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小惠有十種影法術這樣的術式,必然逃不開咒術界的黑暗,但禪院甚爾也不想讓兒子迴禪院,還不如塞給頂頭上司。這也是瑛紀說收養小惠時,禪院甚爾完全沒異議的原因之一。未來所有盯上十種影法術的人會第一時間看到瑛紀,想到萬蓮法會,而不是他和他老婆,完美!瑛紀:“……”第84章 怎麽說呢, 一切恩賜早就被命運標好了價碼。禪院甚爾的賣身合同可不是錢那麽簡單,還有這麽個天大()麻煩。“所以我以後還得和禪院對上?”瑛紀總覺得自己很虧,“你不是可以迴禪院翻藏書嗎?將禪院的咒法資料也卷出來並不算難吧?為什麽非得找我?”禪院甚爾卻反過來教導瑛紀:“禪院雖然都是垃圾, 但也不是傻子,我一個無咒力無術式的人, 對咒法沒有需求, 為什麽要翻看那些資料?”也許他可以翻一翻十種影法術的資料, 畢竟是禪院家最知名的術式, 他對此感到好奇很正常,但是咒法基礎、咒術理論、結界設置、帳的分類和分布、咒力微操等這些學習資料明顯是給有咒力術式的人看的。“我不想讓他們注意到葵生和惠,直毘人以為葵生死了, 我上次敷衍他說小惠可能看到咒靈, 要為了小惠積攢點東西, 才騙過了直毘人。”禪院甚爾甚至想好了後續, “等下次直毘人再問小惠, 我就說小惠太小, 我出門工作時他被咒靈掐死了。”瑛紀不得不承認,金在慶看人很準, 他說的沒錯,禪院甚爾也是個專業的騙子。“十種影法術肯定是禪院後裔, 就算小惠改姓了夏油,他們也一定知道小惠是你的孩子。”“無所謂, 我誤以為孩子死在咒靈口中,實際上被你撈走了。”禪院甚爾恨不得徹底撇清和兒子的關係:“他有十種影法術, 未來會成為很強的咒術師, 他能保護自己。”但他老婆隻能靠他了!瑛紀手上動作頓了頓,他輕歎了口氣, 放下瓷缽,有些難過地說:“就算小惠以後會很強,也不是你逃避責任的理由。”就像奶奶說的那樣,就算他和哥哥會賺錢了,媽媽也不會逃避責任躺平享受生活。禪院甚爾沉默了很久很久。他抬頭,冬日的寒風吹過別院,在結界外停下,隻看得見細細的白雪被結界阻擋,落在地上,形成了細長的線。他出神地看著那道雪線,這麽多年過去了,禪院甚爾始終在線的一邊,從未穿過那條線,抵達到正常人的世界。“……這種事,和我說也沒用啊。”他又不知道該怎麽當一個父親,他不被血親族人認為是人,又要如何教導一個正常的、被認作是人的孩子?也許葵生可以做到,但是葵生還重病著,他除了努力挽迴她的生命外,還能做什麽呢?瑛紀心中最後一點怒火也因這句話而煙消雲散。算了,家家有本難念的經。“若是你妻子恢複健康,知道兒子被過繼給我家,她會生氣的,你想過怎麽對她解釋嗎?”“好辦,說她身上的病症沒有根除,具備傳染性,若是母子生活一起,小惠也會死的。”瑛紀:“……”他不得不承認一件事,論騙人,他自己是法會裏麵最差的那個。就這樣白天來別院處理材料,晚上迴家和哥哥貼貼,一月快要結束了。夏油傑也覺得時間過得太快,他白天去法會實習順便學習如何運作一個組織,還要和自己的研究報告做鬥爭,晚上迴家還要替換奶奶照顧小惠。小惠是他自己帶迴家的,他白天可以拜托給奶奶照顧,晚上照料孩子太耗費精力,奶奶年紀大了,夏油傑自然主動承擔了照料的責任。瑛紀雖然有些酸溜溜於夏油傑這麽盡力照顧小惠,可是想想小惠的爹禪院甚爾說的話,又想到可以讓小惠牽扯夏油傑的精力,防止夏油傑發現每天在家的【瑛紀】是茜姬偽裝的,就釋然了。而且小惠的確是個可愛的孩子,在度過了最初的生疏和膽怯後,小孩漸漸活潑起來,會在家裏的地板上爬來爬去,開始對各種東西產生好奇,甚至還去抓魚缸裏的錦鯉。若非瑛紀提前對錦鯉下了命令,恐怕小惠就要體驗一把被血盆大口的錦鯉吞吃入腹的滋味了。至於大黑狗旺財更是天天被小惠追著爬,小孩可能天生喜歡動物,就連夏油奶奶買的色彩斑斕的積木都無法吸引小惠的注意力,一個勁要追大黑狗,試圖去rua狗狗。隻能說小惠不愧是天與咒縛禪院甚爾的兒子,他的四肢飛速變得粗壯有力,動作也逐漸靈動,眼神犀利,撲大狗時甚至有點伺機而動的感覺。旺財的眼神也從最開始的慈愛變成了嫌棄和無奈。由於小惠是夏油傑抱迴來的,大黑狗還為此撲倒夏油傑,一副你小子給老子帶迴什麽麻煩玩意兒的態度。夏油傑卻感慨萬千,當年他迴鄉下和大黑玩,一眨眼十來年過去了,大黑狗也成一頭沉穩寬容的老狗了。“抱歉啊,又得讓你照顧孩子了。”他擼了擼狗頭,然後被大黑狗報複性地舔了一臉口水。這期間五條悟也經常給夏油傑打電話,大多是五條悟抱怨家裏不聽話他想迴東京雲雲,夏油傑寬慰五條悟說第三學期快開學了,你馬上就解放了。他又問五條悟:“對了,加茂家查的怎麽樣了?抓到人了嗎?”五條悟不屑地說:“查了大半個月,毛都沒看到一根,也沒人出手贓物。你知道嗎?現在這件事要被推鍋給傳說中的羅賓漢了。”夏油傑:“……啊?那個當初偷了咒高忌庫的大盜?”“是啊,因為上次怎麽都查不到線索,這次也一樣,哪怕用我的六眼去看也找不到,那隻能推鍋給咱們咒術界的羅賓漢了。”五條悟吐槽,“如果說以前這位羅賓漢先生還能稱大盜,那被加茂推黑鍋後,就成了內衣小偷,完全沒格調了。”加茂倒是很想坑夏油傑一把,奈何五條悟堅定保夏油傑,而且夏油傑的人證物證非常完美,庵歌姬看在瑛紀的份上,還請動了一些德高望重的神道教人士出麵說項,甚至找了京都校長樂岩寺嘉伸。畢竟若瑛紀真的來京都修行,那也算是自己人,加茂出了岔子,將黑鍋推給自己人算什麽?各方壓力和利益推動下,最終黑鍋落在了有前科的羅賓漢先生身上。“加茂家損失真的很嚴重嗎?”“也就那樣吧,禦三家其實有很大一部分庫藏放在了東京和京都的咒高,家裏又留了一部分,這次加茂丟的就是在本家收藏的部分藏品,據我根據五條的情況推測,大概丟了六分之一到五分之一?”說多不多,不會影響家族根基,可那也是百分之二十的積累啊!還是很肉痛的!“連損失都精準地踩在家族底線上,所以才說肯定是內部人士作案啦。”說到這裏,五條悟的聲音突然雀躍起來:“我快將家裏的事情理好了,再過幾天我就迴去!”夏油傑聽後不由自主地笑了:“行,我提前訂蛋糕。”寒假結束的前一周,五條悟終於將家裏的亂七八糟事情處理完畢,坐飛機迴東京了。他下飛機後連五條別院都懶得去,直接竄到了夏油家。開門的是夏油傑。五條悟剛說了一句新年快樂,見到夏油傑的打扮就是一愣。夏油傑將自己的丸子頭放了下來,身上還穿著一個圍裙,單手抱著一個裹著尿不濕的黑發小孩,手裏還拿著一個奶瓶。……好賢惠啊!“悟?迴來了?”夏油傑很自然地招唿五條悟進家門,“媽媽今天中午不迴家,奶奶做了你愛吃的芝士焗番薯,我買了豆乳大福,在冰箱裏,你自己拿。”五條悟一臉新鮮地跟著夏油傑進了門,他對這些吃的暫時沒興趣,反而圍著夏油傑亂轉:“傑,你在帶孩子?!”“看就知道了吧?”夏油傑哄著小惠,“乖,用點力,你可以拿動的。”都能rua大黑的尾巴了,小惠的爪子很有力,應該可以自己拿奶瓶。然後夏油傑從圍裙口袋裏摸出一條手帕,擦著小惠嘴邊的口水。“高專要開學了,之後都要拜托奶奶和瑛紀幫忙照顧,明明是我收養的孩子。”夏油傑有些慚愧,主要是高專不能帶孩子上學,差評!“所以我想盡量在開學前多做些。”五條悟:“……”他上下打量夏油傑,用肯定的語氣說:“男媽媽。”夏油傑的動作微僵,他皮笑肉不笑地睨了五條悟一眼:“你的豆乳大福沒了!”五條悟連忙竄向廚房冰箱,要提前將大福偷走!夏油傑無奈地搖了搖頭,他注意到小惠已經喝完了奶瓶,就稍微用力將奶瓶撈了過來,並眼疾手快地拿了一個積木塞到小惠的爪子裏。“這個不能吃,知道嗎?”小惠咯咯笑了兩聲。瑛紀聽到五條悟的聲音,丟開寒假作業,從房間裏溜達出來:“五條悟來了?”下一秒五條悟像是土撥鼠一樣從廚房探出一個腦袋,嘴上還叼著一個大福:“真是無情啊,瑛紀小弟,之前還甜甜地叫人家悟哥哥!”瑛紀沒理會五條悟,他注意到玄關居然還有個箱子。“你帶禮物來了?”“哦,我來時管家非塞給我的。”五條悟吃著大福,含糊著說:“新年賀禮?”夏油傑怔了怔,有些好奇:“是管家置辦的?都有什麽?”瑛紀跑到玄關,拎著箱子放在客廳,很不客氣地當著五條悟麵前開始拆箱子。“我看看,京都的年糕柿餅,哇還送了一對門鬆,咦?他知道咱們家裏多了個小惠,送了個陶鈴。”瑛紀拿起那個拇指大小的鈴鐺,下一秒五條悟也仔細觀察,他嘖嘖稱奇:“家裏居然將這東西送過來了?”夏油傑好奇地問:“這是幹什麽用的?”“保佑幼兒遠離災厄,平安長大的咒具。”五條悟伸手撥動了一下鈴鐺,“看成色應該有幾百年了,從土裏刨出來後供奉在佛堂,開光拿迴家就能用了。”夏油傑表情微妙,土裏刨出來的?瑛紀摩挲著鈴鐺的陶土外殼,他過手的詛咒物品數不勝數,早摸出手感了,他用肯定的語氣說:“大概率是平安甚至奈良時代的玩意兒。”怪不得禪院甚爾喜歡刨墳,原來禦三家也經常找這種老物件啊。“陶製的鈴鐺嘛。”五條悟解釋說:“以前人們認為鈴鐺可以提醒主人有災厄,或者驚走那些窺伺的鬼怪,所以漸漸的鈴鐺變成了可以防範鬼怪的法器範式之一。”瑛紀將陶土鈴鐺塞給親哥夏油傑,他將門鬆擺在家門口,又將柿餅年糕放在家裏最顯眼的位置。五條家送來的東西用料全是最好的,乍一看金光閃閃,滿眼富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