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鬧鈴早早地就響了起來,從吳愷歌踏出房間門的那一刻起,基地裏開始進入了一種讓人心慌有興奮的倒計時。


    還有多少分鍾,這裏將是迎來前所未有的熱鬧盛況。


    “老大,你起床了!!”陳緣從老遠就開始大喊,隻見他兩手捧著ipad,急匆匆地跑了過來。


    “大家都準備好了嗎?”吳愷問了一句。


    “差不多了,至少是都起床了。”陳緣說道。


    “讓他們所有人20分鍾後到辦公室集合。”吳愷歌下命令道。


    “明白了。”陳緣說著遞給吳愷歌一個已經調試好的黑色紐扣,示意他帶上這個對講機,“我剛剛已經一個接著一個地敲過房間門,把對講機給他們了。”陳緣補充道。


    隻見陳緣往黑色紐扣裏說了幾句,無非是把吳愷歌剛剛的命令又重複了一遍。吳愷歌滿意地點點頭,陳緣總是能先人一步地把事情考慮周全,確實給他省了不少麻煩。


    “我還要和你說。”接著陳緣把平板電腦舉到了吳愷歌的麵前,兩個人的腦袋一起擠在了小小的屏幕前麵。


    屏幕上是一串數字,還有一些餅狀圖柱狀圖。看起來是什麽東西的統計報告。


    “位置已經全部預訂完畢了,媒體上的討論量還在不停地往上漲,直播通道也已經開始有人守著了……我們需不需要考慮,提前開館。”陳緣問。


    “提前半個小時吧。”吳愷歌思索了一下,“提前開館,也能給人傳達一種我們積極迎戰的訊息。”


    “好,我待會會通知下去,讓安檢,場務,和保衛都全部提前開始工作。”陳緣做了一個ok的手勢,手指開始在屏幕上不慌不忙地滑動著,應該是在打字編輯什麽東西。


    20分鍾後,辦公室——


    所有人都換好了隊服,聚集在吳愷歌的辦公桌旁,沒有一個人坐下的,他們不自覺地站得筆直,是不是地雙手抱胸,在地板上頻繁地換著支撐腳。


    這是一個人緊張的正常表現。


    如果提前30分鍾開館,那麽還有10分鍾,就會迎來第一波洶湧而來的觀眾和媒體朋友。


    一種非常壓抑的氣氛彌漫在辦公室裏,所有人都在等吳愷歌開口,可是吳愷歌每次都隻是咽了咽口水,就好像不知道應該說什麽。


    其實吳愷歌想說的實在太多了,以至於他不知道應該從哪裏說起,可是時間就在他的猶豫中一分一秒地渡過。


    李暮看了看手表,輕咳了一聲,想打破這個尷尬而又緊張的氣氛。就在他想要開口催促的時候,吳愷歌突然也清了清嗓子。


    “我隻需要你們記住,如果代價是豁出命去,就不要死扛。”吳愷歌說。


    “我們什麽時候,不在玩命,又不是隻有今天,怎麽麵對神鷗就那麽慫了??”李暮看起來是對吳愷歌說的話非常的不滿意。“我不喜歡這句話,要不然,你換一句?”


    “這次不一樣,這場戰役真的不一樣!”吳愷歌低吼地反駁道。“我總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行了行了……你又開始想多了。”李暮打斷呢他的話,把所有人的注意力一下子抓迴到自己的身上,“要說這場比賽有什麽不同,無非就是對手是神鷗罷了,其他的,我覺得沒什麽差別,你怎麽老是這樣自己嚇自己,有意思嗎??”李暮連聲質問。


    但吳愷歌連頭悶疼沒有往他的方向轉過去,他還是一樣皺著眉頭,好像是在沉思著什麽。


    “你錯了,光是對手不一樣,就很要命了。”薑禹潮幫著吳愷歌補充,“你要知道,別的對手,都是堂堂正正的好對手,而神鷗不是。他的的鬼把戲,你還沒有看夠嗎?”


    “他們來,就是衝著我們七個來的,也肯定會在我們不注意的地方動手腳。”吳愷歌說。


    “他想殺我們??”穆言問。


    “多半是的。”吳愷歌迴答,“而且是,全軍覆滅的那種殺戮。”他頓了一下,“總之,他們一定是有備而來。”


    “一場世紀末之戰,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白羽冷冷地說道。她那尖細的聲音,讓氣氛一下子凝固到了零點。


    “但我還是那句話,就算是輸,你們也要保住自己的命。”吳愷再一次補充,“而不是瘋了一樣的贏扛。”


    氣氛再一次陷入了詭異,甚至讓人開始覺得恐慌。


    突然,一個電話打破了辦公室裏的無言僵硬。


    “嗯……好……我知道了……”陳緣像往常一樣,嫻熟地接起電話,能迴答的詞語無非還是那麽幾個。


    “到時間了……”吳愷歌喃喃道,他沒有看表,但他知道自己的感覺一定準確無疑。


    “基地的門已經開了,第一批觀眾即將到來。”陳緣匯報。


    “行,各自做最後的準備,看好時間,賽場上見。”吳愷說完,離開了辦公室。


    李暮倒吸了一口涼氣,這樣的賽前感覺,是他從來沒有過的,無比壓抑的氛圍。


    “你聽到了了嗎,他剛剛說,你們——”徐秋陽站在李暮的身邊,緩緩地開口。


    “什麽?什麽你們他們……”李暮有些一頭霧水。


    “他剛剛說我們幾個一定要保命,而沒有說他自己。”徐秋陽的眉頭這是個時候皺成了一團亂麻。


    “我的天?他這話什麽意思。”李暮開始迴想吳愷歌剛剛說的話,想著想著突然覺得恐怖至極。


    “我不知道……但他,應該是想要獨自一人,拚死一戰了。”徐秋陽說道,她非常清楚,吳愷歌就是這樣一個性格,他會自覺地把最重的擔子挑起來,又想要不連累任何一個人。他寧願千刀萬刀都割向自己。


    可是吳愷歌好像從來不理解。站在他身邊的所有人,其實都想要奮不顧身地幫他承擔些什麽。


    李暮一邊聽徐秋陽說,一邊和她一起往跑車的方向走去。他身後,站著一個握緊拳頭,狠狠咬著自己嘴唇的薑禹潮。


    “要死,大家一起死。”白羽略過薑禹潮的身邊,留下了一句似乎含義很深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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