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若涵猶豫了片刻,溫吞地問:「你……怎麽知道的?」


    「猜的。」林速懶得多加解釋。


    顏若涵手心不停地冒汗,不安地看著她的眼睛,幸好她眼裏沒有流露出任何嫌棄厭惡的神色,不然他可能戰都站不住。


    林速嘆息一聲,實在忍不下去了,把憋了很久的話一吐為快:「顏若涵,你的兩個身份我都清楚了,你有必要再裝得楚楚可憐又良善好欺嗎?還是說,你真的精神狀態出問題了?那勸你盡快去看醫生吧。我這是以青聿門副少主的身份為我們全體成員未來的發展擔憂。」


    「我沒病……」顏若涵語塞半天,最後隻好說出這麽三個無力又蒼白的字眼。


    林速:「你沒病,我有病,我在這兒和你說這些浪費時間,真的有大病。」


    林速一刻都不想再待下去了,她實在不能理解顏若涵的腦迴路。


    都被拆穿到這種程度了,他還有必要維持著最開始的形象嗎?


    不覺得假嗎?不覺得累嗎?


    顏若涵看著她憤然離去的背影,心如刀絞,不經大腦思考地大聲說了一句:「我沒有裝,我隻是迫不得已。」


    林速聽到了他這句話,但沒有停下腳步,這話太沒有說服力了。


    這種經常偽裝自己來麵對世人的人,心思太過深沉,沒人知道他是不是在算計些什麽。


    林速也不是沒和這種城府深的人交過朋友,唐承澤的心機也很深重,但最起碼唐承澤不會時時刻刻都裝,對待朋友還是有幾分真心的。


    但顏若涵……林速完全想不透他那腦瓜子裏的彎彎繞繞,不太願意深交,以免自己被暗地裏中傷算計,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林速,你問我,隻要是你問我,我都會誠實地告訴你。」顏若涵快步走到她麵前,恍若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眼眶泛紅地看著她。


    雖然如鏡花水月般一碰就碎,但顏若涵還是想在任務失敗死之前,在抓住點什麽,一些連他都不知道有何意義的東西。


    林速撇撇嘴,對他這話不明所以:「我能問你什麽?」


    顏若涵垂著眸,「什麽都可以問。」


    林速輕笑一聲,有點無奈地說:「不好意思,我什麽都不想問,我想問的最開始已經問過了,如果你想好了就直接告訴我,不要拐彎抹角,現在請你讓開,謝謝。」


    顏若涵神色受傷地抬眸看了她一眼,默默地挪到了旁邊,待她擦肩而過時,低低地說了聲:「對不起。」


    *


    京都。


    「許律師,您開個價,多少錢我都沒問題。」一向喜歡畫著精緻妝容出入的女強人顧眠,此時蓬頭垢麵不施粉黛,臉上的黑眼圈明顯至極,一幅沒睡好的頹敗模樣。


    許越攤了攤手,聳著肩膀,無奈一笑:「顧女士,這不是錢不錢的問題。這麽和你說吧,我現在主要職責是處理時代集團關於競標房地產的相關法律條例事務,真的沒有精力再去接手你這樣的大案子。」


    顧眠雖然最近因為公司的事情精神狀態很不佳,但腦子運轉還是正常的,「許律師,這種簡單的法律事務,你們事務所的實習律師都可以做,讓你這樣的王牌律師來處理是不是太過屈才了。您就別用這種低級藉口來搪塞我了,直接開個價吧。」


    許越勾唇一笑,眼眸泛著精光,又開始和稀泥了,「顧女士真的是抬舉我了。這些事務看著簡單,處理起來還是很費心的。更何況,我簽在時代集團,要是給外麵的人打官司使得經過上級同意,還得擬定合約才行的。」


    這個理由倒是能讓顧眠信服一兩分,她頓了片刻,說:「好。時代集團……我沒記錯的話,決定權是在那個時小少爺手裏對吧?」


    「沒錯的。」許越一副笑麵虎的模樣,為了顯示自己的誠意,特意從抽屜裏拿出了一張時羨的名片,笑著道,「顧女士,這是時小少爺的工作聯繫方式,你可以試著先聯繫他一下。」


    「謝謝。」顧眠接過名片,時間緊急,她也顧不得那麽多了,直接撥了號碼打過去。


    時家爭權這事兒之前鬧得沸沸揚揚的,商圈裏的人多多少少都有耳聞,顧眠自然也不例外。


    在她的印象裏,這時家小少爺是個實打實的野心家,對財權看重非常,也會和各路人做交易,原則是好處占大頭,絕不吃虧。


    顧眠心想,那她隻要給足時家小少爺好處,那麽對方應該會同意讓許越接手她的官司。


    更何況,她記得之前去找林迎灼代言學習app的時候,還在餐廳裏看見他倆坐一塊了。


    還有k洲大學城傳出來的娛樂八卦,顧眠當時匆匆掃了一眼,好像是林迎灼給時小少爺慶生來著。


    那看在她是林迎灼表姐的份上,時羨應該會幫吧?


    鈴聲響了幾聲才接通,時羨清冽的嗓音傳來,有些冷冽和疏離:「哪位?」


    顧眠連忙清了清嗓子,說:「是我,顧眠。」


    「有什麽事嗎?」


    顧眠言簡意賅地說明了自己的來意。


    時羨沉默了幾秒,拒絕道:「不好意思,我們集團對金城新地項目很看重,隻有許越律師處理這事我才放心,很抱歉。」


    顧眠知道他不會輕易答應,連忙說了一堆好處。


    時羨:「顧小姐這麽說我就更不能答應了。我這個人不慕名利,對金錢更是視如糞土。你這樣明目張膽地利誘,對我人格造成了很大程度的侮辱。」<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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