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雲正要離開,卻被周老師出聲喊住。


    稍等。


    起初的幾天,謝嬋衣以為自己在做夢。


    一個看似普通且冗長的夢。


    那是一處陌生的山村,村子地處偏僻,三麵環山,村前橫臥著一條長河,將村子與外界隔絕,出村就隻能靠河上唯一一隻繩索渡船。


    村中普遍蓋著兩三層的小樓,清一色的別墅風格,打眼一看,以為是富人的別墅區,但他有個接地氣的名字,叫謝家村。


    許是個個家底豐厚,村子裏沒有人外出務工,但都生活富裕,不愁吃穿,基本不怎麽出村。


    整個村子像是個大家庭一般,所有人都極為親切和煦,她還有一對把她捧在手心裏的爸媽,過著普通、幸福且安逸的時光。


    但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小時候是個被遺棄的孤兒,沒有這麽好的親生父母,再大些被養父母收養,相處倒也沒有像這麽親近的。


    夢裏唯一不和諧的點——掐自己一把還是會疼的。


    但這要不是夢,總不能是那些電視劇裏的那樣,穿越了吧?


    這不科學。


    直到村子裏突然多出了幾名年輕人。


    對,突然。


    這天傍晚,謝嬋衣一家子照舊在河邊上溜達消食,她習慣性往河道上看了看,船仍舊沒有開迴來,隻是一迴頭,餘光瞟見不遠處突然出現了幾個人。


    原本絢麗的晚霞被烏雲遮蓋,自身後村子裏吹來一陣急風,溫度驟降,天色也變得暗沉沉的。


    謝嬋衣嚇了一跳,再看看河道上,那裏確實沒有船。


    謝嬋衣心都在發顫,正想說話,就看見原本有說有笑的爸媽,神情有一瞬間變得極不自然,而後又恢複起了最初的親切模樣,那眼神分明是看向突然出現的那幾個人。


    謝媽媽拉著謝嬋衣好似無意識地往身後護了護,又無事發生一般跟著謝爸爸往突然多出的幾名年輕人那裏走去,神色沒有對待陌生人的警惕,像是認識許久了那樣熟絡。


    謝嬋衣望去,那裏站著五個人,三男兩女,在這個穿短裙都嫌熱的夏日,他們穿著一身不合時宜的冬季薄襖,就在河岸邊上,但村裏那條唯一的船仍舊泊在彼岸。


    謝爸謝媽對此並未感到異常,仿佛他們的突然出現是謝嬋衣的錯覺。


    那幾人顯然也注意到了來人,敞開薄襖外套的動作一頓,幾人神色各異,大多警惕之中還有幾分恐懼,尤其是那名看起來和謝嬋衣差不多大小的女孩,一張稚氣未褪的小臉白了白,往身邊的女人身後躲了躲。


    謝爸像是沒看到,語氣熟稔:“迴來了啊。”


    那幾人對視一眼,一名長相斯文的男人當先開口:“迴來了。”


    謝爸笑容和藹,“你們幾個剛一走,你們爸媽就開始念叨,出去玩了那麽久,他們可擔心壞了,今兒總算迴來了,走走走,迴去。”


    謝媽也笑眯眯的,出聲複合。


    那幾人沒說什麽,跟著謝爸謝媽往村子裏走。


    期間幾人旁若無人的互通了姓名:


    看起來最小的是個女孩子,名叫顧雯雯,和謝嬋衣差不多年齡,二十出頭的樣子,大約剛從學校畢業不久,還有一股學生氣。


    她身邊的女人叫顧知,是顧雯雯的姐姐。


    長相斯文的男人叫徐清,戴眼鏡的男生叫周淇,另一個看起來年齡最大的男人叫薑偉。


    這很奇怪。


    按照謝爸的話,明明是同一個村子出去玩的,竟然除了那對姐妹,互相都不認識,還當著她們一家子的麵互道名姓,他們難道不覺得哪裏不妥嗎?


    替人尷尬的毛病都快犯了。


    村子裏的所有戶主都姓謝,後代沒有一個是隨了外姓,但他們是一個謝姓都沒沾,巧合嗎?


    謝嬋衣心裏覺得古怪,麵上倒也沒顯,乖乖讓謝媽媽牽著進了村裏,在自家門口閑聊的村人見了,立馬喜笑顏開,有人三步並兩步地跑了過來,有人去敲了房門,通知那家人的孩子迴來了。


    沒多久,村裏大多數人家都圍了過來,見了那幾人,個個喜笑顏開的,大意都在感慨,他們出門這麽久終於迴來了。


    其中幾家謝姓住戶每家認準一個人說是自家孩子,噓寒問暖的,被關切的幾人神色古怪,欲言又止,最終沒有反駁,那三個男的在自家長輩提出迴家吃晚飯的時候,順勢便跟了迴去。


    但謝嬋衣沒記錯的話,認孩子的那幾家原本是沒有孩子的。


    顧知被其中一個謝姓男人認作了閨女,顧雯雯卻無人認領,怯怯地縮在顧知身後,然而認領顧知的男人並沒有帶上顧雯雯迴家的想法。


    謝嬋衣納悶兒,一開始顧知就說了顧雯雯是自己的妹妹,迴村的路上也是迴護的姿態,這兩人的相貌也有幾分相似,道理不像是說謊,應該是親姐妹。


    那謝姓長輩也不像說謊,總不能連自家親閨女都不認識吧。


    雖說村子裏的人好的像個大家庭一樣,也不過是比印象裏其他村莊的人多了幾分親切不設防,自己家的小家庭還是小家庭,不一樣的。


    最後趕來的是住在後山前,離村頭最遠的那家人,也姓謝,走在最前麵的是個頭發花白的老婆婆,也是村裏最年長的人,老人家老當益壯,近百的年紀走路也不需要杵拐杖。


    見了顧雯雯,立馬眼含熱淚,稱唿顧雯雯為乖孫女,關切的詢問顧雯雯外出這段時間有沒有好好照顧自己,跟在老婆婆身後的人也都看著顧雯雯,關心的神色溢於言表。


    顧雯雯被問得小臉更白了,朝著顧知遞去求救的眼神,後者朝著顧雯雯使了個安撫的眼色,顧雯雯雖然看起來怕極了,但也老老實實的由老婆婆拉著噓寒問暖。


    謝嬋衣的太陽穴跳個不平,明明是很溫馨尋常的場景,但總覺得很怪。


    哪裏都很怪。


    明明他們長得和所謂的長輩一點相似都沒有,但村裏的長輩那份關懷和熟絡確切不像是裝的。


    這要不是他們有問題,那最大的問題就是自己了。


    說起來,在這場“夢”之前,自己好像是在……


    有什麽東西在腦子裏一閃而過,正打算深想,謝嬋衣忽然感覺肩膀上一暖,身側貼上一個溫暖的懷抱,淡淡的熏衣草香傳入鼻間,謝媽媽將人往懷裏抱了抱,語帶心疼,“寶寶,怎麽這麽涼了都不和媽媽說一聲,感冒了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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