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師父在一個以走私、販賣文物為主的組織裏穿著女裝賣……”


    屁股兩個字,她實在說不出來。


    “他是媽媽桑,底下管著一幫女孩子,周觀塵和白抒情被綁架到那裏的時候,還被他多有照顧,鳳柩這個名字也是他自己說的,多的我就不清楚了。”


    媽媽桑?師父到底還要做出多少讓她驚掉下巴的事?


    要是哪天說他鳳柩把天戳個窟窿,她也不會奇怪的。


    不過周觀塵的話一直讓薑芫覺得違和,現在找出了關鍵,他一直周觀塵白抒情這樣說,好像用的是第三者視角,可那不是他自己的親身經曆嗎?


    麵對她的質疑,周觀塵指指自己的腦子,“你忘記我失去了部分記憶?這段經曆對我來說是模糊的,更像是發生在別人身上。”


    薑芫又重複了一遍他剛才的講述,“你說你當年根本不是因為逃婚去的伊蘭,而是去完成一項很危險的任務,而白抒情是跟你一起去的,你們被那個組織綁架,……然後你被救了,白抒情卻永遠困在那兒,正因為如此,這三年來你很愧疚,一直尋找她的下落,後來找到了,她還給你生了兒子。”


    說完,她又補充,“忘記了,不是你的。”


    周觀塵眼神閃了閃,“大概是這樣。薑芫,我不是在那裏找到的白抒情,這些年他們不知道換了多少巢穴,而且白抒情也沒再見過你師父,所以你不要衝動去找他。”


    薑芫抽了抽嘴角,“你想什麽呢?我怎麽會去找他?那老東西本事那麽大,如果他自己脫身不了,我更是去送死。”


    這些話,是鳳柩當年說給她聽的。


    確實,他不想把她引入這紛爭的江湖,所以隻教她手藝,連為人處世這些都不教。


    薑芫不是那個圈子的人,也走不進去。


    但她也擔心師父,在看到走陰印後,她不問問不會放心。


    現在再看蔡栝那兒……蔡栝,走陰印,白抒情。


    薑芫腦子裏忽然連成了一條線--


    難道白抒情和蔡栝都來自那個地方?


    “你們在哪裏找到蔡栝的?”


    周觀塵怎麽會不明白她的意思,“你不用懷疑白抒情,蔡栝並不是她找到的,而是我的人,隻是用她的名義而已。”


    也就是說他給白抒情做麵子。


    薑芫由衷地說:“聽了你說那些,我更覺得你們該在一起,我祝福你們。”


    他注視著她清澈的眼眸,沒有發現一絲怨懟和不甘,心不由沉了沉。


    她是真的一點都不在乎了。


    不知是迴憶起那些事還是別的原因,他忽然覺得頭痛欲裂。


    站起身的樣子有些狼狽,“薑芫,我知道你才是真的香菜大師,什麽條件才能讓你幫我爺爺修複羊皮卷?”


    薑芫搖頭,“香菜就是個文物修複師,這個名頭是你爺爺吹出來的,他自己還不清楚嗎?我看蔡栝的技術不差,既然你爺爺需要他也需要,不如就把香菜的名頭給他吧。”


    “你不在乎?”


    “代號而已,以後我叫芫荽生薑都可以,無所謂的。”


    周觀塵失魂落魄。


    他總覺得,事情沒這麽簡單,她拋棄香菜這個名頭,更像是在拋卻一段往事。


    出門的時候遇到陳默知,他匆匆而來,白襯衣都有些汗濕。


    兩個人誰都沒說話,錯身而過的時候胳膊狠狠撞了一下。


    “默知哥,你沒事吧?”


    薑芫扶住陳默知。


    陳默知衝她溫柔一笑,“沒事。”


    周觀塵冷冷看著,感覺被撞的胳膊斷了一樣疼。


    兩個人上樓後,陳默知才鬆開薑芫的手,“他沒為難你吧?”


    “沒有。”


    “那你師父?”


    “三年前他是安全的,現在就不知道了。”薑芫歎了口氣,摩挲著口袋裏的走陰印,“希望他現在也平安。”


    “一定會的,鳳柩前輩那麽厲害。對了,你覺得我新店怎麽樣?”


    “不好。”


    陳默知緊張了,“哪裏不好?”


    “沒有我的工作間,當然不好。”


    陳默知給她逗笑了,“隻要你喜歡,這裏的房間你隨便用。”


    薑芫笑了笑,有些話還是不要說了,他快生日了,留著給他當驚喜。


    她在房間裏到處看了看,“這間辦公室太小了,我想要那種帶工作室的辦公室。\"


    \"好,安排。”


    陳默知的手抬起,輕輕落在她肩膀上,“芫芫,隻要你喜歡的,我一定想辦法做到。”


    薑芫覺得這話有些曖昧了,她忙說:“帶我出去轉轉吧,我看玩寶齋有什麽鎮店之寶。”


    陳默知沒動,他覺得氣氛都到這兒了,不表白就說不過去了。


    “芫芫,其實我想跟你說……”


    薑芫的手機忽然響起來,她忙說:“是秀姨打來電話了,一定是棉棉鬧了,我們迴家吧。”


    陳默知哭笑不得,不過也沒什麽,來日方長,以後的機會也許更合適。


    到家後,果然棉棉在鬧了,薑芫接過迴房間喂奶。


    小家夥現在認人了,吃個奶都哼哼唧唧,還會用手抓著。


    薑芫戳她額頭,“吃飯都不老實,像誰呀。”


    腦海裏忽然浮現周觀塵把她壓在洗手間牆上輕薄的畫麵,他的手也跟他女兒一樣不老實。


    果然是遺傳嗎?


    薑芫輕輕點著棉棉的小腦門兒,“你可不興學那個人,你要學媽媽,聽到沒有?媽媽的小木棉花。”


    喂完後抱出去,秀姨拿著棉棉的小本本,提醒薑芫孩子該做兒保了。第二天,薑就帶她去了醫院。


    剛到兒童區,就看到幾名保安走過去,而他們押著的人竟然是白抒情,在後麵還跟著季如雪牽著像木頭一樣的駿駿。


    白抒情劇烈掙紮,“你們放開我,你們這是非法拘禁,放開我!”


    季如雪冷笑,“等我們把你扭送到警察局,你去跟警察解釋吧,就沒見過這麽狠毒的媽媽,把孩子打成這樣。”


    她故意露出駿駿身上的傷痕,這裏是兒童住院區,家長們都氣憤不已。


    “這女人怎麽這麽狠,是親媽嗎?”


    “長得這麽漂亮,心可真歹毒。”


    “看著像個明星,她是誰來著?”


    白抒情一看情況不好,就大叫救命!


    “救命,這女人想要搶我孩子的爸爸故意把孩子打成這樣,她也不是要把我送警察局,而是想要把我的孩子拐走賣掉,救命呀,抓人販子。”


    薑芫冷笑,白抒情果然一貫的會狡辯,也不知道接下來季如雪該如何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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