爾一笑:“你醒了?”


    “我為什麽會……會……”聶雲嫿張口結舌。


    況染塵恍然道:“昨日本想扶你躺到一旁的,你卻抱住我不肯放手,所以……”


    “……”聶雲嫿想了想,倒是確實有一點印象,譬如睡覺的時候覺得暖暖軟軟的挺舒服來著……


    她瞬間臉紅如血,道:“我跟你講,等迴去……見了我阿娘,不許告訴她咱們的事!”


    “為何?”況染塵疑惑地問。


    “因為……”聶雲嫿思來想去道:“我們不能發展太快了,我今年也才滿十四歲。在我們世俗,十五歲才是大姑娘,十六歲才能嫁人,你可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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