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智向來有急智,雖然他已經把話說了出來,但是馬上就改了口:“你真是能相信把那些人找來,會真心待你?!”
他又看一眼沈小小,發現沈小小堅起了大拇指,知道眼前的女人雖然說話能把人嚇死,但並不是壞人。
所以他知道自己剛剛的話應該改口還算及時,也就順著說下去:“不要說男人,就是說女人吧,想來郡主最為了解女子。”
“那些三妻四妾男人們,身邊的女人們是不少,但是真心相待他的有嗎?哪個不是有所圖,就算有真心相待他的人,最終還不是被傷的也改了心思,隻一門心思的算計得失?”
“過日子要的不是有多少女人、多少男人,是要有一人能和你心意相通,能患難與共、白首不相棄!”
雅郡主還真是第一次被男人指著鼻子教訓,本來要發作,可是越聽越感覺對方說的有那麽幾分道理:她可是堂堂的郡主,那些道理怎麽能不懂呢?
隻不過她一時間沒有想起來罷了,所以才讓這個男人有個機會表現;想到這裏她抬了抬下巴:“嗯,本郡主所思你倒是說對了一二,還不錯,賞。”
她說完才想起來自己的侍女都被香蘭攔在外麵了,不過她說出口的話豈能改,尤其不能掉在地上;所以直接自手腕上脫下鐲子就遞向了沈大智。
沈大智並沒有計較雅郡主的話,反正隻要沒有惹怒她,沒給自己妹妹添麻煩就好了;可是有賞?
男女授受不親什麽的,他當然是知道的;但他久在市井,什麽禮教都被饑餓和寒冷給吞掉了,所以他並不怎麽在意。
當然了,如果這個女子是他寶貝妹妹那就不同了,他妹子的名節那是頂頂重要的。
所以他愣了一下,看一眼沈小小才放心接過了還帶著郡主體溫的手鐲。
雅郡主聽了沈大智一番話,終於確定一件事情:“你們不是我家妹子的姘\頭,那你們幹嘛把伺候的人都趕了出去?”
“還有,你們是什麽關係?”她一麵說一麵坐下了,半點也沒有拿自己當外人:“對了,你,成親沒有?”
沈小小聽的眼珠子都要滾出來:這、這話頭是不是有點太快了?!
沈大智吞了一口口水:“沒有成親。”
“那可有定親?”雅郡主想了想一擺手:“定了親也沒有什麽,本郡主自會給她找門更好的。”
沈大智終於確定郡主娘娘的話是什麽意思了,嚇得跳起來:“郡主,那個小民我……”
“高興壞了吧?”雅郡主一掌擊在桌子上:“我就是喜歡給人驚喜,你以後就會知道的。嗯,你家中可還有父母或是長輩在,明兒人家就讓人去提親。”
她看一眼沈大智臉上紅了紅:“不能那麽委屈你,不提親了,我去求皇上賜婚吧。”
說完她就站了起來:“那個妹子,今天我就不再去你府中了,明天我怕也沒有時間了;不過我的禮物已經有了,心意就是到了。”
“我的終身大事,妹子你也能體諒是不是?這麽多年了,我還沒有看上一個人,今天遇上一個,實在是讓我歡喜到心坎裏去了。”
“我先進宮了。”她說完低下頭:“那個誰,你、你還沒有告訴人家你的名字呢?”
沈小小完完全全的驚呆了,看著羞答答的雅郡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她不是沒有想過未來的嫂子是什麽樣的,但是想過再多的,也絕對不是眼前這人。
何況,這事兒也太邪乎了,才兩句話的功夫,怎麽她的二哥就要成為郡馬了呢?這可不是喜,隻有驚啊。
沈大智驚的頭發都要豎起來了,此時此地他終於知道自己小妹有多麽的不容易了:這京城的人,都太\他\娘的不正常了。
他還沒有弄明白,那個太子殿下怎麽會對他寶貝妹妹有意思的,他就無緣無故招惹了一個郡主。
也來不及想其它了,他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小民絕對不敢有辱郡主,自知身份低微,絕不敢生出那等心思來。請郡主明鏨。”
好在他和大哥一直堅持認字讀書,不然的話此時怕是說不出能不傷郡主自尊而又自保的話來。
雅郡主卻扭了扭身子,聲音也放低了很多、甜的都讓沈小小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人家不是那種人,有道是英雄不問出處。”
然後她就露了本相,手臂揚起用力一揮,仿佛用盡力氣大吼一般——其實她隻是稍稍有點激動多用了一點力氣,還真的算不上喊:“本郡主的郡馬,誰敢瞧不起?!”
“本郡主的人,自然是當世的英雄,要什麽富貴有什麽富貴,出身什麽的還不是皇上一句話。”
她又扭了扭身子,裙子被她轉的旋了起來:沒有辦法,郡主她隻是用點力氣,就比京城的閨秀們用盡了氣力大,所以裙擺飄起來真就是很正常。
此時她的聲音又溫柔起來:“你放心,人家會求皇上給你賜個爵位的。”
沈大智卻聽的全身發抖,怎麽還說不通了呢?他連叩幾個頭:“郡主,小民真的不是英雄,小民原是個小乞丐,被太子偶然救了才賞小民一口飯吃。”
你喜歡英雄,那咱說什麽也不能是英雄,絕對就是一個狗熊,比狗熊還要狗熊。
他實在沒有那麽好的福氣,消受不起郡主娘娘這尊大菩薩。
沈小小咳了幾聲:“郡主,這事兒還要由王爺和王妃做主才是吧?”她也想不出好法子,隻能拖上一時是一時,大不了給太子送個信兒,讓他去頭痛吧。
雅郡主撇了一下嘴唇:“我父王死了,已經三年了,不然本郡主早就成親了,不是要給他守三年孝嘛,今年剛滿。”
沈小小聞言看一眼哥哥,兄妹三人都感覺特別可惜:王爺你晚死上三個月也好啊,怎麽就讓孝期滿了呢。
“王妃不是還在嘛。”沈小小努力的幫著哥哥,希望無論如何也要拖過今天去。
雅郡主小手一揮:“她算什麽王妃,不過繼室罷了;我是奉召入京的,皇後讓我來京城,就是要為我挑個夫婿。”
“我的長輩就是皇上和皇後了,隻要我入宮一求這事兒就成了。”她看一眼沈大智,小手在沈小小身上一推:“看他那個傻樣兒,喜的都不知道怎麽樣好了。”
沈小小剛想說什麽,雅郡主卻提起裙子就走:“我先去找太子哥哥了,有他在你就等皇上賜婚的旨意吧。”
沈大智急的就要去抓人,可是卻晚了一步;沈小小倒是追了出去,可連雅郡主的衣角也沒有摸到。
沈大勇抹了一把汗:“這位郡主,腦子沒有問題吧?”剛見一麵,也不過是說了兩句話,還不是什麽情話,怎麽就非大智不嫁了呢。
比說書人的故事還不像是真的呢,但卻真實的發生了,讓他到現在還揪著一顆心呢。
沈小小搖了搖頭:“腦子沒有問題,人也不算壞。隻是、隻是為人處事上有點出人意料。”她盡可能的說的婉轉,可是說到後來也忍不住歎口氣。
她看向沈大智安慰他:“放心了,聖旨可不是說求就能求下來的,她是郡主,皇上不會答應這門親事的。”
好在皇家宗室的人有著各種規矩,不然的話這事兒還真麻煩。沈小小想到這裏終於放下心來,是她想的過於簡單了,雅郡主不管多麽的古怪,她也是皇家正兒八經的郡主呢。
被雅郡主這一嚇,沈小小兄妹三人也沒有了議事的興頭,又說了幾句話沈小小就起身迴去:林府現在一大堆的人都在等著她呢。
如果此時她有點差錯,隻怕皇上一怒她也不用為父母報仇了:皇上想要她一個小女子的性命,那實在太簡單了。
就算不要她的性命,給皇上留個不好的印像,對她報仇也不是好事兒。
沈大勇兄弟二送沈小小出門,到了門口又免不了多叮囑幾句;不是他們羅嗦,實在是妹妹不在他們眼皮下,他們就是不放心啊。
“喲,這小娘子長的不錯,可是你們的東家?”一張滿是油的臉晃到了沈小小的麵前:“昨天你們給你說東家不在,今天你們不能推了吧?”
“說吧,這鋪子多少銀子?你說多少爺給多少,絕不少給一分!你們不信可以打聽打聽,伯爵府缺啥也不缺銀子。”
一張滿是大大小小點的臉上,流露出不可一世的神氣,說不出來的滑稽:“這個小娘子,你如果賣了鋪子沒有營生,爺把你抬進府裏如何?”
“爺還沒有娶妻,如今府裏也隻有幾個通房,他日爺娶妻後,爺就抬你做姨娘,從此以後你就吃香喝辣……”
沈大勇聞言一拳就打在過去:“你,找死!”他最聽不得就是人調戲他的寶貝妹妹。
雀斑臉的男人被打的鼻血長流,卻沒有惱怒還對著沈大勇笑了:“謝謝你了,謝謝你這一拳,你這拳頭,值老錢了。”
他捂著鼻子指了指沈大勇兄妹三人:“來人,來人,都捉了送到府尹衙門裏。”他說到這裏看向沈小小露出一口黃牙來:
“到時候要離開大牢——容易!隻要把這鋪子的房契交出來,你再簽了賣身契從此進府伺候爺,爺保你們三人榮華富貴。”
沈小小沒有驚慌,隻是有些好奇,在京城中敢來打太子財物的主意,這要多麽沒有腦子的人才能做出來的事情?
等到伯爵府的人圍上來,她看了一眼林府停在一旁的馬車,發現車夫不見了:她微一挑眉,遊目四顧,相信車夫絕對不是湊巧離開了。
林家的人,難道要對她下手?就在宮裏的人守在林府的時候,林大丞相要讓人把她害死在京城的長街上——她搖了搖頭,林大丞相再沒有腦子,也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她能想到的,便隻有一個人了,那就是林香君。但是,林香君不是正和太子在一起,怎麽可能會來算計她呢。
沈大勇和沈大智把沈小小護在當中,他們兄妹三人在市井中長大,其它的不熟悉,但是打架、而且還是以少對多的打架他們太熟悉了。
熟悉的就像吃飯、睡覺一樣,所以三人根本不需要交換意見,霎間他們就準備好了。
沈大勇打完後並沒有後悔,沈大智雖然認為大哥又衝動了,但是他已經習慣了,再說他也聽不得有人侮辱他們的妹妹。
所以,打唄,反正他們身後還有太子呢。
沈小小咳了幾聲:“住手!你,怎麽稱唿?”
“爺是伯爵府的三爺,你叫我鄭三爺就好。”鄭三少看著沈小小笑的流出了口水來:“說吧,小美人你有什麽話要對爺說?爺今兒就是想人財兩得,明白了嗎?”
“這鋪子是太子殿下買下來的,他們兩位是東宮新晉的侍衛,而我姓林,在家中姐妹中正巧也行三。”沈小小不想和人多糾纏,直接抬出太子來讓人知難而退吧。
至於到時候太子要如何收拾此人,那便不是沈小小關心的了。
鄭三少聞言大笑起來,笑的快要趴在地上了:“太子?!小美人你想扯謊也要扯個像樣的,誰不知道今天林家那位太子妃正在備嫁,怎麽可能在此地出現。”
“至於東宮的侍衛,”他掃一眼沈大勇兄弟:“你不要認為爺沒有查清楚,他們是剛剛自外地而來。”
“看他們的裝束,還有他們的言談,他們就是個在街頭混飯吃的;也不知道在哪裏發了橫財,居然一進京就買了這麽大的鋪子。”
“現在聽明白了?你們如果是太子的人,那我就是太上皇了!來人,給我綁了,全給我綁了!先好好的打上一頓殺威棒,打服了他們自然就知道自己是誰了。”
鄭三少忽然變了臉,惡狠狠的讓他的人去捉人,且還要先把沈大勇兄弟二人打折了腿再丟進官府的大牢。
沈小小沒有想到,報出了太子不管用,對方反而更加的窮兇極惡了——她當然知道對方是沒有查清楚,不過太子不想讓人知道,鄭三少怕是不會查到太子頭上去。
可是現在怎麽辦?林府的車夫還沒有迴來,並沒有人能證實她的身份,難道就這樣看著兩個哥哥,剛進京就被人再打個頭破血流嗎?
沈大勇卻揮了揮胳膊:“不要怕,小妹,一切有哥哥呢。好久不曾動手了,今天打個痛快。大智,準備好了嗎?”
沈大智握了握拳頭:“早就等不及了。”
知道他們兄弟二人的人都知道,他們兄弟二人要保護自家妹妹時,從來不知道什麽叫做審時度勢:唯死拚而已!
有他們一口氣在,就要保妹妹毫發無傷。就是憑著這份悍勇,他們才能護的沈小小周全。
今天和從前沒有什麽不同,就是比誰的拳頭大、就是比誰的拳頭狠、就是比誰的命更硬!
就算他們的拳頭不如對方大,不如對方狠,可是他們的命比對方的硬。所以發一聲喊,他們兄弟二人都抄起了手邊的東西:一把掃帚和一根破桌腿。
沈小小還想說話,可是鄭三少卻沒有耐心了:“你們打了爺,卻不想破財?!你們也不問問,在京城裏誰不知道我鄭三爺是打不得的?!要你們一個鋪子那都是便宜了你們。”
一片的混亂中沈小小依然沒有驚慌,自幼就見慣了棍棒亂飛,自然知道此時做什麽才是對的。
她不作聲,緊緊跟在兩個兄長的身後,不時出手幫兩個哥哥一把:不多時,居然讓她奪過來一根棍子。
這下子,更方便了抽冷子給對方某人一記,都是看準了頭才掄下去的——街頭的生存法則,她如果手不狠就等著被人打破頭吧。
就在雙方難分難解之時,就聽“啪啪”響了兩聲,然後鄭三爺就捂著頭滾倒在地上大叫起來:“我的頭,我的頭!”
“鄭三麻子,你又出來欺負人了,前年的胳膊腿都長好了是不是?正好,今天我也閑著,就再給你接接骨吧。”秦小國公的聲音總讓人心裏發膩。
沈小小正要說話呢,就聽到一片痛叫聲,真像是一大堆的豬正在赴死,那嚎叫讓她捂起了耳光來:鄭三少和他的人都躺在了地上。
隻不過好些人的胳膊腿方向有些特別,彎曲出了一個絕對不可能的角度。
秦小國公沒有過來和沈小小說話,而是用鞭子抽了一下鄭三少:“咱們也算是有交情了,兄弟我就親自來伺候你吧。”
他的話音一落,抬腳就落在了鄭三少的腿上,這次沈小小聽的很清楚:那骨頭的斷裂聲,清脆的很。
鄭三少沒有叫出來,因為人暈死過去了。不過秦小國公沒有打算放過他,接著拉起鄭三少的左臂來,再次一腳踏上去:伴著一聲慘叫,鄭三少再次醒了過來。
“我父親、我父親不會放過你的!”鄭三少哭了,是痛哭流涕的大哭:“我沒招你又沒惹你——這鋪子和你沒有半點關係,我是讓人查了又查才來動手的。”
“你,憑什麽打我!這次就是告到皇上麵前,我也不會放過你,定讓你嚐嚐流放的滋味兒!”
秦小國公歎口氣:“我本來想著伺候你一條腿一條胳膊就算了,沒有想到你居然如此大方,那我豈能不順了你的心思?”
“你知道,”他用鞭子拍了一下鄭三少的臉:“我最最看不得兄弟失望了。”說完,他一腳就斷了鄭三少另外一條胳膊。
看到鄭三少又昏了過去,他歎口氣:“真是沒有血性,一點痛也受不住,還是什麽武勳世家呢。”他說著話若無其事的又把鄭三少的另外一條腿給弄斷了。
鄭三少再次痛醒過來:“死娘娘腔,你、你死定了,你這次死定了!”
秦小國公笑了,蘭手指撫過自己的下巴,給了鄭三少一個嫵媚的笑:“我死不了,你也死不了——我最拿手的就是給人正骨了,隻是動手的機會不多。”
“唉,你知道正骨這東西吧,最需要的就是多動手了,可是我家的老東西不讓我去邊關。”
“也就是你們這些兄弟們知道心疼我、體諒我,願意讓我拿來試手。放心吧,你傷的多重,也絕對不會留下什麽病根兒的,我手裏可都是最好的傷藥呢!”
他兩眼放光蹲下來:“這次我要細細的觀察,看看能不能把接骨藥再改良一下,現在的我總感覺還算不得最好。”
沈小小見秦小國公沒有過來的意思,隻能帶著兩個哥哥過去:“秦小國公,今天多虧你了……”
“你不用稱謝,我也隻是想找幾個病人。你知道這麽大的京城,也不是天天有人受傷的,更不要說需要接骨的人了;”秦小國公打斷了沈小小的話:“今天還是托了你的福,明兒我定讓人備份厚禮送到府上去。”
沈大勇兄弟二人的嘴角抽啊抽,感覺自己的小心肝有點不堪重負:怎麽妹妹認識的人就沒有一個正常的?!
可是讓他們兄弟嚇一跳的事情馬上就發生了。
秦小國公抬頭就看到了沈大勇兄弟,然後他馬上跳過來,抓著沈大勇把他的胳膊和腿都捏了一個遍:沈大勇倒不想讓他捏,可是人家動作太快,他反應過來人家都捏完了。
“這兩位的骨頭不錯,身體又棒,骨頭斷了想長好,用我的傷藥由我來接骨,兩個月就可以!”秦小國公扭頭看向沈小小:“這兩人借我兩個月就當你的謝禮如何?”
“我可是在一個惡少的手中,剛剛救了你呢。你是有主的人,我就不要你以身要許了,你把這兩個人借我兩個月——我的要求真不過份,你不好意思拒絕的。”
他說完就要拉著沈大勇兄弟走,沈小小連忙上前攔住他:“我不答應。”
聽聽秦小國公的話,沈小小如果答應才真正有病呢;想想昨天和秦小國公見麵時的情形:那個時候秦小國公還算是正常的,今天這樣的秦小國公才真的可怕呢。
“我知道打斷人的骨頭不太好,但是我接骨的醫術天下無雙,還有我的傷藥也是最最好的;我保證,我接過的斷骨重生,鐵定比他們原本的骨頭還要好……”
秦小國公一張臉因為著急而紅了一些,說著說著拿起帕子來一下一下按額頭拭汗,把沈大勇兄弟看的全身汗毛都站了起來。
沈小小連忙打斷他:“真的不成,我不能答應,太子也不會答應。他們可是太子挑中的人,大婚的時候他們要入宮當值的。”
她不知道如何才能說服秦小國公,麵對雅郡主和秦小國公這樣的人,她真有點有力也無處使的感覺,所以隻能再次抬出太子爺來。
真就是才出狼口又入虎穴:打發了一個鄭三少,卻被秦小國公纏上了;相比較,沈小小寧願現在要麵對的人是鄭三少。
至少,她不欠鄭三少的人情。
秦小國公聽到太子兩個字終於停下身來,轉頭看一看沈大勇兄弟,還是一臉的不舍得:“太子的人啊,那我現在去找他要人?”
他可不是在問沈小小,不過是自言自語罷了:“他就要大婚了,沒有那個功夫管我的事兒。”說到這裏他萬分挽惜的放開了沈大勇二人:“等到大婚後,我再去向太子討你們來。”
“你們這幾天一定要吃好睡好,把精神養養的足足的;這個時節一早一晚的有些涼,你們一定要記得加衣;還有,不要吃些生涼的東西,千萬要在意莫生病。”
沈大勇已經後退了三步了,可是他依然悄無聲息的、堅定不移的向後移動著腳步:秦小國公現在比剛剛那個郡主還要危險呢。
他此時才感覺到,被那個郡主看上要好太多了。
秦小國公千叮囑萬叮嚀的,終於轉身去收拾鄭三少等人了:如果不是還有鄭三少這些人等著他接骨,今天他的心情肯定會極為不好的。
沈小小提心吊膽的把秦小國公送走了,直到秦小國公的身影完全消失,她才真正的放下心:她真的怕秦小國公半途再迴來,非要把大哥和二哥帶走不可。
這一趟出來,她感覺自己都要被嚇出毛病了。
沈大勇兄弟也被嚇得不輕,此時隻想迴去好好的壓壓驚,和沈小小說了幾句話後,送她上了馬車。
林家的車夫不知道什麽時候迴來了,沒有耽擱沈小小的功夫,直接一甩鞭子趕著馬就奔向林府。
沈小小沒有問他剛剛離開去哪裏了,有些事情急不得的:她相信,車夫的主子早晚會跳出來的。
馬車忽然慢了下來,沈小小看一眼知道是路上人多所致,也就沒有多說什麽;可是想不到馬車居然停下了,沈小小的眉頭皺了起來:這個車夫還真是需要教訓一番了。
香蘭探頭看完縮迴來:“是上官家的姑娘,還有周家的姑娘,她們說巧遇姑娘你,想請你去茶樓說說話兒。”
沈小小和各府的姑娘們都沒有交情,而林素君這人的手帕交裏,也沒有上官和周家的姑娘在。
“上官家?德妃娘娘的娘家人?”看到香蘭點頭後,她就不認為她和兩位姑娘是巧遇了:“我沒有時間,就說改日再請她們到府中做客吧。”
香蘭聞言出去,不多時迴來:“她們說,既然姑娘有誠意相邀,她們本就是要給姑娘你添喜的,遇上了就和姑娘一起迴去。”
她說到這裏微微一頓:“周姑娘還說,她和上官姑娘都接到了宮中的旨意,兩日後就會入東宮。”
“上官姑娘被封為太子側妃,周姑娘被封為良媛。姑娘,她們的話應該是真的,宮中旨意不敢有人拿此做扯謊的。”
她小心看一眼沈小小:“太子宮中原本有一個奉儀,有一個容華,大婚後東宮人太少也不合規矩,所以這些都很正常。”
沈小小挑起簾子看出去:“她們,這是來示威的?”
“也有可能是示好。”香蘭倒底是跟在太子身邊多年的人,對宮中的生活比沈小小知道的多:“宮中的貴人們也是需要相扶相幫的。”
沈小小想想也是,如果一個人麵對宮中所有的女人,怎麽可能爭得過?拉幫結派才是最好的法子。
不管是要結盟還是來示威的,上官姑娘和周姑娘是打定主意要見沈小小,所以當真一路跟到了林府。
周姑娘臉如圓月,不笑都讓人親近;上官姑娘長的有德妃有三四分相似,下車也隻是和沈小小見了一禮,看起來倒像是個不愛說話的。
沈小小也不知道和她們說些什麽,其實她巴不得人立刻就走才好呢,但是卻不得不笑臉相迎:以後,她就要和這兩個人朝夕相處了,不能無緣無故就樹兩個敵人。
周姑娘倒是笑吟吟的,和沈小小就京中流行的香粉,說到眼下姑娘們最喜歡的衣料花色,到繡帳上最新式的花樣:沈小小沒有聽出一句有用的話來。
上官姑娘真的不愛說話,坐在那裏靜靜的聽著,但卻讓人無法把她忽略——沈小小認為這也是一種本事。
在沈小小有些不耐煩時,珠兒進來福了一福:“姑娘,李府的姑娘、楊府的姑娘和孫府的姑娘來了。”
微一頓後,她看一眼沈小小:“她們說是接到姑娘的貼子趕過來的。”
上官姑娘終於開了尊口:“我們姐妹還認為三姑娘您隻請了我們呢,原來是想姐妹們一起聚一聚,嗯,倒真是想的周全。”
沈小小有點不明白上官姑娘周全的意思,先打發珠兒把人請進來。
“兩位姐姐寬坐,妹妹要去迎一迎。”周姑娘起身,一開口臉就紅了。
沈小小眨了一下眼睛:“周妹妹坐就是了,過府都是客,要迎也應該是我這個主人家迎出去。”
上官丹笑了笑:“三姑娘您去迎,那我們都要跟上了——雖然明天才入宮,但是名份早已經定了;孫姑娘可是林大姑娘之外的良娣,周妹妹位居其下當然要去迎一迎。”
沈小小後知後覺:“來的三位姑娘都是——?”太子要娶的女人是不是太多了些?
上官丹微微點頭:“孫姑娘被封為良娣,李姑娘是容華,楊姑娘是昭訓。按著宮裏的規矩,太子大婚時間太過倉促,東宮的人實在是少了些。”
沈小小看著她抿了抿唇:“少了啊?”這些了還叫少?!
“真不算多。您大婚後在東宮接受姐妹們的恭賀,如今數一數我們姐妹加一起也不足十人呢,實在是少了太多。”上官丹說完拿起茶來吃,嘴角閃過了一絲笑意。
沈小小不知道她在高興什麽,可是有一件事情她卻要問清楚:“明日你們入宮,今天你們過來相聚,這也是規矩?”
上官丹有點吃驚:“當然不是規矩,妹妹還認為是三姑娘周全,想先見見姐妹們,大家彼此熟悉熟悉。”
京中各府的千金們就算不熟,彼此間也見過幾麵;真不認識這些人的,隻有一個沈小小:因為她頭受傷忘了前塵之事嘛。
沈小小終於聽懂上官丹的那句“周全”了,人家當她是在打探,想在入宮前了解一下這些以後生活在一起的“姐姐妹妹”。
“我們姐妹打發人相請姐妹們來聚一聚,想不到你們倒比我這個主人到的早。”林香君扶著丫頭的手走了進來:“上官姐姐,有些日子不見,你卻越發的精神了。”
上官丹坐著沒有起身:“我來了一會兒了,發現一件有趣的事情——請我們的貼子是三姑娘的,但是請人的人卻是大姑娘你和三姑娘兩人?”
“三姑娘有大姑娘這個姐姐在,還真是讓人羨慕啊。”周姑娘笑著迎上去:“隻不知道兩位姐姐請了我們來,有什麽事情?”
沈小小見跟在林香君身後的三人,琢磨了一下道:“大姐姐,你這是去拉盟友了?”
她迴頭看一眼上官丹和周姑娘:“妹妹我卻不像姐姐一樣長袖善舞,沒有和兩個妹妹談入宮後的事情呢。”
林香君的臉色一變,她不自禁的迴頭看向孫姑娘:她倒真是想拉幾個人的,隻不過今天的用意卻不在此,隻是也不想讓孫姑娘三人誤會了什麽。
孫姑娘幼芳笑了:“香君姐姐用好酒就收買了我們三人,如果此時擺上一桌好席麵,我想這屋裏的人都會被收買吧?”
“明天、後天我們都入宮了,日子趕的緊我想姐妹們和我一樣心裏發慌,就想著請姐妹們來說一說話,以後進宮後就要我們相互扶持了。”林香君可不想再讓沈小小搶先開口了。
她馬上把今天的用意說出來:“皇宮我們都進去過,不過這次和從前進宮卻不同了。”
“今天妹妹我得太子殿下相召,殿下看出我心有憂慮來,說一會兒他會帶著幾個熟知宮中事情的人前來,說一說讓我們心裏有個數兒也就踏實了。”
上官丹微笑著拿起酒杯來:“殿下待姐姐真是不同,以後可要姐姐你多多照應。”
林香君羞紅了臉:“上官姐姐這是取笑我了!姐姐們哪個不比我強,等到明日入了宮,妹妹我要姐姐們多照顧才是。”
沈小小看的直歎氣,想不到這些人還沒有入宮呢,就已經開始明爭暗鬥了;還有,她的識人之能真的讓人汗顏,居然剛剛還認為上官丹不愛說話。
“這裏地方小一些,咱們去……”她還真的沒有準備好呢,雖然早一步知道要入宮了,但卻沒有認真的想過如何過活。
看到幾句話姑娘們舌槍辱彈的鬥起來,她心裏有點別扭,所以開口引開話題。
林香君把話搶了過去:“就去西邊的菊園吧,那裏不止是有花可以賞,而且地方大房間也多——正好適合今天。”
沈小小對林府本就不熟悉,聽她說話也就沒有反對,幾個人便決定去菊園了。
菊園還真收拾出來了,人一到酒席也很快的擺好:沈小小看的心中生疑,便把香蘭叫來仔細吩咐了幾聲。
林香君應該是有所圖謀,隻要不是害人的事情,沈小小也不想理會她;但是卻不能不防著林香君害人,因此才要香蘭多加小心。
酒過三巡,太子殿下真就到了,同來的還有二皇子和謹王爺。
有了男人在場,各位姑娘都正襟危坐,那酒更是不敢碰了,生怕會在入宮前在太子麵前失儀,丟人還是小事兒,留下不好的印像她們和誰哭去?
不過有謹王爺在,很快大家就說說笑笑起來,又架不住太子一再的勸酒:他要和誰多喝一口酒,誰還能拒絕不成?
何況得太子青眼,哪個不心生歡喜,這酒也就越喝越多;倒是二皇子那裏,喝的倒像是悶酒,也不用人勸是一杯接一杯的喝。
謹王爺一句話不對付,就被二皇子給捉住不放了,罰了謹王爺六七杯酒二皇子才作罷:謹王爺一有了酒,那就真的放開了,酒就像是水一樣往嘴巴裏倒。
沈小小不會喝酒,她的身份又擺在哪裏,所以也沒有人會灌她酒;太子不要說是勸她的酒了,連話都沒有怎麽和她說!
酒席上的眾人是酒越吃越多,也就看的越來越來明白,太子是真的不稀罕太子妃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看透了太子的心思,各位姑娘們都用盡了手段吸引太子,結果就是大家都喝多了。
二皇子喝的紅了眼,忽然間就盯上了沈小小,也不顧太子就在非要和沈小小喝酒不可。
他的理由讓沈小小不喝不成,人家左一杯是賠罪、右一杯是道歉,還來一杯是他表決心以後絕不會再冒犯未來皇嫂。
太子不管,各位姑娘是心思各異沒有人出頭阻攔,沈小小隻能一杯接一杯的把酒灌進了肚子裏。
左右也不過是幾杯酒,沈小小就醉的伏在了桌子上。
上官丹看著沈小小眼中全是不屑:她是側妃,但是這個側字也不是不能去掉的;何況這個太子妃實在不成器,說起來皇後輪也應該輪到她們上官家了。
太子興致高,大家就要好好的相陪,哪怕是有心要勸上一勸的人,最終都喝的伏倒在桌上:隻要開口相勸的人,都會馬上被人灌上幾杯酒。
上官丹開始的時候,還注意著林香君——因為隻有她發現,林香君的酒十有六七都倒進了衣袖中!
但是後來她也喝的有點多了,自然也就把這事兒給丟到了腦後,隻剩一個感覺那就是太子長的好英俊。
沈小小頭痛欲裂,呻吟了一聲抬起頭來,看到的就是香蘭沉靜的眼睛;她想說話,可是一張口就感覺到嗓子幹的厲害。
香蘭伺候著她喝了一杯茶,才讓沈小小能開口吐聲:“沒有什麽事兒吧?”
她可是讓香蘭盯著林香君的,所以她醒過來後最先問的就是林香君,生怕她再弄出什麽事情來。
“人呢?”上官丹晃了晃頭,還是感覺頭重腳輕:“什麽時辰了?”她說著話看出去,見到天色還亮終於放下心來。
“太子殿下呢?!”可是下一刻她就跳了起來,因為桌上的人一眼看過去不知道少了誰,但是她最著緊的太子卻沒有找到。
沈小小這才發現太子不見了:“香蘭,殿下呢?”
香蘭扶沈小小站起來:“殿下和王爺出去醒酒了,我跟著去取醒酒湯;”她看了一圈,發現了謹王爺就趴在二皇子的背上:“問問王爺就知道了。”
上官丹叫了好幾聲,她的丫頭也沒有進來伺候,這讓她極為不滿,但是顧不上這些——她搶在沈小小之前奔出了房門。
沈小小也隻好跟著上官丹出去,還不忘吩咐香蘭把其它人叫起來用醒酒湯:“上官姑娘,殿下不會有事的,你小心腳下點兒。”
可是上官丹心裏卻有事兒,根本不理會沈小小:她剛剛已經仔細點過屋裏的人,除了殿下不見了,還不見了林香君!
林家姐妹裏林素君並沒有放在她心上,林香君反而是她的心腹大患;如果在今天能捉到林香君的把柄,對她入宮後的謀算有利而無害。
她可不能讓林素君先她一步找到人,在林家林素君如果想幫林香君那太簡單了;所以,她定要先找到太子和林香君才成。
沈小小看到院外沒有什麽人在,她的眉頭就皺了皺;按理說今天這樣的事情,林府有一半的人在這裏都不算多,怎麽院子裏連個伺候的人也沒有?
不等她開口,上官丹提起裙子就直奔東廂房:上官丹有了發現,那門外丟著一方手帕,就是林香君今天所用的那塊。
“上官姑娘,上官姑娘。”沈小小也看到了地上的帕子,馬上開口喚上官丹——她下意識的感覺,這樣直闖進去不太好。
她不喊還好,她一喊上官丹更是加快了腳步,原本不過就是十幾步距離,所以她搶在沈小小之前到了房門前。
聽到沈小小已經奔到了她的近前,上官丹知道機會稍縱即失,當下想也不想一把就推開了房門!
屋裏收拾的不錯,很多東西一眼就看出是全新的來,尤其是床帳及被褥之類的東西。
床上擁著兩個人,一男和一女;男人還在沉睡,女子已經醒了過來,此時她抬頭驚叫:“我、我怎麽在這裏,我怎麽在這裏?!”
上官丹看的臉上飛紅,連忙轉身避到了一旁:“殿下,太子殿下!”她就算避開了,卻還沒有忘了正事兒。
她已經捉了個正著,這樣醜事兒當然不能張揚,她也不打算張揚:首先,太子會知道她的賢惠,其次林家會感激她的隱瞞。
第三嘛,當然就是林香君本人了,這樣的醜事被她捉到,以後在東宮她還想在自己麵前挺直了腰?!
沈小小看到林香君後腦中是一片空白:不是讓香蘭看著她嘛,怎麽就在香蘭的眼皮下,會讓林香君做到這樣的事情來?!
林香君有身孕的事情,本來是她手中的底牌,可以威脅林大丞相,也可以威脅林香君的。
可是今天她隻要閉口不提,那以後她也隻能默認林香君肚中的孩子是太子的!
她本來以為,今明兩天林大丞相會想到法子處置林香君的:林大丞相是瘋了,才會讓林香君入宮!
至於放任林香君和太子見麵,沈小小也認為是林大丞相不想引太子懷疑;卻沒有想到,今天林香君居然真的爬上了太子的床。
“香蘭!”沈小小一時間是怒從心邊起、惡自膽邊生——不狠狠給香蘭幾句,她就無法發泄心中的煩燥。
“出什麽事了,這麽大唿小叫的?香蘭孤正讓她伺候人呢,你有什麽事情不能叫林家的其它人嗎?”太子不快的聲音清清楚楚飄進了上官丹和沈小小的耳中。
上官丹太過震驚,轉身求證的心思太急,轉身過猛而摔向沈小小:沈小小推了她一把,讓她撞在了窗台上。
“殿、殿下?!”上官丹根本就沒有理會自己的疼痛,看著太子站在花廳的門口,指了指身後的門:“那裏麵的,是誰?!”
她一直以自己姑母德妃為榜樣,自幼就學習各種宮中禮儀,也琢磨人的心思等等;可她倒底才是個十幾歲的小姑娘,剛剛開始進入她想像的角色,哪裏能掩飾她心中的所思所想?
沈小小緊緊的依在上官丹的身邊,眼睛看著腳尖掩去了眼中的震驚:她同上官丹的驚是不同的,她是驚訝於太子的手段。
她相信太子不可能查不到林香君身懷有孕,怕是林香君所懷的孩子是誰的,太子都一清二楚;隻是,她沒有想到太子會用這樣的手段了結林香君。
這下子,林香君不可能再入東宮了,而她肚中的孩子也不可能成為皇孫了。
太子已經走了過來,看到上官丹的臉色發白,他有些奇怪的看向屋中:“怎麽了,一副見鬼的模——”
然後他的聲音消失了,接著就是他驚天動地的大吼:“老三,老三你、你——!”
太子狠狠的撞在了門框上,不過門框沒有壞,太子痛的抱著腳跳,可是他的怒氣卻不減:“老三,你個該死的,你給我滾出來,滾出來!”
屋裏在林香君開口後終於再次有了聲音,先是驚訝的“啊——!”這個男聲叫的淒慘無比,不過還有一個女聲叫的比他還要慘:“啊——啊——!”
“你、你怎麽在這裏?!”半個字不錯,屋中的男女同時開口,默契十足的質問對方。
接著屋裏就是一陣亂七八糟的聲音響起來,又落在地上的悶聲,還有“嘭嘭”的撞到東西的聲音。
“殿下,殿下,你要給我做主啊;我、我……”林香君的聲音再次響起來,可是這次話說一半她就哭起來,哭的比死了老爹還要痛。
太子的臉色要多黑就有多黑,在原地轉了一個圈就衝進了屋裏,然後就傳來了打人的聲響,還伴太子的怒吼:“我打死你,老三,我打死你,老三!”
“皇兄,你冷靜,真不是我,我也不知道,我真的不清楚……”謹王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麽。
二皇子咳了幾聲,可是發現沒有人注意到他的存在,才不得不大吼:“閉嘴,都閉嘴,你們是嫌丟人丟的不夠嗎,是不是定要讓整個林家人都知道才高興?!”
他又看一眼沈小小,發現沈小小堅起了大拇指,知道眼前的女人雖然說話能把人嚇死,但並不是壞人。
所以他知道自己剛剛的話應該改口還算及時,也就順著說下去:“不要說男人,就是說女人吧,想來郡主最為了解女子。”
“那些三妻四妾男人們,身邊的女人們是不少,但是真心相待他的有嗎?哪個不是有所圖,就算有真心相待他的人,最終還不是被傷的也改了心思,隻一門心思的算計得失?”
“過日子要的不是有多少女人、多少男人,是要有一人能和你心意相通,能患難與共、白首不相棄!”
雅郡主還真是第一次被男人指著鼻子教訓,本來要發作,可是越聽越感覺對方說的有那麽幾分道理:她可是堂堂的郡主,那些道理怎麽能不懂呢?
隻不過她一時間沒有想起來罷了,所以才讓這個男人有個機會表現;想到這裏她抬了抬下巴:“嗯,本郡主所思你倒是說對了一二,還不錯,賞。”
她說完才想起來自己的侍女都被香蘭攔在外麵了,不過她說出口的話豈能改,尤其不能掉在地上;所以直接自手腕上脫下鐲子就遞向了沈大智。
沈大智並沒有計較雅郡主的話,反正隻要沒有惹怒她,沒給自己妹妹添麻煩就好了;可是有賞?
男女授受不親什麽的,他當然是知道的;但他久在市井,什麽禮教都被饑餓和寒冷給吞掉了,所以他並不怎麽在意。
當然了,如果這個女子是他寶貝妹妹那就不同了,他妹子的名節那是頂頂重要的。
所以他愣了一下,看一眼沈小小才放心接過了還帶著郡主體溫的手鐲。
雅郡主聽了沈大智一番話,終於確定一件事情:“你們不是我家妹子的姘\頭,那你們幹嘛把伺候的人都趕了出去?”
“還有,你們是什麽關係?”她一麵說一麵坐下了,半點也沒有拿自己當外人:“對了,你,成親沒有?”
沈小小聽的眼珠子都要滾出來:這、這話頭是不是有點太快了?!
沈大智吞了一口口水:“沒有成親。”
“那可有定親?”雅郡主想了想一擺手:“定了親也沒有什麽,本郡主自會給她找門更好的。”
沈大智終於確定郡主娘娘的話是什麽意思了,嚇得跳起來:“郡主,那個小民我……”
“高興壞了吧?”雅郡主一掌擊在桌子上:“我就是喜歡給人驚喜,你以後就會知道的。嗯,你家中可還有父母或是長輩在,明兒人家就讓人去提親。”
她看一眼沈大智臉上紅了紅:“不能那麽委屈你,不提親了,我去求皇上賜婚吧。”
說完她就站了起來:“那個妹子,今天我就不再去你府中了,明天我怕也沒有時間了;不過我的禮物已經有了,心意就是到了。”
“我的終身大事,妹子你也能體諒是不是?這麽多年了,我還沒有看上一個人,今天遇上一個,實在是讓我歡喜到心坎裏去了。”
“我先進宮了。”她說完低下頭:“那個誰,你、你還沒有告訴人家你的名字呢?”
沈小小完完全全的驚呆了,看著羞答答的雅郡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她不是沒有想過未來的嫂子是什麽樣的,但是想過再多的,也絕對不是眼前這人。
何況,這事兒也太邪乎了,才兩句話的功夫,怎麽她的二哥就要成為郡馬了呢?這可不是喜,隻有驚啊。
沈大智驚的頭發都要豎起來了,此時此地他終於知道自己小妹有多麽的不容易了:這京城的人,都太\他\娘的不正常了。
他還沒有弄明白,那個太子殿下怎麽會對他寶貝妹妹有意思的,他就無緣無故招惹了一個郡主。
也來不及想其它了,他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小民絕對不敢有辱郡主,自知身份低微,絕不敢生出那等心思來。請郡主明鏨。”
好在他和大哥一直堅持認字讀書,不然的話此時怕是說不出能不傷郡主自尊而又自保的話來。
雅郡主卻扭了扭身子,聲音也放低了很多、甜的都讓沈小小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人家不是那種人,有道是英雄不問出處。”
然後她就露了本相,手臂揚起用力一揮,仿佛用盡力氣大吼一般——其實她隻是稍稍有點激動多用了一點力氣,還真的算不上喊:“本郡主的郡馬,誰敢瞧不起?!”
“本郡主的人,自然是當世的英雄,要什麽富貴有什麽富貴,出身什麽的還不是皇上一句話。”
她又扭了扭身子,裙子被她轉的旋了起來:沒有辦法,郡主她隻是用點力氣,就比京城的閨秀們用盡了氣力大,所以裙擺飄起來真就是很正常。
此時她的聲音又溫柔起來:“你放心,人家會求皇上給你賜個爵位的。”
沈大智卻聽的全身發抖,怎麽還說不通了呢?他連叩幾個頭:“郡主,小民真的不是英雄,小民原是個小乞丐,被太子偶然救了才賞小民一口飯吃。”
你喜歡英雄,那咱說什麽也不能是英雄,絕對就是一個狗熊,比狗熊還要狗熊。
他實在沒有那麽好的福氣,消受不起郡主娘娘這尊大菩薩。
沈小小咳了幾聲:“郡主,這事兒還要由王爺和王妃做主才是吧?”她也想不出好法子,隻能拖上一時是一時,大不了給太子送個信兒,讓他去頭痛吧。
雅郡主撇了一下嘴唇:“我父王死了,已經三年了,不然本郡主早就成親了,不是要給他守三年孝嘛,今年剛滿。”
沈小小聞言看一眼哥哥,兄妹三人都感覺特別可惜:王爺你晚死上三個月也好啊,怎麽就讓孝期滿了呢。
“王妃不是還在嘛。”沈小小努力的幫著哥哥,希望無論如何也要拖過今天去。
雅郡主小手一揮:“她算什麽王妃,不過繼室罷了;我是奉召入京的,皇後讓我來京城,就是要為我挑個夫婿。”
“我的長輩就是皇上和皇後了,隻要我入宮一求這事兒就成了。”她看一眼沈大智,小手在沈小小身上一推:“看他那個傻樣兒,喜的都不知道怎麽樣好了。”
沈小小剛想說什麽,雅郡主卻提起裙子就走:“我先去找太子哥哥了,有他在你就等皇上賜婚的旨意吧。”
沈大智急的就要去抓人,可是卻晚了一步;沈小小倒是追了出去,可連雅郡主的衣角也沒有摸到。
沈大勇抹了一把汗:“這位郡主,腦子沒有問題吧?”剛見一麵,也不過是說了兩句話,還不是什麽情話,怎麽就非大智不嫁了呢。
比說書人的故事還不像是真的呢,但卻真實的發生了,讓他到現在還揪著一顆心呢。
沈小小搖了搖頭:“腦子沒有問題,人也不算壞。隻是、隻是為人處事上有點出人意料。”她盡可能的說的婉轉,可是說到後來也忍不住歎口氣。
她看向沈大智安慰他:“放心了,聖旨可不是說求就能求下來的,她是郡主,皇上不會答應這門親事的。”
好在皇家宗室的人有著各種規矩,不然的話這事兒還真麻煩。沈小小想到這裏終於放下心來,是她想的過於簡單了,雅郡主不管多麽的古怪,她也是皇家正兒八經的郡主呢。
被雅郡主這一嚇,沈小小兄妹三人也沒有了議事的興頭,又說了幾句話沈小小就起身迴去:林府現在一大堆的人都在等著她呢。
如果此時她有點差錯,隻怕皇上一怒她也不用為父母報仇了:皇上想要她一個小女子的性命,那實在太簡單了。
就算不要她的性命,給皇上留個不好的印像,對她報仇也不是好事兒。
沈大勇兄弟二送沈小小出門,到了門口又免不了多叮囑幾句;不是他們羅嗦,實在是妹妹不在他們眼皮下,他們就是不放心啊。
“喲,這小娘子長的不錯,可是你們的東家?”一張滿是油的臉晃到了沈小小的麵前:“昨天你們給你說東家不在,今天你們不能推了吧?”
“說吧,這鋪子多少銀子?你說多少爺給多少,絕不少給一分!你們不信可以打聽打聽,伯爵府缺啥也不缺銀子。”
一張滿是大大小小點的臉上,流露出不可一世的神氣,說不出來的滑稽:“這個小娘子,你如果賣了鋪子沒有營生,爺把你抬進府裏如何?”
“爺還沒有娶妻,如今府裏也隻有幾個通房,他日爺娶妻後,爺就抬你做姨娘,從此以後你就吃香喝辣……”
沈大勇聞言一拳就打在過去:“你,找死!”他最聽不得就是人調戲他的寶貝妹妹。
雀斑臉的男人被打的鼻血長流,卻沒有惱怒還對著沈大勇笑了:“謝謝你了,謝謝你這一拳,你這拳頭,值老錢了。”
他捂著鼻子指了指沈大勇兄妹三人:“來人,來人,都捉了送到府尹衙門裏。”他說到這裏看向沈小小露出一口黃牙來:
“到時候要離開大牢——容易!隻要把這鋪子的房契交出來,你再簽了賣身契從此進府伺候爺,爺保你們三人榮華富貴。”
沈小小沒有驚慌,隻是有些好奇,在京城中敢來打太子財物的主意,這要多麽沒有腦子的人才能做出來的事情?
等到伯爵府的人圍上來,她看了一眼林府停在一旁的馬車,發現車夫不見了:她微一挑眉,遊目四顧,相信車夫絕對不是湊巧離開了。
林家的人,難道要對她下手?就在宮裏的人守在林府的時候,林大丞相要讓人把她害死在京城的長街上——她搖了搖頭,林大丞相再沒有腦子,也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她能想到的,便隻有一個人了,那就是林香君。但是,林香君不是正和太子在一起,怎麽可能會來算計她呢。
沈大勇和沈大智把沈小小護在當中,他們兄妹三人在市井中長大,其它的不熟悉,但是打架、而且還是以少對多的打架他們太熟悉了。
熟悉的就像吃飯、睡覺一樣,所以三人根本不需要交換意見,霎間他們就準備好了。
沈大勇打完後並沒有後悔,沈大智雖然認為大哥又衝動了,但是他已經習慣了,再說他也聽不得有人侮辱他們的妹妹。
所以,打唄,反正他們身後還有太子呢。
沈小小咳了幾聲:“住手!你,怎麽稱唿?”
“爺是伯爵府的三爺,你叫我鄭三爺就好。”鄭三少看著沈小小笑的流出了口水來:“說吧,小美人你有什麽話要對爺說?爺今兒就是想人財兩得,明白了嗎?”
“這鋪子是太子殿下買下來的,他們兩位是東宮新晉的侍衛,而我姓林,在家中姐妹中正巧也行三。”沈小小不想和人多糾纏,直接抬出太子來讓人知難而退吧。
至於到時候太子要如何收拾此人,那便不是沈小小關心的了。
鄭三少聞言大笑起來,笑的快要趴在地上了:“太子?!小美人你想扯謊也要扯個像樣的,誰不知道今天林家那位太子妃正在備嫁,怎麽可能在此地出現。”
“至於東宮的侍衛,”他掃一眼沈大勇兄弟:“你不要認為爺沒有查清楚,他們是剛剛自外地而來。”
“看他們的裝束,還有他們的言談,他們就是個在街頭混飯吃的;也不知道在哪裏發了橫財,居然一進京就買了這麽大的鋪子。”
“現在聽明白了?你們如果是太子的人,那我就是太上皇了!來人,給我綁了,全給我綁了!先好好的打上一頓殺威棒,打服了他們自然就知道自己是誰了。”
鄭三少忽然變了臉,惡狠狠的讓他的人去捉人,且還要先把沈大勇兄弟二人打折了腿再丟進官府的大牢。
沈小小沒有想到,報出了太子不管用,對方反而更加的窮兇極惡了——她當然知道對方是沒有查清楚,不過太子不想讓人知道,鄭三少怕是不會查到太子頭上去。
可是現在怎麽辦?林府的車夫還沒有迴來,並沒有人能證實她的身份,難道就這樣看著兩個哥哥,剛進京就被人再打個頭破血流嗎?
沈大勇卻揮了揮胳膊:“不要怕,小妹,一切有哥哥呢。好久不曾動手了,今天打個痛快。大智,準備好了嗎?”
沈大智握了握拳頭:“早就等不及了。”
知道他們兄弟二人的人都知道,他們兄弟二人要保護自家妹妹時,從來不知道什麽叫做審時度勢:唯死拚而已!
有他們一口氣在,就要保妹妹毫發無傷。就是憑著這份悍勇,他們才能護的沈小小周全。
今天和從前沒有什麽不同,就是比誰的拳頭大、就是比誰的拳頭狠、就是比誰的命更硬!
就算他們的拳頭不如對方大,不如對方狠,可是他們的命比對方的硬。所以發一聲喊,他們兄弟二人都抄起了手邊的東西:一把掃帚和一根破桌腿。
沈小小還想說話,可是鄭三少卻沒有耐心了:“你們打了爺,卻不想破財?!你們也不問問,在京城裏誰不知道我鄭三爺是打不得的?!要你們一個鋪子那都是便宜了你們。”
一片的混亂中沈小小依然沒有驚慌,自幼就見慣了棍棒亂飛,自然知道此時做什麽才是對的。
她不作聲,緊緊跟在兩個兄長的身後,不時出手幫兩個哥哥一把:不多時,居然讓她奪過來一根棍子。
這下子,更方便了抽冷子給對方某人一記,都是看準了頭才掄下去的——街頭的生存法則,她如果手不狠就等著被人打破頭吧。
就在雙方難分難解之時,就聽“啪啪”響了兩聲,然後鄭三爺就捂著頭滾倒在地上大叫起來:“我的頭,我的頭!”
“鄭三麻子,你又出來欺負人了,前年的胳膊腿都長好了是不是?正好,今天我也閑著,就再給你接接骨吧。”秦小國公的聲音總讓人心裏發膩。
沈小小正要說話呢,就聽到一片痛叫聲,真像是一大堆的豬正在赴死,那嚎叫讓她捂起了耳光來:鄭三少和他的人都躺在了地上。
隻不過好些人的胳膊腿方向有些特別,彎曲出了一個絕對不可能的角度。
秦小國公沒有過來和沈小小說話,而是用鞭子抽了一下鄭三少:“咱們也算是有交情了,兄弟我就親自來伺候你吧。”
他的話音一落,抬腳就落在了鄭三少的腿上,這次沈小小聽的很清楚:那骨頭的斷裂聲,清脆的很。
鄭三少沒有叫出來,因為人暈死過去了。不過秦小國公沒有打算放過他,接著拉起鄭三少的左臂來,再次一腳踏上去:伴著一聲慘叫,鄭三少再次醒了過來。
“我父親、我父親不會放過你的!”鄭三少哭了,是痛哭流涕的大哭:“我沒招你又沒惹你——這鋪子和你沒有半點關係,我是讓人查了又查才來動手的。”
“你,憑什麽打我!這次就是告到皇上麵前,我也不會放過你,定讓你嚐嚐流放的滋味兒!”
秦小國公歎口氣:“我本來想著伺候你一條腿一條胳膊就算了,沒有想到你居然如此大方,那我豈能不順了你的心思?”
“你知道,”他用鞭子拍了一下鄭三少的臉:“我最最看不得兄弟失望了。”說完,他一腳就斷了鄭三少另外一條胳膊。
看到鄭三少又昏了過去,他歎口氣:“真是沒有血性,一點痛也受不住,還是什麽武勳世家呢。”他說著話若無其事的又把鄭三少的另外一條腿給弄斷了。
鄭三少再次痛醒過來:“死娘娘腔,你、你死定了,你這次死定了!”
秦小國公笑了,蘭手指撫過自己的下巴,給了鄭三少一個嫵媚的笑:“我死不了,你也死不了——我最拿手的就是給人正骨了,隻是動手的機會不多。”
“唉,你知道正骨這東西吧,最需要的就是多動手了,可是我家的老東西不讓我去邊關。”
“也就是你們這些兄弟們知道心疼我、體諒我,願意讓我拿來試手。放心吧,你傷的多重,也絕對不會留下什麽病根兒的,我手裏可都是最好的傷藥呢!”
他兩眼放光蹲下來:“這次我要細細的觀察,看看能不能把接骨藥再改良一下,現在的我總感覺還算不得最好。”
沈小小見秦小國公沒有過來的意思,隻能帶著兩個哥哥過去:“秦小國公,今天多虧你了……”
“你不用稱謝,我也隻是想找幾個病人。你知道這麽大的京城,也不是天天有人受傷的,更不要說需要接骨的人了;”秦小國公打斷了沈小小的話:“今天還是托了你的福,明兒我定讓人備份厚禮送到府上去。”
沈大勇兄弟二人的嘴角抽啊抽,感覺自己的小心肝有點不堪重負:怎麽妹妹認識的人就沒有一個正常的?!
可是讓他們兄弟嚇一跳的事情馬上就發生了。
秦小國公抬頭就看到了沈大勇兄弟,然後他馬上跳過來,抓著沈大勇把他的胳膊和腿都捏了一個遍:沈大勇倒不想讓他捏,可是人家動作太快,他反應過來人家都捏完了。
“這兩位的骨頭不錯,身體又棒,骨頭斷了想長好,用我的傷藥由我來接骨,兩個月就可以!”秦小國公扭頭看向沈小小:“這兩人借我兩個月就當你的謝禮如何?”
“我可是在一個惡少的手中,剛剛救了你呢。你是有主的人,我就不要你以身要許了,你把這兩個人借我兩個月——我的要求真不過份,你不好意思拒絕的。”
他說完就要拉著沈大勇兄弟走,沈小小連忙上前攔住他:“我不答應。”
聽聽秦小國公的話,沈小小如果答應才真正有病呢;想想昨天和秦小國公見麵時的情形:那個時候秦小國公還算是正常的,今天這樣的秦小國公才真的可怕呢。
“我知道打斷人的骨頭不太好,但是我接骨的醫術天下無雙,還有我的傷藥也是最最好的;我保證,我接過的斷骨重生,鐵定比他們原本的骨頭還要好……”
秦小國公一張臉因為著急而紅了一些,說著說著拿起帕子來一下一下按額頭拭汗,把沈大勇兄弟看的全身汗毛都站了起來。
沈小小連忙打斷他:“真的不成,我不能答應,太子也不會答應。他們可是太子挑中的人,大婚的時候他們要入宮當值的。”
她不知道如何才能說服秦小國公,麵對雅郡主和秦小國公這樣的人,她真有點有力也無處使的感覺,所以隻能再次抬出太子爺來。
真就是才出狼口又入虎穴:打發了一個鄭三少,卻被秦小國公纏上了;相比較,沈小小寧願現在要麵對的人是鄭三少。
至少,她不欠鄭三少的人情。
秦小國公聽到太子兩個字終於停下身來,轉頭看一看沈大勇兄弟,還是一臉的不舍得:“太子的人啊,那我現在去找他要人?”
他可不是在問沈小小,不過是自言自語罷了:“他就要大婚了,沒有那個功夫管我的事兒。”說到這裏他萬分挽惜的放開了沈大勇二人:“等到大婚後,我再去向太子討你們來。”
“你們這幾天一定要吃好睡好,把精神養養的足足的;這個時節一早一晚的有些涼,你們一定要記得加衣;還有,不要吃些生涼的東西,千萬要在意莫生病。”
沈大勇已經後退了三步了,可是他依然悄無聲息的、堅定不移的向後移動著腳步:秦小國公現在比剛剛那個郡主還要危險呢。
他此時才感覺到,被那個郡主看上要好太多了。
秦小國公千叮囑萬叮嚀的,終於轉身去收拾鄭三少等人了:如果不是還有鄭三少這些人等著他接骨,今天他的心情肯定會極為不好的。
沈小小提心吊膽的把秦小國公送走了,直到秦小國公的身影完全消失,她才真正的放下心:她真的怕秦小國公半途再迴來,非要把大哥和二哥帶走不可。
這一趟出來,她感覺自己都要被嚇出毛病了。
沈大勇兄弟也被嚇得不輕,此時隻想迴去好好的壓壓驚,和沈小小說了幾句話後,送她上了馬車。
林家的車夫不知道什麽時候迴來了,沒有耽擱沈小小的功夫,直接一甩鞭子趕著馬就奔向林府。
沈小小沒有問他剛剛離開去哪裏了,有些事情急不得的:她相信,車夫的主子早晚會跳出來的。
馬車忽然慢了下來,沈小小看一眼知道是路上人多所致,也就沒有多說什麽;可是想不到馬車居然停下了,沈小小的眉頭皺了起來:這個車夫還真是需要教訓一番了。
香蘭探頭看完縮迴來:“是上官家的姑娘,還有周家的姑娘,她們說巧遇姑娘你,想請你去茶樓說說話兒。”
沈小小和各府的姑娘們都沒有交情,而林素君這人的手帕交裏,也沒有上官和周家的姑娘在。
“上官家?德妃娘娘的娘家人?”看到香蘭點頭後,她就不認為她和兩位姑娘是巧遇了:“我沒有時間,就說改日再請她們到府中做客吧。”
香蘭聞言出去,不多時迴來:“她們說,既然姑娘有誠意相邀,她們本就是要給姑娘你添喜的,遇上了就和姑娘一起迴去。”
她說到這裏微微一頓:“周姑娘還說,她和上官姑娘都接到了宮中的旨意,兩日後就會入東宮。”
“上官姑娘被封為太子側妃,周姑娘被封為良媛。姑娘,她們的話應該是真的,宮中旨意不敢有人拿此做扯謊的。”
她小心看一眼沈小小:“太子宮中原本有一個奉儀,有一個容華,大婚後東宮人太少也不合規矩,所以這些都很正常。”
沈小小挑起簾子看出去:“她們,這是來示威的?”
“也有可能是示好。”香蘭倒底是跟在太子身邊多年的人,對宮中的生活比沈小小知道的多:“宮中的貴人們也是需要相扶相幫的。”
沈小小想想也是,如果一個人麵對宮中所有的女人,怎麽可能爭得過?拉幫結派才是最好的法子。
不管是要結盟還是來示威的,上官姑娘和周姑娘是打定主意要見沈小小,所以當真一路跟到了林府。
周姑娘臉如圓月,不笑都讓人親近;上官姑娘長的有德妃有三四分相似,下車也隻是和沈小小見了一禮,看起來倒像是個不愛說話的。
沈小小也不知道和她們說些什麽,其實她巴不得人立刻就走才好呢,但是卻不得不笑臉相迎:以後,她就要和這兩個人朝夕相處了,不能無緣無故就樹兩個敵人。
周姑娘倒是笑吟吟的,和沈小小就京中流行的香粉,說到眼下姑娘們最喜歡的衣料花色,到繡帳上最新式的花樣:沈小小沒有聽出一句有用的話來。
上官姑娘真的不愛說話,坐在那裏靜靜的聽著,但卻讓人無法把她忽略——沈小小認為這也是一種本事。
在沈小小有些不耐煩時,珠兒進來福了一福:“姑娘,李府的姑娘、楊府的姑娘和孫府的姑娘來了。”
微一頓後,她看一眼沈小小:“她們說是接到姑娘的貼子趕過來的。”
上官姑娘終於開了尊口:“我們姐妹還認為三姑娘您隻請了我們呢,原來是想姐妹們一起聚一聚,嗯,倒真是想的周全。”
沈小小有點不明白上官姑娘周全的意思,先打發珠兒把人請進來。
“兩位姐姐寬坐,妹妹要去迎一迎。”周姑娘起身,一開口臉就紅了。
沈小小眨了一下眼睛:“周妹妹坐就是了,過府都是客,要迎也應該是我這個主人家迎出去。”
上官丹笑了笑:“三姑娘您去迎,那我們都要跟上了——雖然明天才入宮,但是名份早已經定了;孫姑娘可是林大姑娘之外的良娣,周妹妹位居其下當然要去迎一迎。”
沈小小後知後覺:“來的三位姑娘都是——?”太子要娶的女人是不是太多了些?
上官丹微微點頭:“孫姑娘被封為良娣,李姑娘是容華,楊姑娘是昭訓。按著宮裏的規矩,太子大婚時間太過倉促,東宮的人實在是少了些。”
沈小小看著她抿了抿唇:“少了啊?”這些了還叫少?!
“真不算多。您大婚後在東宮接受姐妹們的恭賀,如今數一數我們姐妹加一起也不足十人呢,實在是少了太多。”上官丹說完拿起茶來吃,嘴角閃過了一絲笑意。
沈小小不知道她在高興什麽,可是有一件事情她卻要問清楚:“明日你們入宮,今天你們過來相聚,這也是規矩?”
上官丹有點吃驚:“當然不是規矩,妹妹還認為是三姑娘周全,想先見見姐妹們,大家彼此熟悉熟悉。”
京中各府的千金們就算不熟,彼此間也見過幾麵;真不認識這些人的,隻有一個沈小小:因為她頭受傷忘了前塵之事嘛。
沈小小終於聽懂上官丹的那句“周全”了,人家當她是在打探,想在入宮前了解一下這些以後生活在一起的“姐姐妹妹”。
“我們姐妹打發人相請姐妹們來聚一聚,想不到你們倒比我這個主人到的早。”林香君扶著丫頭的手走了進來:“上官姐姐,有些日子不見,你卻越發的精神了。”
上官丹坐著沒有起身:“我來了一會兒了,發現一件有趣的事情——請我們的貼子是三姑娘的,但是請人的人卻是大姑娘你和三姑娘兩人?”
“三姑娘有大姑娘這個姐姐在,還真是讓人羨慕啊。”周姑娘笑著迎上去:“隻不知道兩位姐姐請了我們來,有什麽事情?”
沈小小見跟在林香君身後的三人,琢磨了一下道:“大姐姐,你這是去拉盟友了?”
她迴頭看一眼上官丹和周姑娘:“妹妹我卻不像姐姐一樣長袖善舞,沒有和兩個妹妹談入宮後的事情呢。”
林香君的臉色一變,她不自禁的迴頭看向孫姑娘:她倒真是想拉幾個人的,隻不過今天的用意卻不在此,隻是也不想讓孫姑娘三人誤會了什麽。
孫姑娘幼芳笑了:“香君姐姐用好酒就收買了我們三人,如果此時擺上一桌好席麵,我想這屋裏的人都會被收買吧?”
“明天、後天我們都入宮了,日子趕的緊我想姐妹們和我一樣心裏發慌,就想著請姐妹們來說一說話,以後進宮後就要我們相互扶持了。”林香君可不想再讓沈小小搶先開口了。
她馬上把今天的用意說出來:“皇宮我們都進去過,不過這次和從前進宮卻不同了。”
“今天妹妹我得太子殿下相召,殿下看出我心有憂慮來,說一會兒他會帶著幾個熟知宮中事情的人前來,說一說讓我們心裏有個數兒也就踏實了。”
上官丹微笑著拿起酒杯來:“殿下待姐姐真是不同,以後可要姐姐你多多照應。”
林香君羞紅了臉:“上官姐姐這是取笑我了!姐姐們哪個不比我強,等到明日入了宮,妹妹我要姐姐們多照顧才是。”
沈小小看的直歎氣,想不到這些人還沒有入宮呢,就已經開始明爭暗鬥了;還有,她的識人之能真的讓人汗顏,居然剛剛還認為上官丹不愛說話。
“這裏地方小一些,咱們去……”她還真的沒有準備好呢,雖然早一步知道要入宮了,但卻沒有認真的想過如何過活。
看到幾句話姑娘們舌槍辱彈的鬥起來,她心裏有點別扭,所以開口引開話題。
林香君把話搶了過去:“就去西邊的菊園吧,那裏不止是有花可以賞,而且地方大房間也多——正好適合今天。”
沈小小對林府本就不熟悉,聽她說話也就沒有反對,幾個人便決定去菊園了。
菊園還真收拾出來了,人一到酒席也很快的擺好:沈小小看的心中生疑,便把香蘭叫來仔細吩咐了幾聲。
林香君應該是有所圖謀,隻要不是害人的事情,沈小小也不想理會她;但是卻不能不防著林香君害人,因此才要香蘭多加小心。
酒過三巡,太子殿下真就到了,同來的還有二皇子和謹王爺。
有了男人在場,各位姑娘都正襟危坐,那酒更是不敢碰了,生怕會在入宮前在太子麵前失儀,丟人還是小事兒,留下不好的印像她們和誰哭去?
不過有謹王爺在,很快大家就說說笑笑起來,又架不住太子一再的勸酒:他要和誰多喝一口酒,誰還能拒絕不成?
何況得太子青眼,哪個不心生歡喜,這酒也就越喝越多;倒是二皇子那裏,喝的倒像是悶酒,也不用人勸是一杯接一杯的喝。
謹王爺一句話不對付,就被二皇子給捉住不放了,罰了謹王爺六七杯酒二皇子才作罷:謹王爺一有了酒,那就真的放開了,酒就像是水一樣往嘴巴裏倒。
沈小小不會喝酒,她的身份又擺在哪裏,所以也沒有人會灌她酒;太子不要說是勸她的酒了,連話都沒有怎麽和她說!
酒席上的眾人是酒越吃越多,也就看的越來越來明白,太子是真的不稀罕太子妃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看透了太子的心思,各位姑娘們都用盡了手段吸引太子,結果就是大家都喝多了。
二皇子喝的紅了眼,忽然間就盯上了沈小小,也不顧太子就在非要和沈小小喝酒不可。
他的理由讓沈小小不喝不成,人家左一杯是賠罪、右一杯是道歉,還來一杯是他表決心以後絕不會再冒犯未來皇嫂。
太子不管,各位姑娘是心思各異沒有人出頭阻攔,沈小小隻能一杯接一杯的把酒灌進了肚子裏。
左右也不過是幾杯酒,沈小小就醉的伏在了桌子上。
上官丹看著沈小小眼中全是不屑:她是側妃,但是這個側字也不是不能去掉的;何況這個太子妃實在不成器,說起來皇後輪也應該輪到她們上官家了。
太子興致高,大家就要好好的相陪,哪怕是有心要勸上一勸的人,最終都喝的伏倒在桌上:隻要開口相勸的人,都會馬上被人灌上幾杯酒。
上官丹開始的時候,還注意著林香君——因為隻有她發現,林香君的酒十有六七都倒進了衣袖中!
但是後來她也喝的有點多了,自然也就把這事兒給丟到了腦後,隻剩一個感覺那就是太子長的好英俊。
沈小小頭痛欲裂,呻吟了一聲抬起頭來,看到的就是香蘭沉靜的眼睛;她想說話,可是一張口就感覺到嗓子幹的厲害。
香蘭伺候著她喝了一杯茶,才讓沈小小能開口吐聲:“沒有什麽事兒吧?”
她可是讓香蘭盯著林香君的,所以她醒過來後最先問的就是林香君,生怕她再弄出什麽事情來。
“人呢?”上官丹晃了晃頭,還是感覺頭重腳輕:“什麽時辰了?”她說著話看出去,見到天色還亮終於放下心來。
“太子殿下呢?!”可是下一刻她就跳了起來,因為桌上的人一眼看過去不知道少了誰,但是她最著緊的太子卻沒有找到。
沈小小這才發現太子不見了:“香蘭,殿下呢?”
香蘭扶沈小小站起來:“殿下和王爺出去醒酒了,我跟著去取醒酒湯;”她看了一圈,發現了謹王爺就趴在二皇子的背上:“問問王爺就知道了。”
上官丹叫了好幾聲,她的丫頭也沒有進來伺候,這讓她極為不滿,但是顧不上這些——她搶在沈小小之前奔出了房門。
沈小小也隻好跟著上官丹出去,還不忘吩咐香蘭把其它人叫起來用醒酒湯:“上官姑娘,殿下不會有事的,你小心腳下點兒。”
可是上官丹心裏卻有事兒,根本不理會沈小小:她剛剛已經仔細點過屋裏的人,除了殿下不見了,還不見了林香君!
林家姐妹裏林素君並沒有放在她心上,林香君反而是她的心腹大患;如果在今天能捉到林香君的把柄,對她入宮後的謀算有利而無害。
她可不能讓林素君先她一步找到人,在林家林素君如果想幫林香君那太簡單了;所以,她定要先找到太子和林香君才成。
沈小小看到院外沒有什麽人在,她的眉頭就皺了皺;按理說今天這樣的事情,林府有一半的人在這裏都不算多,怎麽院子裏連個伺候的人也沒有?
不等她開口,上官丹提起裙子就直奔東廂房:上官丹有了發現,那門外丟著一方手帕,就是林香君今天所用的那塊。
“上官姑娘,上官姑娘。”沈小小也看到了地上的帕子,馬上開口喚上官丹——她下意識的感覺,這樣直闖進去不太好。
她不喊還好,她一喊上官丹更是加快了腳步,原本不過就是十幾步距離,所以她搶在沈小小之前到了房門前。
聽到沈小小已經奔到了她的近前,上官丹知道機會稍縱即失,當下想也不想一把就推開了房門!
屋裏收拾的不錯,很多東西一眼就看出是全新的來,尤其是床帳及被褥之類的東西。
床上擁著兩個人,一男和一女;男人還在沉睡,女子已經醒了過來,此時她抬頭驚叫:“我、我怎麽在這裏,我怎麽在這裏?!”
上官丹看的臉上飛紅,連忙轉身避到了一旁:“殿下,太子殿下!”她就算避開了,卻還沒有忘了正事兒。
她已經捉了個正著,這樣醜事兒當然不能張揚,她也不打算張揚:首先,太子會知道她的賢惠,其次林家會感激她的隱瞞。
第三嘛,當然就是林香君本人了,這樣的醜事被她捉到,以後在東宮她還想在自己麵前挺直了腰?!
沈小小看到林香君後腦中是一片空白:不是讓香蘭看著她嘛,怎麽就在香蘭的眼皮下,會讓林香君做到這樣的事情來?!
林香君有身孕的事情,本來是她手中的底牌,可以威脅林大丞相,也可以威脅林香君的。
可是今天她隻要閉口不提,那以後她也隻能默認林香君肚中的孩子是太子的!
她本來以為,今明兩天林大丞相會想到法子處置林香君的:林大丞相是瘋了,才會讓林香君入宮!
至於放任林香君和太子見麵,沈小小也認為是林大丞相不想引太子懷疑;卻沒有想到,今天林香君居然真的爬上了太子的床。
“香蘭!”沈小小一時間是怒從心邊起、惡自膽邊生——不狠狠給香蘭幾句,她就無法發泄心中的煩燥。
“出什麽事了,這麽大唿小叫的?香蘭孤正讓她伺候人呢,你有什麽事情不能叫林家的其它人嗎?”太子不快的聲音清清楚楚飄進了上官丹和沈小小的耳中。
上官丹太過震驚,轉身求證的心思太急,轉身過猛而摔向沈小小:沈小小推了她一把,讓她撞在了窗台上。
“殿、殿下?!”上官丹根本就沒有理會自己的疼痛,看著太子站在花廳的門口,指了指身後的門:“那裏麵的,是誰?!”
她一直以自己姑母德妃為榜樣,自幼就學習各種宮中禮儀,也琢磨人的心思等等;可她倒底才是個十幾歲的小姑娘,剛剛開始進入她想像的角色,哪裏能掩飾她心中的所思所想?
沈小小緊緊的依在上官丹的身邊,眼睛看著腳尖掩去了眼中的震驚:她同上官丹的驚是不同的,她是驚訝於太子的手段。
她相信太子不可能查不到林香君身懷有孕,怕是林香君所懷的孩子是誰的,太子都一清二楚;隻是,她沒有想到太子會用這樣的手段了結林香君。
這下子,林香君不可能再入東宮了,而她肚中的孩子也不可能成為皇孫了。
太子已經走了過來,看到上官丹的臉色發白,他有些奇怪的看向屋中:“怎麽了,一副見鬼的模——”
然後他的聲音消失了,接著就是他驚天動地的大吼:“老三,老三你、你——!”
太子狠狠的撞在了門框上,不過門框沒有壞,太子痛的抱著腳跳,可是他的怒氣卻不減:“老三,你個該死的,你給我滾出來,滾出來!”
屋裏在林香君開口後終於再次有了聲音,先是驚訝的“啊——!”這個男聲叫的淒慘無比,不過還有一個女聲叫的比他還要慘:“啊——啊——!”
“你、你怎麽在這裏?!”半個字不錯,屋中的男女同時開口,默契十足的質問對方。
接著屋裏就是一陣亂七八糟的聲音響起來,又落在地上的悶聲,還有“嘭嘭”的撞到東西的聲音。
“殿下,殿下,你要給我做主啊;我、我……”林香君的聲音再次響起來,可是這次話說一半她就哭起來,哭的比死了老爹還要痛。
太子的臉色要多黑就有多黑,在原地轉了一個圈就衝進了屋裏,然後就傳來了打人的聲響,還伴太子的怒吼:“我打死你,老三,我打死你,老三!”
“皇兄,你冷靜,真不是我,我也不知道,我真的不清楚……”謹王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麽。
二皇子咳了幾聲,可是發現沒有人注意到他的存在,才不得不大吼:“閉嘴,都閉嘴,你們是嫌丟人丟的不夠嗎,是不是定要讓整個林家人都知道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