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西裏已經很久沒有像現在這樣大醉過一場了,還記得上一次的時候還是在家的時候,和幾個狐朋狗友一起在酒吧了喝的,但他們充其量隻能算是酒肉朋友,瓦西裏最落魄的時候沒有一個人給過他哪怕一絲一毫的幫助,甚至後來為了拿到懸賞金,主動舉報瓦西裏的行蹤。


    酒一喝多,瓦西裏的臉就變得通紅,舉著就酒瓶子,和那名軍官相互摟著肩膀,開始吹天吹地,說什麽要開著屁股底下的這輛坦克一路打到馬德裏,到後來扯的越來越沒邊,馬德裏都已經滿足不了他們的欲望,隻有柏林才行。


    陳阿根早就困得不行了,即便坐在如此顛簸的坦克上還是迷迷糊糊的睡著了,甚至打起了唿嚕,到後來瓦西裏兩人的說話聲加上引擎的轟鳴聲都沒能將陳阿根的震天唿嚕聲掩蓋。


    太陽漸漸的從身後升起,路邊的廢墟也逐漸變得多了起來,遠處依稀能見到馬德裏的鍾樓。


    “看那同誌,馬德裏近在眼前啦。”葉甫蓋尼舉起隻剩一點底的酒瓶,指著遠處逐漸顯現出的馬德裏,鬥誌昂揚的說道。


    “向著馬德裏前進!勝利必將屬於我們!烏拉!”瓦西裏早已被酒精衝昏了頭腦,也跟著喊了起來,他甚至都忘了自己應該盡快迴到秦恩的麾下,仿佛自己本就是一名衝鋒陷陣的戰士。


    中途這支隊伍停下簡單修整了一番,為坦克加滿燃油,士兵們也能吃上一頓熱乎乎的早飯,恢複一下體力,隨後便再次出發。


    這次出發的速度比之前明顯要快了許多,後麵的士兵隻能小步跑動才能跟得上坦克的速度。


    葉甫蓋尼鑽進坦克裏,隻露出一個腦袋,興奮地拔出手槍,指著已經近在咫尺的馬德裏市區高聲對身後的士兵喊道:“蘇聯教導連的同誌們,隨我衝鋒!”


    坦克的轟鳴聲陡然猛烈起來,一下子將還在熟睡的陳阿根震醒,他慌亂的差點從坦克上掉下來,好在他一把抓住了炮塔上的扶手,這才沒倒黴的成為坦克履帶下的亡魂。


    瓦西裏從坦克上一躍而下,抄起酒瓶子就跟著身後的士兵衝了出去,很明顯酒精的刺激讓他渾然忘了自己身上根本就沒帶武器的事,隻知道埋頭朝前衝了出去。


    駐守在防線裏的弗朗哥守軍完全沒有意識到會有軍隊這麽早就發動進攻,再加上坦克炮彈突然襲來,是的前沿陣地頓時一片混亂。


    但混亂很快的便平息了下去,一方麵這些士兵的主體是打過好幾次仗的老兵,甚至很多都是跟隨者弗朗哥一路從阿斯圖裏亞省打過來的,經驗十分豐富,隻有一些剛補充上來的新兵,他們陡然聽到炮彈的猛烈爆炸聲一下子慌了神,或是在戰壕裏亂竄,或是一下子跪倒在地,蜷縮在一起,嘴裏不斷地向神明祈禱著。


    直到軍官們紛紛從後麵的帳篷裏醒來,這才將混亂控製住,而蘇聯教導連的前鋒已經近在咫尺。


    這段時間以來,戰爭的形式通常都是雙方躲在掩體後對射,等打的差不多了,優勢的一方才會發起衝鋒,眼前這支軍隊的作戰方式卻讓指揮官一時間竟有些迷惑。


    怎麽剛開打就衝鋒了?難道是後麵還有更多的兵力?指望一波衝鋒鑿穿我們的防線?就算有坦克他們也不能這麽瞧不起人啊!


    很快,在指揮官的指示下,防線上的火力點紛紛開始宣泄起了火力,幾乎是一瞬間,衝在最前麵的士兵便應聲而倒,但這並沒能嚇退蘇聯的教導連,當火力點暴露出來後,衝鋒的速度又放慢了不少,他們開始利用街道中的廢墟作為掩體,不斷地朝著陣地迴擊。


    “轟!”巨大的煙塵衝天而起,衝擊波將附近的士兵炸的四分五裂,弗朗哥軍一方的火力點幾乎是剛冒頭便被坦克火炮瞬間送上了天。


    “烏拉!”教導連的士兵見狀趁著火力真空期,迅速朝前衝了出去,但隨後而至的機槍子彈卻再次將他們壓迴到了掩體當中。


    瓦西裏躲在掩體後麵,不斷地穿著粗氣,他的手裏還握著那個酒瓶子,迴頭看向坦克,等待著它再次打發神威,再端掉一個火力點,這樣就能衝進戰壕裏了,隻要衝進戰壕裏,瓦西裏自信,依靠著這些蘇聯同胞們的戰鬥力完全能夠以絕對優勢碾壓對麵的弗朗哥士兵。


    陳阿根完全是被瓦西裏裹挾著來到了戰場,但他沒有忘記自己的職責,隻是跟在步兵的身後一點點前進,在路上按照秦恩交給他的方法,將受傷的士兵迅速拖到戰鬥區域外。


    拖著傷員來到掩體後的陳阿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迅速接觸士兵的武裝,包括槍和手雷,這點秦恩在訓練的時候早就強調無數遍了,因為士兵在受傷的時候,受到疼痛的影響很難預測他接下來會做出什麽樣出乎意料的舉動,為了防止受傷,解除武裝是優先級最高的操作,甚至高過了止血的操作。


    由於這次陳阿根並沒有帶秦恩定製的止血帶,更沒有什麽藥物之類的,但陳阿根並不傻,沒有止血帶並不是意味著沒有辦法止血了,這點秦恩在訓練的時候也提到過,而目前作為止血帶做好的替代品,就是士兵的腰帶。


    眼前的傷員受傷的部位在小腿和大臂,但腰帶隻有一條,這點秦恩可沒教過,這就讓陳阿根有些撓頭,這可怎麽辦才好。


    他仔細想了想,突然想到了分類傷員時是按照傷情嚴重程度分的,輕傷的放在最後處理,那是不是可以將這兩個傷口分一下,僅有的腰帶就處理血流的嚴重的傷口不就好了!


    想到這裏,陳阿根趕忙撕開傷員的褲腿和袖子,粗略的看了一下流血量卻意外的發現,這兩個傷口......都早已凝固了。


    “好了,別喊了,隻是皮外傷!”陳阿根大聲的在這名不斷地在地上哀嚎的士兵的耳邊喊道。


    那名士兵聽到後愣了一下,趕忙坐了起來,摸了摸胳膊,有摸了摸腿,手上的血並不是很多,他這才反應過來,和陳阿根道了聲謝,又迅速帶上武裝帶,提起武器再次朝著前麵頭也不迴的衝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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