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亦疏決定答應南言心,無論對方有什麽算計,都要一並接下。


    迴複了南言心以後,雙方決定第二天晚上前往文隱閣的所在之地。


    哪知第二天一早,焦遂忽然急匆匆的找上門來,他見到卓亦疏立刻開門見山的說道:“卓公子,唐澈給我傳來了消息,說她就被囚在城中東南處。”


    一聽這話,卓亦疏卻是疑道:“你是怎麽知道的?”


    焦遂笑道:“咱們汙衣幫的弟子遍布天下,唐澈冰雪聰明,自然能抓住機會傳出消息。”


    唐澈最擅機關,這般人物必然是聰明絕頂,否則也使不出各種厲害的機關,而讓卓亦疏沒想到的是焦遂竟然是汙衣幫的人,


    隻聽焦遂又道:“我是汙衣幫長老,早就聽幫中弟子提及卓公子的大名,隻是一直無緣得見,卻不想竟在嶽陽樓上遇見了。”


    焦遂與高險峰動手時尚不知道他就是卓亦疏的手下,後來在嶽陽樓時雖然知道了,卻也並未點破,因為那時他與高險峰的恩怨未了,若是貿然相認難免會有服軟示弱之嫌,所以幹脆裝作不知道,一心要和高險峰有個了結,直至後來兩人惺惺相惜,也算是不打不相識,焦遂這才稟明了身份。


    卓亦疏笑道:“原來你是上官大哥的下屬,咱們也算是一家人了。”


    焦遂哈哈大笑,也道:“早就聽聞卓公子桀驁不馴、疏狂入骨,此時一見當真是盛名之下無虛士,我若是與公子拚到生死之際,焦遂必然不敵。”


    卓亦疏曾以拈花劍氣攻之,讓焦遂不禁心中凜然,後來每每思及,卻也知道自己就算拚盡全力,也隻能躲過四五道拈花劍氣,再多的也就無能為力了。


    二人也算是冰釋前嫌,卓亦疏讚他酒量好,焦遂佩服卓亦疏武功高,不愧江湖名聲。


    高險峰說道:“既然如此,咱們也就不用和南言心合作了。”


    焦遂也是趕忙說道:“不錯,唐澈傳來的消息中也是明確說了這事,平冽已經和楊原定下了計謀,由南言心誆騙公子說唐澈在君山,待公子到了君山,文隱閣早已布下埋伏對付公子。”


    卓亦疏聞言輕笑道:“原來是請君入甕之計。”


    冉吟懷說道:“好在天助我也,咱們可以直接去把唐澈救出來了。”


    莊修平也是說道:“救出了唐澈,也算是給了黃望一個交代。”


    說起曾經的舊友,金宵宗眾人無不哀歎。


    可卻聽卓亦疏說道:“君山我是一定要去的,文隱閣不是布好了陷阱嗎,那我更要去領教領教,否則的話還讓楊原以為我是怕了他。”


    焦遂忙道:“還請公子三思,文隱閣這次做了萬全的準備,貿然前往無異於自投羅網。”


    “我本就該去的。”卓亦疏輕笑道:“早就猜到文隱閣會有後招,你來說這事不過是證實了我的猜測。”


    “我這次是來請公子相助的。”焦遂說道:“我中了公子一道劍氣,內力尚未恢複,看押唐澈地方必然守衛森嚴,我是怕敵他們不過,這才前來求助。”


    卓亦疏聽後仍是不為所動,卻是說道:“高險峰他們會隨你一起去,我自己到君山就足夠了,正好可以使一招將計就計、聲東擊西。”


    聽得此話,一旁的冉吟懷卻是臉色一紅,當初卓亦疏在南溪郡時為了救狄青就曾使了這招聲東擊西,正是那次讓冉吟懷與他**相見,此時一經想起,仍不禁麵紅耳赤。


    眾人知道卓亦疏性子桀驁,他決定的事別人勸阻也是無用,隻得依計而行。


    君山位於八百裏洞庭上,古稱洞庭山或是湘山,傳說舜帝的兩個妃子娥皇和女英葬於此處,古往今來,不知有多少文人墨客在此揮毫。


    卓亦疏趕往君山,本意是想獨自前來,可雲瀟湘卻執意陪同,她的理由卻也罕見,她說的是:“李太白曾寫過一首詩,那裏麵寫的是‘帝子瀟湘去不還,空餘秋草洞庭間,淡掃明湖開玉鏡,丹青畫出是君山’,這詩中的‘瀟湘’二字與我自己密不可分,所以必須要來一覽君山美景。”


    其實卓亦疏也知道,雲瀟湘自離開了毒王穀以後,最忌諱別人提及‘瀟湘毒妃’的舊稱,但此次卻不惜重提‘瀟湘’二字,也是為了找個理由能與自己同來君山,自是顧及到此行的危險,所以陪在身邊保護,隻不過雲瀟湘知道自家公子性情桀驁不馴,若是直接說出來必然不得他的應允,所以隻能另尋理由。


    雲瀟湘受雲錦之托要助卓亦疏成就大事,這大事就是對付安祿山,是以雲瀟湘自然要全力以赴,不惜與卓亦疏一同赴險。


    高險峰等人則與焦遂一起去救唐澈。


    八百裏洞庭名不虛傳,古時又有‘雲夢澤’的雅稱,水光瀲灩,美不勝收。


    南言心自然一同前來,她卻不知自己的計謀已經敗露,此時隻是說道:“為何不見公子的那些手下?”


    雲瀟湘說道:“他們已經先到了君山,為咱們打探路徑,免得咱們被人牽著鼻子走。”


    雲瀟湘這話意有所指,南言心卻隻是假裝聽不懂。


    到得君山上,繼續由南言心領路,但此時既知這是請君入甕的計謀,所以卓亦疏和雲瀟湘自然處處提防。


    行了許久,到了一片竹林之中,此處皆是斑竹,相傳為當年舜帝南巡,兩個妃子娥皇與女英為尋夫而至君山,被大風阻於此處,後忽得噩耗,舜帝崩於蒼梧,兩妃聞之悲慟不已,於此大哭,血淚落於竹上,遂成斑竹。


    就在這時,隻見一人急奔而來,看樣子是個年輕道士,臉上盡是惶恐之意,奔跑之中沒有注意腳下,是以摔倒在地,正好滾到卓亦疏身前。


    南言心問道:“你是什麽人?”


    道士驚恐的看著眼前三人,卻見他們身上並無兇氣,這才心中稍安,忙道:“幾位別往前去了,前麵有兇徒,占了我們的道觀,殺了我師父,我好不容易才逃出來的。”


    君山乃是道教福地之一,多有道觀建於此地,卻不想竟有人占觀殺道。


    卓亦疏皺眉問道:“是什麽人如此兇惡?”


    道士說道:“那人說他姓楊。”


    三人恍然,必是楊原。


    道士大口喘著粗氣,因為奔跑許久所以心跳加快,便即伸手去捂胸口,這本是個再尋常不過的動作,哪知他竟是另有所圖,此時忽的從懷中取出利刃,抬手就向卓亦疏刺去。


    這一下來的又快又狠,換作常人必然無法躲避,可卓亦疏卻隻是輕笑一聲,也不躲開,而是抬手一掌,掌勁後發先至,不待道士刺中卓亦疏,反倒先被他一掌擊中,登時**迸裂,死的徹底,屍體倒飛出丈餘,匕首落在一旁。


    卓亦疏輕笑一聲,對此毫不在乎,卻又見一道人影疾攻而來,卓亦疏探掌迎之。


    隻一交手,卓亦疏便知來者是誰,對方一手快刀絕技自然就是寧珂。


    眼見寧珂來到,南言心本欲離開,哪知她剛一動身,卻聽雲瀟湘冷笑道:“你還想去哪?”


    雲瀟湘一直提防著她,此時見她要逃,當即出手阻攔,南言心畢竟有備而來,當即射出機括暗器,竟逼得雲瀟湘無法近前。


    可如此一來,南言心也無法離開,隻得與雲瀟湘苦鬥。


    寧珂的快刀絕技竟然又有突破,刀勢又快又狠,再加上嬰牙之鋒,更可謂無往不利。


    卓亦疏卻仍是怡然不懼,此時挺劍而出,飲怨劍與嬰牙撞在一起。


    寧珂大驚,繼續遞招,卻仍久攻不下,而且眼見卓亦疏的劍法越打越快,竟是要與自己比快。


    卓亦疏何等桀驁,他知寧珂的刀法以快見長,所以就要以快製快,在對手在擅長的領域擊敗他。


    寧珂怒起,加快刀勢,可卓亦疏竟然絲毫不落,劍法之快更讓人眼花繚亂。


    鬥得許久,寧珂不免心煩氣躁,當即大喝一聲:“還不現身,更待何時。”


    一語言畢,便有二十餘名文隱閣弟子現身,一起圍攻卓亦疏和雲瀟湘,隻一交手便知這些人都是好手。


    卓亦疏輕佻一笑,說道:“果然是卑鄙小人。”


    寧珂陰沉著臉色,卻不迴話,而是心中暗道:我知你瞧我不起,待我今日將你碎屍萬段,看你還如何逞兇。


    哪知卓亦疏雖被圍攻,但氣勢不減,右手持劍對戰寧珂,左手連彈三指,便有三道拈花劍氣打出,立時聽得數聲慘叫,竟有四五人死於拈花劍氣。


    原來隨著卓亦疏的功力日漸深厚,拈花劍氣的威力也越來越大,此時一經打出,已能穿透人體,是以雖隻三道劍氣,但卻能傷及四五人的性命。


    文隱閣一眾好手眼見於此,紛紛大驚,再也不敢貿然上前,轉而去圍攻雲瀟湘。


    雲瀟湘卻是冷笑道:“文隱閣都是欺軟怕硬的無能之輩,隻會欺負我一個弱女子。”


    說著話發出熒惑煙,她本就美貌無雙,此時身在煙中,更如仙子一般,可卻出手狠辣,死在她手裏的人無不神情恐怖,更有甚者七竅流血,哀嚎許久方才死去。


    南言心大驚,自是不敢近身,是以轉身就走。


    雲瀟湘哪肯放她,緊隨不舍,瀟湘毒掌環繞之下,南言心無所遁逃。


    這時又有兩人衝殺出來,卻是樂二和樂四,樂山四聖隻剩下他二人了。


    但他二人衝出來以後卻並未衝向卓亦疏,而是向雲瀟湘攻去,如此解了南言心之危。


    原來樂二和樂四都有把柄在寧珂手中,是以時常受他威脅,兩人卻是敢怒不敢言,此時眼見寧珂對上了卓亦疏,隻盼著他能死在卓亦疏的劍下,自己二人方可高枕無憂,是以一經出現卻不管寧珂的死活,而是圍攻向雲瀟湘。


    寧珂被卓亦疏逼得手忙腳亂,自然無暇多想別事,可卓亦疏施展‘化’字訣,自是神奇無比,饒是寧珂刀法奇快,卻也被他尋出破綻,使了招拔犀擢象,緊接著跟了招犀燃燭照,點一破萬,寧珂的敗勢登時猶如洪水決堤一般勢不可擋,卓亦疏連出三劍,皆刺在他的胸前,登時殷紅一片,血跡染紅衣衫。


    卓亦疏劍指眉心,隻要稍一用力就能要了寧珂的性命。


    寧珂命懸人手,心中無比驚懼,雖然嬰牙刀仍然在手,但卻不敢再動。


    卓亦疏輕笑道:“你若是跪地求饒,今天我就放你離去。”


    寧珂雖已嚇得亡魂皆冒,但此時卻還是偷眼觀察,此地文隱閣弟子死傷不少,剩下的僅有七八人,再有就是樂二和樂四,眼見於此,寧珂心中思忖道:我跪地求饒雖然丟了臉麵,但卻能保住性命,以後將那七八名弟子盡數殺了,今日之事也就不會傳出去了,至於樂二和樂四不足為懼,諒他們也不敢在背後算計我。


    念及於此,寧珂登時跪地磕頭,嘴裏不住求饒。


    眼見頭領都已這樣,其餘人哪還有心思再鬥,是以紛紛罷手,樂二和樂四也是站在一旁眉頭緊皺,而南言心更沒料到寧珂竟然如此貪生怕死,心中不禁喝罵不停,但無人相助的情況下終是不敵雲瀟湘,當即敗下陣來。


    雲瀟湘忌憚她機關暗器的厲害,所以使出毒煙將她毒暈了過去。


    卓亦疏哈哈大笑,又道:“我且問你,楊原呢?”


    寧珂趕忙迴道:“閣主他在看守唐澈,並不在君山之中。”


    對於這話,卓亦疏早有預料,寧珂毫無顧忌的向自己磕頭求饒,如此自然是不怕被楊原看見,所以卓亦疏斷定楊原不在這裏。


    對於寧珂的有問必答,卓亦疏輕笑視之,旋即縱起一腳,踢斷他數根肋骨,然後轉身離去。


    雲瀟湘抓著南言心緊隨其後,走時又迴頭冷眼掃視諸人,諸人忌憚她毒勢兇狠,是以都嚇的連大氣也不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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