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爺何必欺負一個小孩?”“哈?歌姬你看清楚了,他可是我新鮮出爐的弟弟,我怎麽欺負他?”“什麽叫你新鮮出爐的弟弟?”“等等悟,這件事咱們迴頭單獨談!”“……”瑛紀歪頭看了看親哥夏油傑,又看了看假哥哥五條悟,再看了看新鮮出爐的好姐姐,他看著三個人嘰嘰喳喳,忍不住跑到中間,做了個停戰的手勢。“你們不要為我打起來啊!”夏油傑:“……”五條悟:“……”庵歌姬:“……”家入硝子看到這裏,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她主動踏入修羅場:“瑛紀小弟,馬上中午了,餓嗎?別管他們了,我帶你去吃飯,今天中午有咖喱豬扒,很好吃的哦!”瑛紀當然不會和剛認識的小姐姐跑路而拋棄這群哥哥姐姐,但耐不住家入硝子下一句說:“我聽你哥哥說,你在反轉術式上很有天賦,要來探討一番嗎?”瑛紀一下子被吸引了,他想起一件要命的事:“對了,哥哥來高專大半年,他學會反轉術式了嗎?”此言一出,夏油傑表情微變,五條悟眼神飄忽吹了個口哨,庵歌姬有些尷尬。家入硝子憋笑道:“沒有,不隻是他,五條悟也不會,歌姬前輩馬上要畢業了,還是不會。”瑛紀立刻用惋惜和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看著三個哥哥姐姐:“你們給點力啊!這麽簡單的反轉術式,怎麽就學不會呢?”他先放過自己親哥夏油傑和假哥五條悟,而是看向庵歌姬,“歌姬姐姐,你應該很好學會啊!來來來,我教你!”……看著瑛紀和庵歌姬、家入硝子坐在走廊上嘰嘰喳喳地說反轉術式,五條悟和夏油傑站在稍遠的位置,表情都很微妙。“……傑,你真打算讓瑛紀去京都上學?”“五條瑛紀去京都上學,不是很正常嗎?”五條悟怔了怔,他猛地去看夏油傑。夏油傑微微低頭,劉海兒落下來的陰影遮蔽了部分眉眼,仿佛黑暗覆蓋了下去,他那狹長的眼眸被睫毛遮擋,五條悟看不到夏油傑的眼睛,更無從揣測夏油傑怎麽想的。“……悟,對不起,剛才不該對你發火的。”夏油傑沒看五條悟,自顧自地說:“你做的對,是我太弱了,無法庇護家人,還自以為是,才要你費心思幫忙……”“你在說什麽啊?傑?”五條悟低下頭,試圖從下往上,看到夏油傑的眼睛。“我幫你不是很正常的事嗎?我們可是搭檔啊。”夏油傑猝不及防下看到了一雙純澈湛然的天藍色眼睛,仿佛看到了恢弘闊遠的天空,那一刻,心中的陰霾和黑暗似乎都遠去了。“……嗯,謝謝。”“你隻想到了這一句嗎?”五條悟單刀直入:“你心情不好?因為老橘子的做法生氣?”夏油傑沉默了一會才歎息著說:“我一直以為進入高專,成為咒術師後,生活會輕鬆一些,隻是沒想到還是很難……”五條悟不理解:“難不好嗎?越難越強啊。”哪個強大的術式是很簡單就可以掌握的?尤其是他的六眼和無下限,無下限敏銳到不可思議,六眼時刻接受來自八方的信息,唯有全盤接受並處理好一切,才能將之轉化為強大的力量。“成功的路,總是最難的那條啊。”第97章 瑛紀和家入硝子就反轉術式進入了一番深入交流。家入硝子對於反轉術式的描述是嗖嗖嗖咻咻咻, 突出一個抽象和主觀臆想。但詭異的是瑛紀居然聽懂了,他甚至還能對庵歌姬進行解釋。“硝子姐姐是用聲音來代指咒力流動,咒力性質的起伏和調和, 還有如何轉化分解。”瑛紀微微閉眼,感受著體內咒力變化, 跟著說出了一大段天書, “咻咻吧嗒嗖嗖嘎嘎……”家入硝子怔了怔, 她稍微試了試那種感覺……“哦哦是這樣啊!感覺變薄了, 像是透氣貼似的!”“是吧是吧,但是要維持性質不變,還得咻咻咻……”“這樣呢?咻咻咻(下滑音), 咻咻(上滑音), 咻——”庵歌姬看著聊上頭, 一個勁咻咻咻的家入硝子和瑛紀, 神色複雜, 麵色僵硬。瑛紀和家入硝子咻咻完了, 突然抓住庵歌姬的手:“歌姬姐姐,我聽哥哥說, 你的術式發動慢,但可以對術式進行200%的增幅, 會不會是因為術式增幅的緣故,導致你很難體會到正向咒力變化?”瑛紀算了算時間:“等夏天吧, 三伏天的伏日時,我去京都找你, 借助天地正氣最濃烈的時候, 也許你可以體會到反轉術式的咒力變化。”庵歌姬怔了怔,流露出了柔和的笑意, 她溫和地說:“謝謝你,瑛紀,學不會也沒什麽,反正有硝子在。”瑛紀不讚同地說:“總歸是自己學會最好啊,別讓我擔心嘛,姐姐。”庵歌姬聽後心花怒放,她猛地抱住瑛紀的腦袋:“啊啊弟弟好甜,好好好,姐姐會好好學的!”家入硝子嘖嘖不已:“一敗塗地啊,歌姬前輩。”她好奇地問:“你沒教過夏油和五條?”瑛紀搖頭:“我哥天天吸收咒靈,身上早已被咒力侵蝕,而五條悟有六眼,他習慣將一切看清楚,反而沒法用這種方法修行。”庵歌姬是侍奉神明的巫女,長年累月的修行讓身體習慣了跳神楽舞時盡量放空心靈,不受任何外力幹擾,咒力和術式也會被本能摒棄,若是此刻再接受到日光洗禮,感受天地,反而能體會到正向的自然氣息。瑛紀想起入學前摩拳擦掌,說要好好研究反轉術式和術式反轉的哥哥,不由得老氣橫秋地搖頭晃腦:“哥哥真是太鬆懈了,居然還沒學會,令人失望!”庵歌姬和家入硝子同時發出促狹而暢快的大笑。可能是看不慣瑛紀在兩個女同學之間甜甜地喊姐姐,夏油傑終於按奈不住跑過來,說要找庵歌姬談談廟子合作的事。五條悟趁機拎走瑛紀,嗖一下瞬移跑沒影了。庵歌姬警惕地看著夏油傑:“談合作?你有計劃了?”夏油傑沉默了一下,他瞥了饒有興致看他們的家入硝子,索性說:“與其說是談合作,不如說,我想知道若瑛紀去京都求學,那邊會有多少如你這樣的人,可以給瑛紀提供幫助,而不是故意找茬兒。”家入硝子怔了怔,她歎了口氣:“算了,你們談吧,我不想沾手這些事情,我先去食堂點餐了。”夏油傑笑了笑:“好,我幫悟叫一份鰻魚飯,我要兩份蕎麥麵,歌姬……她不是要吃豬扒飯嗎?給瑛紀也來一份好了。”家入硝子擺擺手走了。庵歌姬雙手抱胸,一言不發地用眼神睃夏油傑。冬日寒風吹過教學樓後的走廊,發出嗚嗚的聲音。夏油傑抬手攏了攏額前劉海兒,輕聲道:“歌姬,你應該知道吧?高層的腐朽和不可理喻,讓瑛紀去京都學習,我很擔心。”庵歌姬微微蹙眉:“高層方麵雖然經常不做人,但也要看情況,隻要遵守規則,聽命行事,他們也沒那麽咄咄逼人。”夏油傑短促地笑了一聲:“聽命行事,遵守規則……”他話音一轉,“可是歌姬,我不想做遵守規則的人,我想做製定規則的人。”庵歌姬麵色微變,她糾結地看著夏油傑:“夏油,你……高層是不是為難你了?要我幫忙找人說一說嗎?”“為什麽是我去求他們,而不是他們來求我呢?”夏油傑微笑著,“歌姬,你知道嗎?悟說服五條家,秘密收養了瑛紀成為五條的養子。”庵歌姬怔了怔,下意識地說:“這是好事啊!”從咒術師的發展角度來看,有大家族撐腰不好嗎?夏油傑眼中泛起一絲淡淡的悵惘和悲傷。“你是這麽認為的?他明明是我弟弟,卻不得不成為五條的養子,隻因為不這麽做,禦三家可能會傷害我那個普通人的母親。”庵歌姬先是不明所以,但很快她想到了什麽,陷入了沉默。“……在那些傳承悠久的家族內的確是這樣的,女性與其說是咒術師,不如說是個很好的孕育術式的工具,反正京都這邊是這種思維,東京這邊會好點。”她幹巴巴地說:“其實不管男女都一樣啦,五條有六眼,他未來的婚姻也會很麻煩。”“我不想讓瑛紀變成這樣的人,歌姬,你明白我的意思嗎?”夏油傑話音一轉,“所以能和我說說京都那邊的、你認識的咒術師嗎?若是瑛紀去了京都,我總要知道他是否會遇到優秀的、值得交流的人吧?否則他何必去京都?”庵歌姬一想也對,她開始在腦海裏迴憶自己這些年認識的、雖然偏向保守派,但也能溝通,對上麵有些微詞的朋友們。所謂沉默的是大多數,很多人遵守現行的咒術界規則,隻因為不想惹麻煩,也沒那麽大能力而已。而且保守派的一些思想也很有市場,比如盡可能對普通人屏蔽咒術世界一切相關消息。“那樣太容易引起大麵積恐慌了,而且給每個人解釋很耗費時間,解釋了他們也不一定相信,還不如什麽都不說,不僅省時省力,還可以提升神秘感,方便業內賺錢。”庵歌姬聳肩,“咱們拚命祓除咒靈,總要多賺點對吧。”夏油傑笑著,笑容有點冷:“你說的對,我們也要給家裏留足夠多的錢才敢去死嘛。”庵歌姬皺眉:“別說喪氣話啊!”夏油傑做了個抱歉的手勢,繼續套話,很快他就從庵歌姬這裏拿到了一份似乎可以拉攏的咒術師名單。夏油傑決定迴頭找五條悟查一查,雖然新組織沒有五條悟的位置,但也得給五條悟找點事幹,否則五條悟會發現端倪的。另一邊,五條悟拉著瑛紀穿過操場,來到另一側林子邊緣。瑛紀先左右看了看,確定沒人後才從手腕咒具裏拿出一個文件袋,拍給五條悟:“給,加茂家的咒法資料。”五條悟掃了一眼,收了起來。瑛紀又問五條悟:“你剛才說禦三家會迎娶媽媽的事,是真是假?”“五條倒是不至於,畢竟他們有六眼嘛。”五條悟抖了抖手裏的文件袋,懶洋洋地說:“加茂以前搞出過九相圖,明麵上還是要臉的,各自娶一堆老婆侍妾生孩子,不敢再用咒法研究了。”“至於禪院……禪院家主禪院直毘人有個弟弟,叫禪院扇,他以前和直毘人爭奪家主之位,但他的術式不如直毘人,輸了,隻能拚下一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