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動,警察掃黃。”


    幾個警察衝進來的時候,薑芫的衣服已經被脫了一半。


    周觀塵抱緊了她,衝著身後低吼,“滾出去。”


    大概他的氣勢太盛,警察沒再往前,“裏麵倆個穿好衣服後出來。”


    這時候,周觀塵懷裏的薑芫忽然探出頭,一頭秀發淩亂,“救命,他強迫我!”


    周觀塵:……


    這就是薑芫的後手,她在看到薑若若打了舉報電話,隻要拖延到警察來就行了,卻沒想到周觀塵也在這裏,成了前有狼後有虎的局麵。


    他作為她沒離婚的丈夫,不該直接出手嗎?偏偏還要為難她,那她就讓他試試被為難的滋味吧。


    警察滿載而歸。


    聚眾鬥毆的,y亂的,還有強迫的。


    小小的派出所裏人滿為患,少爺小姐們大唿小叫,沒一會兒就把亰北市紅圈所的律師叫來大半。


    薑芫和何苗迴家的時候已經2點多,周觀塵和季如冰他們還在審訊。


    出租車上何苗還能忍,一進家門她就開始哭,“姐姐,都是我連累了你。”


    薑芫先倒了一杯水咕咚咕咚喝下去,緩了一會兒才說:“薑若若是衝我來的,是我連累了你。”


    “我和她都要報考陳教授的研究生,這些日子在學校裏總找我的茬兒。”


    “就憑她?”一個連上大學都靠錢走偏門的人,能考上研究生?


    薑芫認識陳教授,那是個很嚴謹的人,可不是金錢能打動的。


    何苗受了驚嚇,薑芫也沒迴去,洗了澡後倆個人睡在一張床上。


    沒過多久,周觀塵的電話就打來了。


    何苗嚇得嘴都瓢了,“姐,姐姐,電發。”


    薑芫伸手摁掉,“不管他。”


    她太累了,今天已經透支,沒力氣應付他。


    但狗男人沒打算放過她,第二遍被掛斷後,直接發了條微信過來。


    “薑芫,給你兩分鍾,如果不下來,整棟樓都別睡了。”


    薑芫生無可戀,閉目幾秒後無奈爬起來。


    “姐姐,我跟你一起。”


    薑芫摁住她,“夫妻間的事,我自己處理,你睡吧。”


    ……


    薑芫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車前的高大男人,他低頭,周身煙霧燎煙,即便燈光昏暗,也能感覺到他渾身散發的戾氣。


    她遲疑片刻,還是走過去。


    男人沒抬頭,繼續一口接一口地抽煙。


    薑芫也沒出聲,裹緊了身上的長開衫。


    又過了幾分鍾,周觀塵扔掉煙蒂,伸手走到副駕駛車門前拉開,“上車。”


    薑芫遲疑了一下,還是坐上去。


    男人發動車子,卻沒有去翠微灣,而是去了……海邊。


    夏日的淩晨三點,正是夜色最深的時候,遠離了都市的霓虹燈,眼前一片黑暗。


    周觀塵停下車子,看著副駕上的女人。


    薑芫縮成一團,他想要殺了把她丟海裏嗎?


    男人側頭看著她,聲音冷冷的,“害怕?”


    薑芫喉嚨裏像是含著熱沙子含糊不清,“你到底想要幹什麽?”


    黑暗裏,男人的手忽然伸過來。


    薑芫再也繃不住,尖叫起來。


    周觀塵皺皺眉,拿起她座椅旁邊的打火機。


    幽蘭火焰一閃,照亮他輪廓深邃的側臉,格外陰鷙。


    卻也沒有別的動作,隻是靜靜抽煙。


    薑芫慢慢的舒展身體,伸手按下門把手。


    紋絲不動。


    她氣餒的降下車窗,腥鹹的海風吹進來,吹散了男人身上濃重的氣息,讓她舒服了不少。


    可下一刻,車窗關上。


    薑芫看了他一眼,再降下。


    關上,降下,倆個人誰也不說話,卯足了勁兒幼稚的較量。


    終於,還是薑芫放棄了,卻聽到男人幽幽的說:“有蚊子”。


    薑芫:……她要瘋了。


    索性也不較勁,她打開天窗說亮話,“要殺要剮你痛快點,別耽誤我迴家睡覺。”


    一口煙嗆到嗓子裏,周觀塵劇烈地咳嗽起來。


    這女人,還真是一點都不悔改呀。


    平息了會兒,他才淡淡開口,“孩子消息走漏的事我不追究,今晚的事我也可以不計較,但你要迴家,乖乖地當你的薑太太。”


    薑芫不懂,現在白抒情母子也不需要她來遮掩了,為什麽他堅持不離婚?


    是家裏不允許嗎?


    薑芫真誠地奉勸他,“周觀塵,反正你們孩子都有了,隻要堅持堅持,家裏一定會接受他們母子的。”


    周觀塵都給她氣笑了,“少陰陽怪氣,不就是怕你周太太的位置不保嗎?你放心,今天鬧這一出,全亰北市人都知道你是周太太了。”


    他竟然這樣想。


    這腦迴路未免也太崎嶇。


    薑芫剛要解釋兩句,就聽到他說:“看看日出吧,日出後又是新的一天,那些不開心的都關在身後。”


    那些不好聽的話一下壓在喉嚨裏,薑芫怔怔的看著他。


    這是以前她跟他說的,當時他剛接手家裏的部分產業,一切都不順,她就說了很多安慰的話。


    本以為他不會聽,卻沒想到他記在心裏。


    這一刻,薑芫心情複雜,還彌漫著淡淡的澀意。


    都要離婚了,他還說這些幹什麽?


    偏頭悄悄擦去眼角的濕潤,她睜大眸子看著遠處的海平麵。


    男人的手伸過來,握住了她的。


    薑芫掙紮了一下,卻被男人的手指插入指縫,十指緊扣。


    他的手很大很有力量,是能讓女人心動的樣子。


    借著微微發青的天色,她去看他,發現他的唇是上揚的。


    她的另一隻手不由去摸小腹——


    那就看一次日出吧,也許在新的一天裏,她會給自己答案。


    海天一色處越來越亮,似有紅光翻滾。


    倆個人誰都沒有說話,靜靜看著天邊。


    氣氛是從來沒有的和諧,甚至有點溫馨。


    忽然,周觀塵的手機劇烈震動起來。


    他看到屏幕上的名字,眉頭皺了皺,摁了接通鍵。


    “觀塵,你快來,駿駿出事了。”


    聽到這個,周觀塵的唿吸急促,他迴複了聲“等我”,就轉頭看著薑芫。


    薑芫神色平靜,慢慢抽迴了自己的手,“走吧,在市裏把我放下。”


    周觀塵發動車子,速度快的嚇人,很快就把大海甩在身後。


    薑芫看著車窗外漸漸濃鬱的紅色,唇角牽起一抹苦笑。


    男人三兩句好話就能讓她忘記所有傷害,還真是犯賤呀。


    差一點,她又給他騙迴那豪華的囚籠,繼續傷害。


    薑芫,記住今天,日出一個人也可以看,而那個男人,就讓他死在過去吧。


    ……


    醫院裏。


    周觀塵安撫好駿駿,一口口喂他吃藥。


    白抒情癡迷的看著他英俊側臉,“阿塵,謝謝你,要沒有你,我真不知道該怎麽辦?”


    周觀塵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這是我該做的。”


    白抒情想靠近,卻給他的眼神製止。


    現在的他,總是這樣一副不冷不熱的樣子,有時候她都懷疑他想起了以前發生在倆個人之間不好的事。


    駿駿很快睡著了,周觀塵就站起來,“你也休息,我去趟醫生辦公室。”


    精神科主任辦公室。


    戴著黑框眼鏡的年輕醫生看到他進來,就把一個文件袋推過去。


    “就知道你要過來拿。”


    周觀塵打開看了看,在相似率99.9999%這一行停頓了幾秒,然後笑著說:“辛苦了。”


    盛懷推了推眼鏡,“造假當然辛苦,我為你連職業生涯都賭上了。”


    周觀塵喝了口茶,“如果你失業,我養你。”


    盛懷雞皮疙瘩掉了一地,“我對你沒興趣。不過我問你,那孩子到底是不是你的種?如果是你的,為什麽不敢做鑒定反而要造假?你在玩什麽把戲?”


    周觀塵並沒有迴答,隻是說:“多年兄弟,幫我保密。”


    盛懷看不懂了,“那你圖什麽?因為白抒情?你愛她愛到可以替人養孩子?甚至讓他成為周家嫡長孫?”


    “別亂說,我有老婆,不會離婚。”


    盛懷就更糊塗了,“老周,你這樣是不對的,我要是你老婆,一定跟你離婚。”


    周觀塵看著外麵已經高高升起的太陽,眸色幽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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