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淼掏了掏耳朵,對空中的紙人揮揮手:「真是吵死了。」


    紙人們接到她的命令,立刻朝小黑他們飛過去,各自尋了一個人貼上他們的臉,將他們的嘴堵住。


    金毛軒眉,看著那些紙人目光灼熱:「不管看幾次,我都覺得你的法器很有意思,你真的不考慮借給我,讓我仔細觀摩嗎?」


    於淼捂住額頭,倍感心力交瘁。


    活過來的石像並沒有給他們太多閑聊的時間,它揮動手掌,像打地鼠似的不斷拍打到地上。


    一開始幾個人沒有習慣它的攻擊節奏,躲避有些艱難,當他們習慣之後,於淼還能分心觀察石像,尋找打破局麵的契機。


    當她看到石像的手臂,她微微眯緊眼睛,轉頭對他們說:「你們幫我牽製住它,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什麽?」


    三個人還沒來得及有所反應,他們就看見於淼已經跳到石像剛剛落下來的手背上,然後她像隻猴子似的,順著石像的手臂往上攀登,不一會就站到石像的肩膀上。


    石像感覺到自己身上多了什麽東西,它下意識就要往自己的肩頭拍。


    「於淼,你可真會給我們找麻煩!」金毛啐了一口,不再隻是躲避,他挽了個刀花,徑直朝石像的那隻手奔過去。


    趙子宥和竹夜見狀,也是又好氣又擔心,他們生怕石像傷到於淼,紛紛不再留後手,拿出本事和石像纏鬥。


    「如是風動。」


    於淼盤腿坐在石像頭頂,哪怕身下搖搖晃晃,它坐在那巍峨不動。


    浮在空中的紙人受到她的召喚,化作一卷長長的白綾。寬似馬路的白綾繞著石像的手臂開始纏繞。


    一圈一圈,石像的雙手被禁錮在兩側,它欲掙脫,但隨著白綾越纏越緊,一時間它竟無法動彈。


    石像被於淼製服,她站在上麵朝金毛喊:「尤新鴻,把你的刀借我一用。」


    金毛癱坐在原地氣喘籲籲,他把手中彎刀向頭頂上拋去,又問:「你的紙刀呢?我記得你不是能用紙疊出法器嗎?」


    於淼接到他丟過來的彎刀,沒好氣的說:「你都說了我那是紙刀,你見過用紙劈石頭的嗎?」


    竹夜聽到於淼的話,立刻閃身到於淼身邊,一把擒住她要斬石像的手,冷冷問:「你打算做什麽?你要弒神?」


    「這不過隻是一尊石像,哪有那麽誇張。」於淼躲開他的手,再次揚刀,而竹夜卻又一次擋在她麵前。


    竹夜說:「它已塑得石身,受過那麽多人的供奉,哪怕它原本是邪祟,如今已成邪神,你我便不能對它出手,否則會遭弒神反噬。」


    「你在說什麽?」於淼看向他,卻發現他碧綠色的眼睛裏寫滿了認真。


    不得已,她嘆口氣:「剛剛我提議要推倒石像的時候,也沒見你反對,現在我隻不過是想斬下它的頭顱,你又何必阻攔我?」


    竹夜道:「剛才我們五個人隻是將它推倒,斷了它從今往後會被供奉的機會,並不是弒神。」


    「竹夜。」於淼抬手指向角落裏的信徒,她問道,「你看看那邊的人,他們曾經都是生活中隨處可見的普通人而已,僅僅是因為信了這尊邪神的蠱惑,如今卻變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你我身為玄門中人,難道因為害怕報應,就要放任邪祟害人嗎?」


    「你會過得很辛苦。」竹夜依舊不讓,「弒神者,會成為天道記恨的人,從今往後你會孤苦一生。靠近你的人會不幸,愛你的人會遭受劫難,你難道想看到那樣的事發生嗎?」


    「我不想。」於淼平靜的說,「但若是為了拯救一方人,我苦又如何?」


    ——有沒有人跟我科普一下,竹夜說的是什麽意思?


    ——我怎麽聽著,水神明明是在做好事,好像還要得到不好的結果?


    ——什麽?!還有沒有天理了?


    ——自我入玄門,從未敬佩過人,但我現在不得不說,水神將成為我的楷模。


    ——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麽聲音?咚咚咚咚的,像在打鼓。


    彈幕說的那個聲音變得越來越大,越來越大,竹夜和於淼顧不上爭論,他們都扭頭朝聲音來源看過去。


    第109章


    聲音是從山洞那邊傳過來, 黑黝黝的洞口宛如猛獸張大的嘴,那擊鼓聲越來越大、越來越密,洞口上的雜草被震得來迴搖晃, 不少碎石子沿著石壁滾落而下。


    「來了。」於淼提醒到。


    所有人都神情嚴肅的盯著山洞口,小心翼翼握緊自己的武器。


    隻見剛剛在長壽村裏見過的那些村民排著隊從山洞口走出來, 他們麵無表情,手裏都拿著務農的鋤頭或者釘耙。


    小黑看見他們,露出得意的微笑:「你們以為製服我們幾個就贏了嗎?」


    他艱難站起來,走到村民中間,有村民自發過來給他鬆綁。


    被束縛許久的雙手得到解放, 小黑活動手腕, 他站在人群中往前揮手:「把這四個褻瀆長壽神的害蟲給我拿下, 我要用他們的血肉向被他們冒犯的長壽神謝罪。」


    村民們緊握手中的武器, 朝著於淼他們移過來,金毛看到突然變化的戰局, 抖了抖嘴角:「哦豁, 我們涼了呀。」


    趙子宥瞥向他, 他嘴裏說著涼了,手卻把彎刀握得更緊。


    這時於淼從石像上跳下來, 把彎刀還給金毛, 她自己則從口袋裏摸出一張紙疊成紙刀。<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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