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不錯。”


    張辭雖拍了拍華福的肩膀,卻看著鮑晴天說的,這話也不知道是對華福說的還是對鮑晴天說的。


    “那下官先把犯人帶迴衙門,讓他認罪畫押,大貝勒那邊....。”


    “陛下聖明,隻要華縣令你行的正坐得直,又何必害怕。”


    “張大人說的是,那下官先走了。”


    華福拱手心中卻暗道:“行的正坐得直有屁用,要不是老子機靈,身上這層皮不知道被扒了多少次。”


    見大熊要被帶走了,鮑晴天心中藏的疑問還是沒想明白,不禁出口問道:“死者的財物你是如何得手的,又藏於何處。”


    大熊的眼神飄忽的看了眼春燕,隨後緩緩閉上幽然說道:“悄無聲息偷點東西不難吧,錢財我早已經扔到大街上去了,現在肯定已經被路人撿光了。”


    “你這話看似天衣無縫,但細想之下卻又錯漏百出。”


    “你說什麽?”


    大熊睜開眼有些看不透這個年輕的少年。


    “那我問你,你既不要財物,為何謀財害命,又為何如此看重那二十文錢,從而露出馬腳。”


    “我...。”


    “且在問你,你能悄無聲息偷東西,為何又麻煩的要用殺人針殺人。”


    “我...。”


    “最後問你,那財物之中有些什麽。”


    “不就是一些銀子嘛。”


    大熊這話一出,春燕的身軀晃了晃,臉上露出一抹絕望之色。


    鮑晴天眯了眯眼終於明白了什麽正色道:“看來兇手不止你一個人啊。”


    “放屁,一人做事一人當,殺那狗東西的就我一人足已。”


    大熊有些激動,不停的嘶吼著。


    鮑晴天看大熊這般,越發相信是這樣的,似乎想到了什麽,迴眸看了眼老鴇發髻上的簪子,又端詳的看著在死者靴子裏撿到的小飾物,神色一怔,將其給老鴇看道:“可知道這是什麽飾物?”


    “有點眼熟,好像在哪見過?”


    老鴇露出一抹狐疑之色。


    “是不是很像簪子上的?”


    鮑晴天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對對對,奴家想起來了,這是我送給春燕金簪子上麵的飾物,當時還是我精挑細選為春燕量身定做的呢。”


    鮑晴天目光看向春燕,帶著一絲絲不解的目光走進了房間,在看行兇地點與床笫間的方向,恍然大悟道:“怪不得針頭會比針尖尖利,原來是這樣,真是精妙的配合啊。”


    “你在搞什麽名堂。”


    華福看鮑晴天一驚一乍的,耽誤自己抓人十分不爽。


    “你和死者在床上用的什麽姿勢?”


    鮑晴天不理會華福,走到春燕麵前問出自己最後一個問題。


    所有人都不解的看著他,張軒更是一臉的寒霜,要不是扣押著大熊,她真恨不得踹這孟浪之人幾腳。


    “不...不都是男上女下,頭...頭朝西...腳...腳朝東...。”


    春燕心裏害怕極了,隱隱覺得眼前這少年已經查到了什麽,支支吾吾的迴道。


    “看來幫兇就是你了,我居然看走了眼。”


    鮑晴天一把抓住春燕的手眼神淩厲道。


    “民女不知道公子在說些什麽,民女是冤枉的,你抓疼我了。”


    春燕眼神閃爍不敢麵對鮑晴天那失望而堅定的眼神,掙紮著手臂。


    這一幕讓所有人都是一臉問號,但大熊十分清醒,劇烈的掙紮喊道:“我認罪,我認罪,都是我一個人幹的,別牽扯上無辜之人了,求求公子收手吧。”


    鮑晴天卻搖搖頭鬆開手道:“如果我所料不差,是你從裏麵將損壞的縫紙糊好的沒有痕跡,是你將彈射到床幃架上的殺人針取走的,而你的發簪也是被死者發現兇手拿來抵抗弄壞的,而他的銀票玉佩都還藏在這房間內,是不是。”


    一連串的質問,春燕刹那間麵色煞白,這一刻她居然沒有膽量去反駁,眼淚在眶中打轉,最後軟倒在地,掩麵而泣:“嗚嗚嗚....為什麽會有梁方這種人,為什麽?”


    大熊依然在怒吼著:“都是我做的,不關春燕的事...不關春燕的事啊。”


    沒人理會他,哪怕他磕頭磕的頭破血流,華福早已經帶著人去搜查房間去了。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鮑晴天看著春燕,他不敢相信這麽一個柔弱的女子會無緣無故的去殺人。


    “這就是答案。”


    春燕坐在地上將裙袍從大腿根部微微擼起一點,露出的不是潔白無瑕的肌膚,而是滿目瘡痍的淤青。


    鮑晴天愣住了,這一刻他無法想象這個女子遭遇了什麽樣的折磨,他比誰都明白青樓女子在權貴麵前是多麽的弱小,反抗那是沒用的,在無邊無際沒有希望的折磨下,走上了這條不歸路。


    “一點也不憐香惜玉,虧我還叫你梁兄,我呸。”


    沈魁心疼的暗暗對著梁方呸了一口。


    張辭無奈的搖了搖頭隻是歎息了一聲,老鴇卻是傻眼了,張軒氣的咬牙切齒,目光正好看到沈魁,更是生氣。


    沈魁有些尷尬的衝她笑了笑,那意思好像在說:“我也沒想到他是這樣的人,小妹,我發誓,我絕不是那樣的人。”


    “人性本善,奈何蒼天不公,有時候善惡真的隻在這一念之間。”


    鮑晴天將春燕扶了起來感慨道。


    “公子,春燕會被砍頭嗎?”


    這一刻春燕停止了懦弱的哭泣,露出一抹淒慘的笑意,或許是解脫,也或許是看到了人世間還有的溫暖。


    “你隻是從犯,並不會...。”


    “殺害皇親國戚,理當問斬。”


    鮑晴天還沒說完就被找到了銀票和那玉佩的華福尖利的聲音打斷。


    鮑晴天憤怒的目光瞪了他一眼:“他算哪門子皇親國戚。”


    “哼,是不是不是你說了算,來人,把他們帶走。”


    華福似乎看到了大把的功勞在眼前,有些飄飄然。


    鮑晴天看向張軒,張軒雖然有心相幫,但梁方確實是皇親國戚無疑,隻能暗暗搖了搖頭勸鮑晴天不要犯倔。


    鮑晴天擋住了衙役有些失望的罵道:“量罪施刑,無分貴賤,她罪不至死的,你這傻逼要是敢草菅人命,我不會放過你的。”


    “傻逼是誰?”


    華福有些懵逼的問道旁邊的人。


    “或許又是他家鄉的稱唿,看方向應該是對著華大人你喊的,傻逼,嗯,我看還挺順口的。”


    傻逼二字張辭雖然不知何意,但和傻字沾上關係猜應該不是什麽好話。


    華福也不是傻子,看張辭譏笑的意味,臉色十分難看,眼珠子提溜一轉,惺惺作態道:“你這刁民,要不是念在你剛才破案有功,本官亦有愛才之心,否則定將你抓迴去一並治罪,在敢出言不遜,別怪本官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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