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明無為率人走遠,卻又有人笑道:“卓公子好大的脾氣,好好的一棵樹就被你一劍砍斷了。”


    聽到這道聲音,葛分等人皆是大吃一驚,趕忙轉頭看去,卻見白九君邁步而來。


    誰也不知道白九君是什麽時候來的,更不知道他隱身於何處。


    汙衣幫眾紛紛戒備,白九君卻未將眾人放在眼裏。


    卓亦疏說道:“白莊主倒真有閑心,躲在這裏看熱鬧。”


    白九君對周圍的汙衣幫眾人視若不見,隻對卓亦疏說道:“我本是想來看看汙衣幫與懸天宮硬拚之後的結果,卻不想竟在這遇見了卓公子。”


    卓亦疏迴道:“汙衣幫中都是我的朋友。”


    “哦?”白九君隻是說了這一個字。


    卓亦疏也不管他,而是續道:“白莊主的暴雨梨花針當真厲害,為何此前從未見你使過?”


    白九君說道:“我要與卓公子比試劍法,暴雨梨花針雖也是我苦心孤詣所練就而成的絕技,但卻並非是劍法,所以我從未對公子使過,隻是因為想和卓公子純以劍法比試。”


    卓亦疏聽後卻是輕笑一聲,然後又道:“我有位朋友中了白莊主的暴雨梨花針之毒,煩請白莊主交出解藥。”


    白九君聽後卻是微微一笑,旋即從懷中取出一個瓷瓶,然後說道:“內服外敷即可。”


    葛分等人本也擔心解藥的真假問題,畢竟白九君給出解藥的動作太過迅速了。


    可卓亦疏卻似乎並沒有絲毫擔憂,還是那樣與白九君相對而立。


    眼見於此,葛分便也心中一橫,便即將解藥按照白九君所說的那樣給孫三使用。


    白九君卻根本連看都不看,而是又道:“卓公子既然別來無恙,那我就放心了,咱們後會有期。”


    白九君說了這話,乍聽上去似是卓亦疏的多年好友,實際上這二人確有惺惺相惜之意,要不然白九君也不會在此現身,這二人又都是心比天高的人物,所以隻想正大光明的擊敗對方,卻是誰也不屑使用陰謀詭計,當初白九君受傷,卓亦疏便舍棄與他比試,如今白九君也是如此,對比武之事隻字不提。


    這兩人都想在對方鼎盛之時將其擊敗。


    這時卻聽**英喝道:“白九君休走,這解藥為何毫無用處?”


    孫三使用了白九君的解藥以後卻毫無醒來的跡象。


    白九君皺眉道:“我即給了你解藥,那就一定是給的真的,否則的話我寧願不給。”


    這話本也有道理,可孫三的確是沒有絲毫好轉,如此卻也讓人不得不懷疑白九君的解藥。


    白九君也是眉頭一皺,覺得事有蹊蹺,便即進屋走到孫三身邊,汙衣幫弟子本想阻攔,卻被葛分所阻,並且示意眾人不要輕舉妄動。


    哪知白九君看完孫三的傷勢以後卻是皺眉說道:“這不是暴雨梨花針的毒。”


    此話一出,眾人大驚。


    **英皺眉道:“白九君,你不要耍花樣,否則的話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汙衣幫也能將你擒住。”


    對於這番威脅,若是換做別人可能會心生懼意,畢竟汙衣幫人多勢眾,要是被他們盯上自是極難脫身,可白九君何等人物,自然是不把汙衣幫放在眼裏,所以此時冷笑一聲。


    卓亦疏冷眼掃過眾人,忽然向站在孫三身旁的一名汙衣幫弟子刺出一劍。


    這一劍去勢兇猛,全然不像是對付一個普通弟子,更像是在對付一個絕頂高手。


    白九君在這瞬間也看出端倪,是以冷笑一聲。


    那名弟子本是葛分的親信,所以才會被安排在這裏保護中毒的孫三,葛分對這人極為熟悉,知他名為馮普,入幫已有十餘年,葛分知他底細,所以此時見到卓亦疏突然對他出手便即心中一驚,就要出手阻攔。


    哪知馮普縱身一躲,竟然施展出極為高深的輕功,便將卓亦疏的劍勢躲了過去。


    如此一來,場中眾人無不大驚,汙衣幫眾人皆是暗道:馮普入幫十餘年,從未見他施展過這般厲害的輕功,難不成是深藏不露?


    汙衣幫中卻唯有莫翰林看出了端倪,便即低聲說道:“鞋子。”


    一聽這話,葛分和**英便即抬頭看去,隻見馮普的鞋子嶄新幹淨,沒有絲毫汙漬,與他的破衣爛衫形成了鮮明對比,隻不過此前無人注意,此時一旦看出,頓覺紮眼。


    汙衣幫弟子皆是窮苦之人,平日裏以做些粗活為生,風吹日曬自是不必多說,所以許多汙衣幫弟子並非如看上去那樣年老,隻不過久經風霜所以麵容滄桑,如此一來,衣爛鞋破也不足為奇,而這個馮普的鞋子卻非常幹淨,遠不是身上的衣服那般褶皺肮髒。


    “這人不是馮普。”**英說道,


    此時那假馮普已被卓亦疏的劍勢逼得退無可退,便即身中一劍,登時血流滿地,動彈不得。


    卓亦疏走上前去居高臨下的說道:“你是誰?”


    假馮普冷笑道:“今日栽在卓公子手中,我無話可說。”


    “是誰派你來的?”葛分沉聲問道。


    假馮普閉嘴不答。


    白九君卻在這時說道:“你是懸天宮的人。”


    一聽這話,假馮普臉色一變。


    如此一來,眾人便知白九君所言非虛。


    白九君狂傲自負,但畢竟是一派之主,自幼混跡於江湖,所以對陰謀詭計早已見怪不怪,此時將近來發生的事情放在一起稍作思村,便猜出了這人的身份,隻聽白九君續道:“你費盡心思的潛伏到汙衣幫中,並且還給已經中了暴雨梨花針的孫三下毒,自然就是為了讓孫三身死,如此一來別人不知其中關鍵,隻道是暴雨梨花針要了孫三的性命,如此一來汙衣幫就會與合歡莊結下死仇,兩派非得鬥得你死我活不可。”


    聽得白九君所言,當真是字字不差,就好似他參與到了整個計謀的籌劃中一般。


    “合歡莊與汙衣幫向來是井水不犯河水,唯一的交集就是血衣僧。”白九君冷笑道:“汙衣幫和血衣僧定下生死決鬥,而我又殺了血衣僧,懸天宮作為左道之尊,自然咽不下這口氣,所以才派了你來,目的就是殺掉孫三從而引起合歡莊與汙衣幫的爭鬥,當真是一箭雙雕的計謀。”


    假馮普聽後心中一沉,已知計謀敗露,隻得歎道:“不愧是合歡莊之主,在下佩服。”


    **英上前喝道:“把解藥交出來。”


    假馮普冷笑道:“我既是奉命來殺人的,又怎麽會把解藥帶在身上。”


    “那你以為這樣我就會放過你了?”卓亦疏寒聲說道。


    “不敢奢求卓公子手下留情。”假馮普說道。


    **英一把抓起假馮普,咬著牙說道:“你信不信我一刀將你砍成兩段。”


    假馮普冷笑道:“信自是信的,但我不會讓你有機會出手的。”


    一聽這話,葛分先是一驚,想要出手阻止卻已來不及了,隻聽‘哢嚓’一聲,假馮普竟是咬舌自盡了。


    假馮普既出此言,那就已是有了死誌,可他死後再無解藥,孫三也救不活了。


    莫翰林上前從假馮普身上摸索一番,卻什麽也沒找到,解藥果然沒在假馮普的身上。


    白九君在一旁說道:“本來用些威逼利誘的法子還是能問出解藥來的,雖然不夠光明磊落,但對付懸天宮的人卻也無須顧及那麽多,隻是現在下毒的人已死,就算想威逼利誘也不能了。”


    白九君這話的意思卻是在責怪**英魯莽,雖然整句話中對此隻字未提,但任誰都能聽得出來。


    **英聽後心中一沉,卻也在暗自責怪自己,轉眼又見中毒臥床的孫三,**英的心中像是堵住了什麽一樣。


    眼見於此,葛分與莫翰林對望一眼,皆是搖頭歎氣。


    白九君冷笑連連,卓亦疏隻覺得白九君意有所指。


    果然,**英心中的悔恨越發強烈,似是進入到一個死胡同中不得出路,心中越發悔恨,又想到孫三本是有機會活過來的,都是因為自己的原因才會中毒而亡。


    **英越想越恨,隻覺得自己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乃是萬般無能之輩,想的越久心中的負麵情緒越甚,終是抵擋不住,**英從懷中取出一柄匕首,然後說道:“因我之故害的孫三慘死,那我**英就先行一步去往黃泉路上為孫三探清道路。”


    一語言畢,匕首直刺心窩,登時命隕。


    這一刀刺的極為決絕,別人想要阻止已然來不及了。


    卓亦疏皺眉向白九君看去,**英實是死於白九君之口,若沒有白九君那句話,**英也不至於自殺。


    白九君卻隻是微微一笑,覺得眼前之事實是不足掛齒。


    葛分和莫翰林長歎一聲,心中也是極不痛快,一日之間連失兩名摯友,叫人如何能坦然接受。


    孫三雖然尚有氣息,但中毒已深,又無解藥,必然也活不了多久了。


    果然,僅在半個時辰以後,孫三便咽了氣。


    而在百裏之外,周火對於自己的這手殺招甚是得意,那個假馮普自然就是這位烈日部首領派去的。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絕世豪唐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安吟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安吟並收藏絕世豪唐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