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方,德靜鎮,雖然胡寇已經退迴草原已有一段時日,可隋軍卻依舊駐紮在此處,並未絲毫放鬆警惕。


    其實,最主要的原因,隋軍並不是在防備胡人,而是在提防齊軍趁機發難,吞並己軍。


    按理說,北疆作為隋朝腹地,在此地應當提心吊膽的應該是齊軍,甚至是高麒,可此時卻反轉過來。


    其大將丁延平反而擔心齊軍奪其基業,深怕其翻臉,其實關鍵原因還是因為當初高麒曾在北疆領導軍民堅決抗胡。


    故此,高麒在此地積累了極大的聲名,如若高麒趁機突襲隋軍,滅掉其主力,不出所料,隋治下之地必定頃刻間失陷!


    畢竟,高麒的威名乃是實打實的擺在那裏,隻要其一旦製定相應的指令,隋軍內部必定造成分歧,各地起義不斷,起兵響應齊軍。


    正是基於此點,丁延平才假借重建朔方為名,暫時留守大軍聚集在此處,其目的不言而喻!


    不過,對於丁延平的其內心想法,高麒可謂清楚無比,隻是裝作不知情罷了,內心卻嗤之以鼻。


    本來,高麒還心存對丁延平有一絲好感,可如此行徑,卻讓高麒大失所望!


    畢竟,此次隋軍能夠成功將鐵木真擊敗,迫使其退迴草原,其間齊軍的功勞可謂功不可沒!


    試想想,要是沒有齊軍突襲五原,一戰滅掉涼國,擒殺董卓,一旦讓其與鐵木真合力。


    屆時,突厥軍隊的兵鋒將會更加強大,其實力也會大漲一個層次,最關鍵的卻還是,如若沒有高麒當機立斷,領軍援助隋軍。


    恐怕,如今朔方早就不複存在,鐵木真已經領突厥戰騎橫掃河套全境,實現其攻略中原的跳板。


    “丁延平,你既如此忘恩負義,那也別怪孤心狠手辣,不留情麵了。”


    隻說,齊軍大帳之中,高麒通過暗報,得知這其中的一幕幕。


    隨後,不由一拳釘在桌案之上,忿忿不平,臉色陰沉,冷哼道。


    其實,這才是真正的亂世之爭,遠交近攻、合縱連橫,為了利益可以毫不猶豫的聯合起來,一致對外。


    可是,一旦失去外敵威脅,其聯盟就算在牢固,也會心生間隙!


    如若是數年前的高麒,可能還沒有如今這心思,下不去手暗中算計隋軍。


    可惜,如今的高麒早已脫胎換骨,不是當初的剛穿越的那毛頭小子、愣頭青,經過數年的磨練,高麒無論是其城府還是心機,都不可同日而語!


    …………


    不僅如此,在胡寇撤出關內,逃迴草原過後,丁延平想也不想,便從代理指揮權的李靖手中接過兵權。


    至於接權的理由也很簡單,那便是以李靖年紀尚輕、並不沉穩,還需曆練為由!


    其實,這番話明眼人都能看出,乃是丁延平奪權的征兆。


    畢竟,此話其漏洞百出,根本站不住腳,首先說李靖年紀尚輕,這話便純屬扯淡。


    如今的李靖,早已是年過四巡,即將快步入老年的時代,在古代,幾乎四巡過後,便可以用“老夫”的稱謂來替代。


    之所以如此,也是由於古代普遍年齡壽命短,其五六十已經算是長壽之人。


    故而,丁延平以年紀來批判李靖,實屬可笑,其二說李靖不夠沉穩、還需曆練,這話更是厚臉皮,不知羞恥!


    須知,此次能夠一戰破突厥,迫使鐵木真放棄關內,倉促逃迴草原,其間李靖當之無愧為首功。


    而且,在最後楊林遭受哲別偷襲,以身殉國,隋軍陣腳大亂,同樣是李靖關鍵時刻扯起大旗,鼓舞人心,最終扭轉戰局,才避免導致隋軍崩潰的地步。


    其實,李靖其年輕之時便胸有大誌,夢想有朝一日能夠統帥千軍萬馬馳騁疆場,聞名於天下。


    此次,李靖好不容易出彩,領隋軍大舉擊敗胡寇,可謂大放異彩。


    本以為此次定能夠在隋庭中博得一番軍功,取得官職,統帥一支軍隊,牧守一方!


    隻可惜,丁延平的做法卻讓李靖失望無比,一時之間,李靖沉默不言,並不爭論。


    不過,其內心已經對隋庭深深失望,本來還存有一絲撥亂反正、意圖逆天而行的心思,可都讓丁延平的行為徹底斷絕。


    如若此時,楊林要是泉下有知,得知自己好友竟讓隋朝平白無故損失一員將帥之才,恐怕會氣的吐血!


    …………


    並州,太原北地,湖城


    此城乃是太原郡晉陽北上的交通咽喉要道,其地理位置不言而喻!


    隨著平陽公主領宗室將領李牧接替齊王李元吉的主帥之位,抵達北地後。


    由於平陽公主抵達北地之時,正是齊軍襲破涼國國都九原之時,經過總總的戰略情況分析,平陽公主不由與麾下諸將進行商議,最終製定下北進的策略。


    之所以唐軍會改變策略,不繼續待在樓煩關,靜觀其變,這正是平陽公主的聰明之處。


    須知,胡寇入關肆掠中原大地,要是唐軍還一如既往,執意與隋軍為敵的話,那日後唐軍便永無插手北疆的機會。


    民心喪失,就算其實力在如何強盛,終究免不了敗亡一途!


    故而,以平陽公主的能力,又豈會看不出與隋軍對陣的弊端,如何會繼續執行李元吉那蠢貨的策略?


    不過,平陽公主在如何惱怒李元吉,也不會當麵職責出來,畢竟,在如何,那也是自己的親人,在外人麵前,其麵子還是不可喪失的!


    湖城,乃是通往五原、朔方,前往河套地區最近的城池。


    平陽公主領唐軍固守湖城,觀望其間戰局,也未嚐沒有出兵擊突厥的念頭。


    不過,最終的結果卻讓其意想不到,強大的突厥居然在齊隋聯軍的聯手之下被擊敗,倉促而逃!


    故此,在震驚的同時,平陽公主不由也開始思索其餘對策。


    果然,平陽公主能夠以女流之輩,以一己之力助家族攻取關隴,成就帝業,果真不是好易與相處之輩!


    隻說,就在平陽公主的計劃準備開始實施時,一位貴客的到來,卻令湖城軍府蓬蓽生輝!


    因為,此次前來的不是別人,正是齊軍的使者,並且使者不是其他人,正是蔡文姬的生父,大史學、經學家蔡邕。


    高麒之所以以蔡邕為使,出使唐軍,麵見平陽公主,也是有根本目的的。


    其一,肯定是因為蔡邕聲名在外,由其提出想法,料想唐軍必定不會拂其顏麵!


    畢竟,在天下之中,無論是盛世還是亂世,一個國家對於人才的渴望皆不能用言語表達。


    何況,蔡邕已經盛名在外,就算是表麵尊敬,平陽公主也要做到禮數極為恭敬。


    …………


    喝過茶水,簡單交談一番後,太平公主便正色,緩緩道:“蔡邕先生,不知此次你前來可否是有其要事?”


    聞言,蔡邕嗬笑道:“當然!”


    “此次老夫便是專程為齊王前來麵見公主的,願公主萬福!”


    “麵見我?”


    “不知可否有要事?”


    聞言,平陽公主其臉色之間也不由露出疑慮。


    按理說,如今李唐與齊國之間的外交關係並不友善,其間也不過在冬季之時才為了巴蜀,發生慘烈的爭鬥、激戰。


    故此,平陽公主實在是想不通,高麒究竟打的是何算盤,居然主動遣使麵見己方。


    旋即,太平公主故作漫不經心之狀,拖道:“蔡先生,你既然為齊國的說客,便說明其來意吧,不要在藏著噎著呢?”


    一時間,平陽公主率先露出威風凜凜之詞,向蔡邕追問著。


    很明顯,平陽公主深諳政治博弈之道,十分明確在談判過程中,要想獲取足夠的利益,便必定要牢牢將主動權控製在掌中。


    不得不說,平陽公主其才思敏捷,反應力頗為驚人,幸虧其是女兒身,要是其也是男兒身。


    恐怕,如今李唐將會有兩個李世民那樣的人物!


    此時,由於蔡邕乃是一位史學、經學,以及書法家,其平常皆是閉門造學,全心全意研究經學,其對於政治的見解也不過是出自於在官場上的摸爬滾打,從而理解出來的。


    故此,論政治,蔡邕又豈是從小便出身在大家族之中,嬌生慣養,讀過無窮無盡的書籍可比的?


    唯一能夠比擬的,恐怕蔡邕也就年齡了,依據其如今的年齡,恐怕都能當平陽公主的父親。


    不過,雖然在政治的博弈中,蔡邕處於絕對的下風,可是其畢竟老道,並不急躁,反而耐性十足!


    良久,蔡邕才緩緩答道:“公主,料想你父讓你接替李元吉前來北地,並不隻是看風景那麽簡單吧?”


    “如若老夫所料不錯,公主必定是領軍固守北地,鎮守唐軍的北部,拱衛其皇權,對吧?”


    隨著蔡邕此番話出口,平陽公主竟無言以對,不知如何解釋。


    其實,蔡邕說得極為不錯,平陽公主抵達北地,其目的便是接受李淵指令,鎮守太原,拱衛唐朝北部,避免遭受其威脅,以至於國內政權不穩的現象發生。


    見狀,其下階處宗族大將李牧不由站出,諷刺道:“蔡先生,你乃是一屆經學家出生,不在家好好研究經學,為何擔起齊軍的說客?”


    “不會是由於齊國缺少人才,找不到合適的說客,急切之間,才讓蔡先生進行客串吧?”


    聞言,蔡邕竟然不由自主地便抬首望去,便見那高高的身軀,黝黑的頭發,以及健壯的雙臂好似富有彈力一般。


    最為主要的還是,李牧在言語之間,總是能夠透露出一種威勢,讓人不敢直視!


    緊隨著,蔡邕緩緩平複下內心的觸動,問著:“不知閣下乃是何人?”


    隨即,李牧緩緩道:“李氏宗族,當今陛下之族弟。”


    一時之間,李牧當場便將自己身份和盤托出,企圖以身份的威勢徹底壓住蔡邕。


    隻不過,蔡邕以前為官時,都不怕遭受流放,反而剛正不阿,全力勸誡楊廣的決定。


    故此,李牧區區皇族身份,又豈會嚇到蔡邕?


    一番激烈交鋒之後,蔡邕也心知此次乃是攜帶任務而來,隨即便不在耽擱。


    “公主,如今老夫便隻想問一句,唐軍究竟能否歡迎齊使?”


    “如若不歡迎,老夫立即走人!”


    一時間,蔡邕其心決然,絲毫不似作假,言語過後,果然便直起身子,一步一步地向軍營之外走出。


    時間一分一秒相過,由於平陽公主並未立即出言附和。


    蔡邕也繼續選擇離去,並未有迴頭,反而反悔!


    見狀,平陽公主與李牧不由對視一眼,其眼神之中皆布滿了無奈。


    其實,此次李牧與平陽公主聯合針對蔡邕,其目的也不過是想打壓齊軍氣焰,使其不要太過囂張。


    誰知,蔡邕性格竟如此剛烈,一言不合便起身離去。


    其背影是如此的訣別,根本不受約束!


    隨後,平陽公主也不由稍微妥協一步,命侍衛前去安心請迴蔡邕,己方與其進行協商。


    …………


    涿郡境內


    此時,一支甲胄整齊、戰力斐然的騎軍猶如飛軍一般,肆意的肆掠。


    不用多說,此支隊伍正是齊軍,至於其主將不用多說,便是蘇烈。


    隨著蘇烈、張憲以及賈詡在一起進行密謀,便針對其如何以史思明領軍前來支援,以進行圍點打援的準備。


    故而,最終蘇烈拍案決定,以一支騎兵繞過薊城,突襲攻擊涿郡,使其首尾不能相顧!


    至於騎兵主將,則由蘇烈親自統領,進行襲擾,至於何元慶,則跟隨蘇烈,為其先鋒之將。


    緊隨其後,張憲便繼續統領大軍,繼續構造防線,挖掘陷進,然後依舊領軍攻擊薊城,時常久攻不下!


    不得不說,其分工極為明確,一邊領軍繼續強攻城池,另一麵卻無所事事!


    不過,隨著蘇烈領騎軍逐漸的抵達,由於境內之兵進皆向範縣靠攏。


    故而,致使其內部極度空虛,一時隨著蘇烈的縱橫之下,涿郡已經亂入一麻,渾水摸魚!


    如今,隨著蘇烈大舉領軍,在涿郡境內中開始肆無忌憚的攻擊安軍。


    “砰!”


    一擊炮響之聲響起,真正的決戰即將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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