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芫看著前麵戴著棒球帽的司機,眉頭皺了皺,說:“停車,我忘記拿東西,要迴去。”


    前麵的人卻跟沒聽到一樣,一腳油門踩到底。


    薑芫去開車門,發現已經上鎖了。


    她拿出手機想要報警,發現根本沒有信號。


    如果剛才她隻是懷疑,那麽現在就百分百肯定了。


    薑芫反而不慌,質問他:“你是什麽人,要幹什麽?”


    對方嘿嘿冷笑,“我是什麽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擋著人家的路了。”


    擋路?擋誰的路,白抒情嗎?


    她覺得,除了薑家夫婦,她就隻剩下白抒情這一個仇人了。


    可她是不是太心急了,她馬上就要跟周觀塵離婚了,她就等不了嗎?


    薑芫知道在車上沒有任何逃生的可能,索性閉上嘴,等換了地方再想辦法。


    可不知為什麽,她的眼皮越來越沉重,就算她不停的咬唇提醒自己要清醒,可在某一個點,她眼前一黑,昏睡過去。


    ……


    周觀塵的三十鞭,鞭鞭到肉,沒有留一點情分。


    隻抽了十幾下,周雅瓊就跑進來,她麵皮黃黃的,一臉病容。


    看到兒子的慘狀,她直接撲上去。


    周嶽嚇得大喊:“觀塵,住手。”


    周觀塵手裏的鞭子受不住,劃過女人的臉,抽在她後背上。


    頓時,她的臉就起了一道血痕。


    周觀垚忙起身抱住方雅瓊,“媽,您這是幹什麽?爸,快把我媽帶走。”


    方雅瓊不肯,她衝周觀塵發狠,“誰讓你下死手的,你要抽死觀垚嗎?”


    周觀塵冷冷一笑,“上次我被抽的時候,您不是說長長記性也好,周觀垚就不該長記性?”


    方雅瓊爬起來,就要甩周觀塵巴掌。


    周觀塵架住她的手,用力甩開。


    方雅瓊身上矜持的貴婦氣質蕩然無存,她看著周觀塵,仿佛透過他看到另一張讓她討厭的臉,不由低吼,“你別得意,你不會有好下場的。”


    周嶽麵色大變,捂住她的嘴把人給拉走。


    周觀塵眼底全是冰冷的嘲諷,他有沒有好下場不知道,但他會讓害死他媽媽的兇手,沒有好下場。


    “大哥,你別怨恨媽,她隻是跟你不親。”


    周觀塵低頭看著這個人畜無害的弟弟,“繼續吧。”


    周觀垚跟周觀塵不一樣,從小大哥挨打是將常便飯,而他這是第一次。


    身嬌肉貴的少爺已經承受不了了。


    “大哥,能不能算了?”


    “算了?”周觀塵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我上次挨打的時候,你怎麽不跟爺爺說算了?”


    他啞口無言,隻得去跪好。


    可還沒等鞭子落身上,就看到外麵有人在說話。


    祠堂這種地方要求絕對的安靜,他不由問身邊保鏢發生了什麽事。


    “是您讓跟著太太的保鏢,好像有急事找您。”


    “讓他再等一會兒。”


    沒有任何人能阻止他把這三十鞭子還迴去。


    保鏢被攔在外麵,急得直搓手。


    周觀塵又狠狠抽了老二幾鞭子,周觀垚沒有他那麽強的忍痛力,身體幾乎撲到地上。


    “大哥,你就那麽恨我嗎?我們可是親兄弟。”


    聽到親兄弟這個詞,周觀塵勾起唇角,又是狠狠一鞭子。


    “阿塵,求求你救救駿駿,他被人綁架了。”


    白抒情踉蹌著跑進來,連哭帶喊。


    周觀塵麵色一凝,手裏的鞭子頓住,“怎麽迴事?什麽人幹的?”


    “是張進。”


    張進是萬寶齋的經理,也是忠叔提拔起來的得力助手。


    但誰都沒想到,他竟然暗中倒賣文物,還把來路不明的文物拿到萬寶齋拍賣獲利。


    現在更是在警方的追捕下逃脫,綁架了駿駿,要周觀塵帶著兩千萬現金親自去贖人。


    他扔下鞭子,立刻去找老爺子。


    保鏢看到他出來眼睛一亮,剛要上前去說話,就被人推開,“別添亂,出大事了。”


    保鏢:……


    對周家來說,綁架勒索這種事不是第一次發生,大家都沒有慌亂,很快就準備好錢。


    當然,這些錢隻有一部分是真的。


    周觀塵要上車的時候,白抒情踉踉蹌蹌爬上去,“我要跟你一起。”


    男人不同意,“會有危險。”


    “那也比我坐在這裏等消息強,阿塵求求你憐惜一個母親的心情。”


    周觀塵隻得點頭。


    車子在公路上飛馳。


    ……


    薑芫睜開眼睛,發現四周很黑,借著縫隙裏的一點微光,她感覺自己應該在個集裝箱裏。


    身邊,有什麽軟軟的。


    “別碰我,我要殺了你。”


    聽到這兇狠的童音,她不由問:“是駿駿?”


    “壞人,我要殺了你!”


    還真是駿駿,薑芫的腦子一團亂。


    她本以為是白抒情派人綁架她,可沒想到駿駿也在這裏,那就不成立了。


    能一下綁架她和駿駿的,應該是周家的仇人。


    薑芫想到了文物案,她在拍賣會上露臉了,可能因為這個引來了禍害。


    可為什麽抓她?


    既然都抓了孩子,不會連媽媽一起嗎?


    薑芫躺在黑暗裏不動了,有些絕望。


    這時候,駿駿喊起來,“不要,不要打我,媽媽,我不敢了,別打我。”


    薑芫一愣,他發什麽顛呢?


    可他喊得更大聲,顛來倒去的都是媽媽別打我。


    薑芫不由摸過去,發現小孩身上滾燙,好像在生病。


    難道是說胡話?


    不然他媽媽怎麽可能打他,不是說連命都可以給他嗎?


    但是小孩兒一直這樣燒下去,是會有生命危險的。


    薑芫不想管,但是小孩兒哼哼唧唧的實在很煩,她隻好站起來,走到那扇切開的門口。


    砰砰砰,她拍打著,“開門,快點開門,這裏有人快死了。”


    她盡量把情況說嚴重,這些人有所圖,不可能在沒收到好處前就把肉票弄死。


    果然,踢踢踏踏地走來一個男人,他帶著野豬麵具,看樣子就很兇惡。


    “吵什麽吵?”


    薑芫指著裏麵,“那小孩兒快死了,你們把他弄出去,別吵到我。”


    那人大概沒想到薑芫是這個態度,愣了愣才說:“吵也忍著,以為這是你家呀,毛病。”


    “我都被你們綁到這裏了還要跟自己厭惡的人在一起受他荼毒嗎?你們綁我的時候該知道,我跟周觀塵在鬧離婚,就是因為這孩子和他媽媽,要是你們不管他,我可要掐死他了。”


    那人又一愣,罵罵咧咧地走開了。


    不過沒一會兒就迴來,遞給薑芫一杯水和一片布洛芬。


    薑芫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她賭對了,那些人不想讓駿駿死。


    給駿駿喂了藥,薑芫就一直觀察著他的動靜兒。


    沒一會兒,他就沒那麽燙了,就在她要鬆一口氣的時候,外麵傳來了騷動,那個豬頭人進來,把駿駿抱了出去。


    薑芫忙問:“你們要抱他去哪裏?”


    男人道:“他爸爸來贖人了。”


    他爸爸?那不是周觀塵嗎?薑芫剛要說什麽,嘴巴就被膠布貼得死死的,還被五花大綁,然後鎖上集裝箱的門兒。


    他們這是要做什麽?


    周觀塵來贖人,難道不贖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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