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觀塵偏頭漫不經心的看了他一眼,“慌什麽,讓你治病又不是殺人。”


    “可那些藥……”盛懷拍了拍藥箱,裏麵那些藥他可是從不敢給病人吃的。


    “不用那些,我讓人準備了別的。”


    盛懷剛放下的心又提起來,“你什麽意思?你還會開藥?”


    周觀塵揉了揉眉心,“其實不用你也可以,你下車吧。”


    “不行,我得看著你。”


    周觀塵彈了彈煙灰,不再說話。


    車子到了白抒情的別墅,她正呆怔地坐在客廳裏,妝容也不複往日的精致,一雙眼睛通紅。


    看來,等待的這大半天是煎熬的。


    看到周觀塵和盛懷進來,她立刻站起來,赤腳踩著地毯,“阿塵,我……”


    周觀塵對她的態度一如往日的溫和,“讓盛懷給你檢查一下。”


    盛懷放下藥箱,姿態隨意,“抒情,別緊張,我們就是隨便聊聊。”


    白抒情眼神閃了閃,乖巧坐在他對麵,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自己的裙子。


    周觀塵坐在一邊,姿勢慵懶隨意,眼眸卻銳利如鷹。


    盛懷跟白抒情聊了幾句家常,他聲音溫和態度自然,就連神經緊繃的白抒情,也慢慢放鬆下來……


    大概半個小時後,盛懷看著陷入睡眠的白抒情,站起身對周觀塵招招手。


    兩個人走出去,盛懷輕聲說:“她確實有病。”


    周觀塵並不意外,“可是你沒辦法讓她說出心裏話。”


    盛懷有些慚愧,“是的,心理學有個專用術語叫思維迷宮,她現在的狀態就是,我懷疑她曾經進行過此類思維訓練。”


    這個周觀塵也不奇怪,畢竟在那種地方,是什麽都可能發生的。


    他把一包藥遞過去,“一會兒,在你開的藥裏混上這個。”


    盛懷打開看看,頓時露出驚恐的表情,“你是要……”


    周觀塵也不隱瞞,“既然有病,就活得簡單些,這對駿駿和她都好。”


    盛懷擰著眉頭,許久才說:“周觀塵,我已經為了你幾次違背醫德,我要下地獄。”


    “放心吧,地獄那種地方你還不夠格。”


    盛懷氣地衝他晃了晃拳頭,開始去開藥。


    白抒情睡得很淺,大概隻有5分鍾,她醒來一臉驚恐。


    她一直抵抗被催眠,卻沒想到還是睡著了,也不知道說沒說出那些秘密。


    但看到周觀塵一臉的平靜,她才放下心來。


    她笑著討好,“阿塵,我覺得好多了。”


    “嗯,先吃藥,吃了藥你的狀態會更好。”


    白抒情想拒絕,她又沒病吃什麽藥,這種治療神經係統的藥吃了可能變成真傻子。


    “不吃嗎?看來你不想好了。抒情,那我隻能送你去精神病醫院了。”


    “我吃,我吃。”說著,她接過藥吞服下。


    周觀塵笑了笑,“很好,以後你要天天吃藥。”


    “好。阿塵,你會來看我嗎?”


    周觀塵點點頭,“那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白抒情點點頭,其實她想挽留他的,可不知道是不是催眠後遺症,她的思緒很混亂,人也昏昏沉沉。


    傭人來送她迴房間,她才發現不是以前的那個,而是兩個膀大腰圓的中年婦女。


    她想問問怎麽換人了,可沒等開口,人就軟軟地倒下去。


    周觀塵冷冷看著,“以後每天都要她吃藥,親眼看著,確定她都吃下去。”


    傭人點頭退下,而盛懷人已經麻了。


    “觀塵,說你不愛她,就算她虐待孩子你都可以原諒;說你愛她,明明可以送走可以分開,可你為什麽要用這種辦法來折磨她?我真看不懂你!”


    周觀塵點了一根煙,嫋嫋煙霧升騰,擋住了他臉上所有表情。


    “你不用想的那麽複雜,不讓她去坐牢進精神病院,是為了周家的麵子和不讓方家做文章,畢竟她掌握在我手裏,對她對我才是安全的;至於為什麽要喂她吃藥,不是她說她病了嗎?病人要吃藥,這很難理解嗎?至於能不能康複……當個傻子也挺好。”


    煙霧散去,他正看著盛懷,嘴角掛著一絲漫不經心的笑,語氣平淡,卻冷得像是裹了一層冰。


    盛懷不由打了個寒噤,“觀塵,你……我越來越看不懂你了,你是什麽時候變的?”


    周觀塵忽然湊近,看著他的黑眸極亮,“盛醫生,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已經不是你認識的那個人。”


    盛懷大駭,“你說人格分裂?你在伊蘭的時候受打擊太大分裂出一個強大的自己?不對呀,你蘇醒的時候我給你做過全麵檢查……”


    看到他嘴角掛著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盛懷忽然住了嘴。


    “你耍我?”


    周觀塵拍拍他的肩膀,“開個玩笑,別緊張。”


    盛懷生氣了,開始戳他肺管子,“這麽說來,當初駿駿被狗咬那次還真是她做的,目的是陷害薑芫,你說你跟薑芫最後離婚,她功不可沒呀。”


    果然,周觀塵的臉色黑下來。


    他自詡聰明,一直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


    當初去找白抒情的時候,她為駿駿擋槍,讓他很直觀地感受到母愛的偉大,也讓他想起當年媽媽為了保護他,慘死街頭的場景。


    媽媽臨死前握著他的手說,這世上沒有不愛孩子的媽媽,為了他而死,媽媽是心甘情願的,隻是不放心,以後的日子都不能保護他。


    執念加愧疚,讓他根深蒂固地相信白抒情愛孩子勝過一切,她不可能對孩子不好。


    他對她好,一半是因為那人的遺願,一半是對媽媽的補償。


    他想,也許這就是上天給他一個彌補遺憾的機會。


    就因為這,屢次遇到薑芫跟他們母子糾纏的事情,他都先入為主相信白抒情,覺得薑芫是因為嫉妒、吃醋故意冤枉她。


    現在想想,他簡直愚蠢的可怕,不但把那人唯一的血脈交到一個蛇蠍心腸的女人手裏,甚至還因為她,逼走了自己的妻子。


    他是怎麽跟薑芫說的?他說駿駿是白抒情的命,他說薑芫永遠不知道孩子對白抒情意味著什麽,他還說白抒情會得到最好的。


    在醫院的時候,薑芫看著那場鬧劇,一定笑死了他這個天下第一蠢貨。


    頭又開始疼了,他抱著頭忽然放聲大笑,笑容癲狂詭異,麵部微微扭曲,眼睛也越來越紅。


    盛懷給嚇到了,“周觀塵,你沒事吧?”


    “哈哈哈哈哈!”周觀塵慢慢捂住了自己的臉,埋在膝蓋上,“我沒事,我好得很,我從來沒有這麽好過,哈哈哈。”


    盛懷趕緊找藥,他覺得又瘋了一個。


    推開他喂藥的手,周觀塵緊緊盯著他的眼睛,“盛懷,你說我現在去給薑芫跪下,她會迴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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