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芫看著外麵的中醫,嚇得手腳冰涼。


    據說這位李中醫醫術很好,要是給他看出懷孕,不就全完了嗎?


    薑芫拒絕,“我累了,不想把脈,你讓人去休息吧。”


    周觀塵哪裏是那麽好打發的,他覺得薑芫不識好歹。


    找了件衣服給她披好,“你累就躺著,我抱你去。”


    薑芫掙紮,“不要,我,我自己去。”


    眼看著逃不過了,她隻能希望這位李中醫看不出來。


    慢吞吞地穿好衣服和鞋子,周觀塵倒是不著急,隻用一雙黢黑的眸子緊緊盯著她。


    薑芫渾身都起雞皮疙瘩。


    算了。


    反正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去就去吧。


    她剛出去,那位李中醫就站起來。


    他歉疚地看著周觀塵,“大少,剛才夫人那邊打來電話,說她忽然心悸,我得先過去看看。”


    周夫人心髒有點問題,發病的時候會要命,中醫這樣也無可厚非。


    他放下藥就走了。


    周觀塵還有些不滿,薑芫卻擦了一把冷汗。


    竟然給她逃過去了,看來這次還得感謝周夫人。


    “我帶你去醫院。”


    薑芫忙搖頭,“中醫走了你就去醫院,給婆婆知道了還不知道怎麽想,我這是小毛病,吃藥就好了。”


    周觀塵覺得她說得有道理,就讓她去吃藥。


    薑芫把藥扔進了馬桶,然後喝了水上床。


    周觀塵也跟著上去,躺在她身邊。


    他一句話再沒說,可存在感很強,一時間薑芫無法入睡。


    思考良久,她說:“周觀塵,我答應你暫時不離婚,等你成了周家繼承人,擁有絕對話語權時我們再去辦理手續。”


    她又覺得自己說得不夠明白,“但不可以太久,最多倆個月。”


    時間再長,她就該顯懷了。


    周觀塵心裏發笑,這女人給她自己找的理由可夠拙劣的。


    把自己說的那麽委屈,估計就想從他這裏多得到一份關注。


    他冷冷哼了一聲,“那要是我一輩子成不了繼承人,是不是就不離了?”


    薑芫心說你會甘心嗎?不過在老宅不好把話說的那麽明白,她隻笑笑,“到時候再想辦法。”


    周觀塵覺得已經看透了她的小把戲,就淡淡道:“這些不用你操心,好好履行你周太太的義務,照顧駿駿。”


    這一點她不接受。


    “我不行,不會帶小孩。”


    “不是讓你帶,會有專門的保姆和早教老師,你就幫著照看一下--”


    他微微停頓組織措辭,“讓他感受到家的樣子。”


    薑芫覺得男人是單細胞的,“你覺得白抒情能放心我跟她兒子在一起嗎?”


    “我已經跟她談好了,孩子迴歸周家,她以後會有自己的生活。”


    這些話去糊弄鬼都不會信,她能預感到,隻要有孩子在,白抒情一天會有18個小時出現在翠微灣。


    不過,也就兩個月。


    她把醜話說到了前頭,“周觀塵,既然你要讓我跟那孩子相處,那萬一孩子有什麽磕碰,或者他母親說我虐待孩子,你能信我嗎?”


    他嗤笑搖頭,“我從不信人性,家裏多裝幾個攝像頭。”


    他不相信人性,但是相信白抒情。


    薑芫也不去做無所謂的爭辯,就點點頭,“那好,就這麽一言為定。”


    說完,她翻了個身,閉眼睡覺。


    周觀塵盯著她的背影足足有幾十秒,才關了燈。


    黑暗裏,薑芫慢慢鬆開握緊的手,輕輕吐出一口氣。


    ……


    雖然隻過了幾天,但再迴到翠微灣,薑芫還是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別墅裏重新收拾了一番,呂宋帶著那個叫駿駿的小男孩等在門口,後麵還有倆個幹淨利落的保姆。


    周觀塵一下車,那孩子就跑過來,抱住他的腿喊了聲“爸爸”。


    薑芫心尖兒一疼,手按在小腹上。


    同樣都是他的兒子,卻因為媽媽的不同,一個受盡寵愛,一個連來到這個世上都要備受煎熬。


    抱著孩子的男人忽然看過來,幽深的目光落在她小腹上。


    薑芫忙放下手,下意識的挺直腰板把小腹收了收。


    周觀塵收迴目光,把駿駿往前推了推,“駿駿,大名周忱書。”


    周忱書,周觀塵白抒情,還真是愛情的結晶呀。


    薑芫雖然知道孩子是無辜的,但她沒有那麽高尚的情操,能把別人的孩子當成自己的。


    見她板著臉,周觀塵把孩子抱起來,“駿駿,她是薑芫,以後就是你的—媽媽。”


    “別,叫我名字就行,我沒給別人孩子當媽的愛好。”


    駿駿趴在周觀塵身上,根本不看薑芫。


    薑芫知道他有自閉症,也不想強迫孩子,就轉身要進屋。


    忽然,背後傳來了孩子的哭聲,“壞女人,不要她做我媽媽,我有媽媽,我要媽媽,媽媽。”


    薑芫有些詫異,自閉症的孩子不是都很安靜不說話嗎?這個孩子倒是與眾不同。


    她的冷漠讓周觀塵很不舒服,把孩子交給呂宋,他追了上去。


    “站住!”


    薑芫沒停,反而加快了腳步。


    身後,孩子哭得更厲害了。


    周觀塵皺皺眉,停下去哄駿駿。


    薑芫心裏歎氣,以後還不知道是怎樣雞飛狗跳的日子,這一個月難捱呀。


    到了臥室,薑芫關上門,發現一切還是過去的樣子才鬆了口氣。


    她真怕這裏已經變成了白抒情的領地,那她迴來豈不是成了笑話。


    床單被子都是她離開時的樣子,甚至桌上的玫瑰花都枯萎了,也沒有人來換。


    薑芫很累,昨晚在沙發上睡得不好,她想要睡個迴籠覺。


    剛躺在床上,她就看到在枕頭底下有一抹紅色。


    伸手一扒拉,薑芫完全呆住!


    那是一條丁字褲,透明的網紗材質。


    這不是她的東西,她不會亂扔貼身衣物,更關鍵的是,她沒有!


    也就是說,在這張大床上,睡過別的女人。


    看著網紗上麵幹涸的白色痕跡,薑芫就腦補出一對男女在這床上翻滾的現場。


    她再也忍不住,衝到洗手間大吐特吐。


    惡心,太惡心了。


    周觀塵這個渣男,竟然跟白抒情在她的臥室裏滾床單,無恥至極。


    還沒進屋就聽到了嘔吐聲,周觀塵心口一跳,忙推開門。


    他看到薑芫半跪在馬桶前捂著胸口,一張小臉兒慘白,眼底全是淚水。


    “怎麽了?”他過去攙扶。


    薑芫雖然虛弱,可厭惡的情緒卻很濃烈,“滾開,別碰我。”


    周觀塵有些惱怒,覺得薑芫陰晴不定。


    明明來的路上還好好的,看到駿駿後就這麽激動。


    他開始懷疑讓她和孩子在一起是不是個很好的選擇了。


    退後一步,他看著還在幹嘔的薑芫,居高臨下地皺起眉頭,“你有什麽不滿衝我來。”


    衝他來?還真是個好奸夫。


    薑芫爬起來,踉蹌著到另一邊去洗手,一遍又一遍,幾乎用了半瓶洗手液。


    周觀塵更生氣了。


    他就碰了她一下,就讓她這麽難以忍受了嗎?


    抓住她的手,他用毛巾纏住,“要不要給你來瓶硫酸?”


    薑芫的屈辱在這一刻爆發了。


    她扯下毛巾扔男人臉上,快步走出了洗手間。


    握緊手裏的毛巾,周觀塵臉色陰沉的可怕,幽深的眼瞳折出駭人的光芒。


    薑芫,我是不是太慣著你了?


    扔掉手裏的毛巾,他抬手抽下腰間的皮帶,抖了抖,拿著就去找薑芫。


    不遠處的呂宋瞪大了眼睛,老板他……真會玩兒。


    周觀塵在屋裏找了一圈兒,都沒有找到了薑芫。


    正要去樓上,忽然聽到砰的一聲,是什麽掉在了地上,還伴隨著小男孩的哭聲。


    他皺了皺眉,發現聲音是從書房傳來的,忙快步趕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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