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救人?那是……”古月似乎明白了什麽,眼裏閃過一絲難以置信。


    古螂往後一靠,讓自己坐的舒服點,隨後笑笑說道:“怎麽,難以置信?你以為就閹黨會做這種殺自己人滅口的事?”


    桑菊盟也知道閹黨有來醜兒這個天下第一酷吏,周可望或許還可以信任,其他那些人總有熬不住的。


    一旦有人承認貪汙賑災款,朝廷震怒,必然對桑菊盟出手。


    加上閹黨肯定還會讓招供的人攀咬他人,最終會將整個桑菊盟暴露在朝廷的打擊下,後果不堪設想。


    救出去或者放任不救,結果都是桑菊盟覆滅,唯有盡快殺死獄中這些人,才能死無對證,消弭禍端!


    街道裏的無聲激戰正一點點變得激烈,古螂卻並沒有把太多注意力放在上麵。


    閹黨相對比桑菊盟主要有兩方麵優勢,一個是情報收集,另一個,就是爪牙眾多,不乏高手。


    他也正是根據這兩點,才製定了對付桑菊盟的計劃,終於成功逼得桑菊盟不得不狗急跳牆。


    而單純這樣硬碰硬的對決,閹黨一點都不虛。


    古螂主要擔心的是,寒梅道那些千奇百怪的奇才,會如何出手?


    尤其是那個彈指間就能讓人陷入沉睡的神秘人物,更是讓人防不勝防。


    “古姑娘,你那位‘算無遺策’的紙先生,有沒有提出什麽錦囊妙計,避免中了沉睡的招?”古螂隻是隨口調侃一句。


    沒想到,古月還真點了點頭,身形融入陰影,消失不見。


    古螂吃驚的同時,嘖嘖稱奇。古月這種融入陰影的本事,似乎是一種獨門武功,非常神奇。


    或許沒有什麽威力,但在刺探情報和暗殺方麵,卻是無以倫比的利器。


    不一會兒,古螂突然鼻子一抽。


    咦,什麽東西這麽臭?


    古螂心頭一緊,在這種激戰關頭,什麽變化都不可輕視。


    難道寒梅道的高人出手了?還有用惡臭惡心人的高手?


    心中剛這樣想著,古月窈窕的身形又慢慢從陰影中走了出來,淡淡說道:“別緊張,是我。”


    說著,還拋過來一隻小香囊。


    定情信物?


    這麽直接?


    古螂順手接過,入手柔軟,裏麵似乎包裹著什麽軟泥。


    不對,惡臭就是從香囊裏飄出來的!


    “這是什麽?”古螂心中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古月則毫無感情的迴道:“夜香。”


    古螂雙手一抖,差點把那香囊甩古月臉上。


    夜香?


    不就是屎嘛!


    看著古螂那一臉嫌棄的表情,古月認真說道:“東廠調查過幾次這個神秘人的作案現場,有一次可能是對方才剛離開不久,空氣中還殘留著一股若有若無的香味。因此,紙先生猜測,對方可能是利用迷香使人沉睡。”


    “隻不過,迷香東廠也有,但人還沒看清就能迷暈,這麽霸道的迷香,比東廠的強了十倍都不止,真是聞所未聞。”


    “破除迷香的辦法,最簡單的就是惡臭。東廠有種惡臭藥物,但你之前沒說,就暫時用夜香湊合一下吧。而且你這個都受不了的話,那種藥物比這個臭上十倍不止,你還要嗎?”


    古螂想了想,還是忍著惡心,將那香囊放入懷裏,畢竟對方說的很有道理。


    慢點!


    等等!


    剛才古月消失不見,再迴來就帶迴了一坨屎,莫非這是她自己……


    古螂慢慢抬起頭,瞧著古月眨眨眼,眼神逐漸猥瑣……


    “啪!”


    “啊!”


    “你打我幹嘛?”古螂摸著疼痛的臉頰,氣唿唿問道。


    古月瞧了他一眼便移開了目光:“總感覺,你肯定在想什麽很失禮的事。”


    古螂:“……”


    女人的直覺,還真是不能小看。


    算了,認真點應對眼前的決戰吧,古螂收起心思,看向前方的街道。


    那裏已經是黑白兩色光芒不時閃現,又飛快熄滅,隻留下一具具屍體。


    鮮血,漸漸染紅了金石城街道那歲月沉澱的青磚。


    ……


    古螂也不是神仙,他並不知道,漆黑的夜色中,還有一雙眼睛,在注視著他。


    方臉大耳雙下巴,肚子上一圈一圈的肥肉層層疊疊。


    這麽一個巨胖之人,盡管一身華貴的書生打扮,手裏還輕搖著羽扇,也怎麽都跟風度翩翩掛不上邊。


    不過胖子似乎自我感覺良好,時不時還吟詩一首。


    大胖子身後還有三四個隨從模樣的人,其中為首之人臉上有道刀疤,一直看著街道。


    眼見又有一名身上泛著白光的黑影被擊殺,刀疤男子眼角不由自主的抽動了一下。


    那道黑影應該是屬於桑菊盟一方的人,這沒什麽,主要是他身上的白光可不是微弱的,而是比火焰還要明亮!


    黑影至少有淬骨期七層以上的修為!


    就算放眼整個天下,這也已經是難得一見的高手了,卻那樣無聲無息的死在街道上。


    刀疤男子坐不住了,衝大胖子抱拳說道:“王爺,咱還不動手嗎?再這麽下去,桑菊盟的人就要死光了。”


    堂堂大魏五皇子宇文台,吳王,原來就長這樣。


    可能在父母的眼裏,孩子都是可愛的吧,盡管宇文台長相並不討女孩子歡心,卻眾所周知,是皇帝宇文北憲最疼愛的兒子,受寵尚在太子之上。


    早在數日前,為了應對閹黨和古螂的調查,吳王代表太子就到了揚州,並要求桑菊盟聽從他的指揮。


    不過桑菊盟支持太子歸支持,卻是自成一體,隻聽從盟主號令,並不買吳王的賬。


    至今雙方尚未有多少接觸,就連如今陷入生死存亡的危機時刻,桑菊盟也沒有向吳王求救的打算。


    宇文台“啪”的一聲,收起了折扇,點點頭說道:“是啊,該動手了。”


    刀疤男子鬆了口氣,伸手向後方空無一人的夜色用力一招手。


    驚人的一幕出現了,多達數十道黑影就這樣突然冒了出來,一色的黑色夜行衣裝束。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誰能想到,黑暗中竟然隱藏著這麽多人!


    “走!”


    刀疤男子往臉上蒙上黑色絲巾,輕喝一聲,一馬當先的衝向前方,數十人緊隨其後。


    同時,一股濃烈至極的惡臭,在這寂靜的夜色中,緩緩彌散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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