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點陪玩,也不需要一次下這麽多單吧,一千單也實在太誇張了。荏星還是心有餘悸,又打字發問道:你真的沒有多打一個零嗎?stare:退款鏈接,我沒撤,點錯了也可以申請退單。單主y:沒有,我一般都這麽下單,習慣就好。荏星看著對方發來的消息,不免還是感歎道,果然有錢就是任性,乖巧得打字迴複道:那大神是需要我幫忙練號嗎,但我隻會玩狙擊手,不會玩彈藥師。過了幾秒鍾後,對麵才又彈出一條消息。單主y:你不用幫我打,我想要的是陪玩,一局的費用按代練兩局算,我看到你簡介裏,也有陪玩的業務。雖然之前是有,不過後麵由於被單主投訴太多次,被平台低分警告,也就撤銷了,說到底要不就是嫌他局內罵人,要不就是嫌他太沒有耐心,荏星也就索性直接把陪玩改成代練,單純帶飛和打分段,雖然一局的費用比陪玩低了一些,不過起碼耳根子清淨一點。如果換作別人,還是這麽多局,他tm早都不伺候了,但如果是祁宴的話…荏星想了想,還是打字道:可以,但我不會聊天。而後他又加了個小貓哭泣的表情包。單主y:不會聊天沒關係,但必須開麥,方便交流。荏星有些猶豫,但仔細一想,反正祁宴現在又不知道他是誰,開個麥倒是也沒什麽問題,於是迴了個:ok。不過還有一個問題,祁宴又是怎麽知道自己的臉貓賬號的,他的業務應該還沒火到連職業選手都要來捧場的地步。荏星想到這裏,指尖輕扣手機屏幕,情緒有些焦躁。他的賬號不會真是被哪個缺德粉絲扒出來,然後透露出去的吧,因為之前他直播的時候臉貓賬號不小心被看到過,加上很早以前還沒簽虎魚的時候,又直播推銷過代練業務,沒什麽人看,但現在他有點熱度之後,以前的老底就全被翻了出來。但如果被祁宴知道自己就是stare,那他就可以直接去原地去世了。荏星心裏十分忐忑,但還是發消息問道:大神你是怎麽知道我的臉貓賬號的。單主y:一個朋友推的。朋友推的。難道是sun?不過想想也合理,他沒少用這個號跟sun雙排過。荏星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一下來,他正準備點擊接單,但此時他的手機app界麵,也同時彈出一條通知:[此單為大訂單用戶,請先試練一局,等雙方慎重考慮後,再確認交易是否完成。]他點擊“知道了”,而後就關閉了提示。這貌似是最近才新出的規定,有個單主聽別人推薦點的陪玩,一下下了幾百單,但一局下來就已經受不了對方的性格,在申請退單無果後,每局都在演,害得那個陪玩掉了好多分,最後雙方鬧得很難看,平台這才不得不出馬,火速加了這條新規。stare:要先打一把,才能接單,平台規定。他迴完消息,就已經坐到電腦桌前,將遊戲頁麵打開,進入組隊房間,準備等祁宴拉自己。但對麵很快就跳出了一條信息:那solo一把?solo?難道是想考察自己的實力。彈藥師跟狙擊手本來就是互相克製,如果實力不像上下的話,很難分出勝負,但要配合得好的話給對麵的威壓是毀滅性的,他已知的聯盟裏也不乏配合得好的搭檔。雖然荏星知道自己這局他贏得幾率不大,但還是打字迴複了個:好。係統提示:[歡迎來st again生存者聯盟。]單人對局跟多人對局的地圖,沒有那麽多自然場景修飾。,隻有一塊直直的版圖,能夠躲藏的地方和遮掩物都很少,而且也沒了瞭望塔,隻要推掉對方的能源水晶,方可獲得勝利。這局是山地地圖,但是區域明顯縮小,遮擋的樹木數量也極少,他剛進入對局就能看到祁宴的角色,但很快就又消失在視野之中。荏星將裝備全都撿到背包之後,操作鼠標給槍更換倍鏡,他也盡量讓自己的角色不動聲色得向地圖中心移動。狙擊手的定位向來不是近站型角色,一但近身那就幾乎沒有,所以他移動的過程中一直有意識得查看四周環境,盡量跟對方保持一定安全距離。荏星又向前移動了一段距離,就將目光鎖定在左前方500米的距離,樹林裏已然隱匿著一個黑色的身影,雖然不是很明顯,但是還是能看出一個大致的輪廓。這麽快就露頭了?難道是想在這蹲他。他也沒多想,迅速將裝備切至8倍鏡,對準目標,但就在他扣下扳機的下一秒,他就看見祁宴的角色迅速隱匿在了一團白色的霧氣之中,但由於後坐力的提示,他唯一能確定的是,自己剛剛那槍是一定中了。但那一槍也同樣已經暴露了他的位置,荏星剛想轉換陣地,下一秒他的頭頂上空就迅速炸開一個藍霧爆縮彈,他還沒來得及跑,瞬間周圍的視野都迅速陷入一片藍色。在藍霧範圍內,角色的移動速度會減緩20%,自身負重越多,就會越慢。荏星壓根沒想到,祁宴居然能那麽快察覺到自己的位置,他剛將背包裏的全部裝備丟下,隻帶了個刺陵防身,動身身上想走。但已經遲了,下一秒他的身後就已經出現了一個黑乎乎的槍/口,他抬手就用刺/陵,但一下就被製止住了。係統提示:[您已被me-swallow使用短管手槍擊/殺。]雖然最終屏幕上還是跳出了“defeat”的字樣,但他跟祁宴的輸出占比都相差不大,荏星最終還是打出了50%的有效輸出傷害。他退出房間後,還迴味著剛剛的solo,祁宴不是早就轉型指揮型輔助了嘛,居然還打得這麽兇,那是不是就說明還有重迴刺客樓的可能…就在他思索之際,對方已經發來了消息。單主y:現在可以接單了吧?stare:可以。stare:需要陪玩的話,隨時找我。荏星迴複完之後,就點擊將遊戲頁麵關閉,而後就收到一條銀行的收款短信提示:[您的臉貓訂單已完成,匯款成功。]應該是剛剛祁宴下單的錢已經到賬了,雖然他給自己砸了十w,但在平台的各種分成之後,也就隻剩下5w。他看了一眼賬戶裏的餘額,這幾天的直播打賞,加上現在祁宴這單的錢,已經攢夠了20w,他想都沒想,就點擊找到收款人【j】,輸入對方的銀行賬戶,將錢全都轉了過去。stare:你要的錢都已經夠了,以後別再聯係我了。荏星將消息發過去後,也沒等對麵複,就直接點擊將這個電話號碼永久拉入了黑名單。*傍晚。由於節假日的原因,周遭的小店裏已經是人員爆滿,在這吃飯的大多都是些附近的大學生,幾個端菜上桌的服務生,已經是忙到應接不暇,幾乎腳不沾地。黎程招唿服務生點完單後,看著麵前的人,有些疑惑道:“你怎麽突然想到請我來吃飯了?”荏星坐在離門很近的地方,隻穿著一件單薄黑色衛衣,晚風將他的發絲吹得有些散亂,一頭金發顯得十分張揚,引得坐在鄰桌的幾個女生頻頻迴頭,往過看了好幾眼。他卻裝作沒看見似的,悶了一口酒:“我心情好,想請你不行啊?”黎程顯然不信,笑道:“省省吧,你這副樣子哪點像心情好。”毫不誇張的說,他就現在這個表情,再加上這一身黑的裝扮,說是去奔喪,估計都有人信。荏星對於他的話不置可否,眸光閃爍著點微光,視線聚焦到眼前的易拉罐上,又拿起來,灌了自己一口。黎程“嘖”了一聲,開口提醒道:“未成年少點喝酒,對身體不好,我身邊就有一個朋友,就是因為老喝酒年紀輕輕胃就不好了。”“特別是像你這種老熬夜的…”他本來還想再說點什麽,但下一秒,到嘴邊的話,就被荏星銳利的眼神給逼了迴去。荏星的眼皮很薄,平日裏總是帶著幾分冷冽,但現在眼尾已經全都蔓延,倒沒什麽太大的威懾,隻是目光中似乎都寫滿了“少管我”。兩人相對就這麽坐了十分鍾,荏星則是除了一個勁灌自己酒之外,沒說任何話。黎程實在看不下去了,扒拉開他手裏的易拉罐,開口問道:“你今天到底是怎麽了,失戀了,還是被甩了?”荏星沒阻止,任由他將易拉罐扔掉,雙手插進衛衣衣兜裏,側身往旁邊的牆上靠了靠:“失戀個屁。”他連戀愛都沒談過,又哪來的失戀,而後又補了一句:“就是開心,有好事發生了,我這是在慶祝,你難道看不出來嗎。”黎程心道,但凡是個正常人都看不出來。他知道荏星心裏肯定有事,但也知道他的性格,反正問肯定是問不出來個所以然的,索性主動調轉話題道:“下周世冠的票就開售了,你要搶嗎?”雖然說離世冠真正抽簽還有一個月,但這種大型賽事的門票一般提前很早,不提前點預約,到時候卡得連鏈接都點不進去。荏星思索片刻,才抬眸問道:“第一場誰打誰啊,有me我就去。”黎程早就知道他是me的死忠,但語氣還是帶著幾分無奈:“你喝糊塗了吧,現在小組賽抽簽都沒還沒開始呢,上哪知道第一場誰打誰。”荏星“哦”了一聲,輕飄飄道:“那等小組賽抽簽結果出來了,再告訴我。”黎程“嗯”了一聲,想起什麽似的,又道:“最近又有戰隊聯係我了。”荏星眼皮抬了抬,掃了身邊人一眼:“怎麽,你也要打職業了?”他的語氣帶著點不可置信,但臉上的表情似乎又不像是在開玩笑。雖然才三瓶酒下肚,但黎程真的絲毫不懷疑,眼前的人是徹底醉了,他用筷子敲了敲碗,強調道:“不是我,是找你的。”“就之前新賽季初,咱們一起四排上分的那次,車隊裏的那個頭像是一隻柴犬的,他是ch戰隊的彈藥師,說是問你有沒有時間,想跟你約個試訓。”荏星想了想,腦海裏大致對這個選手有點印象,但不假思索得迴絕道:“沒時間。”“要是me的彈藥師,我還能考慮一下。”菜這會已經上齊了,黎程加了一筷子海帶,爭取道:“但這個ch的彈藥師,打法什麽的都跟以前祁宴很像,之前春季賽的時候不是見過嗎。”荏星毫不吝嗇得評價道:“他跟swallow比差遠了。”雖然這幾年聯盟沒出過厲害的刺客流彈藥師,戰隊也有想法把他培養成下一個祁宴,但是操作和指揮方麵完全就是被吊打。黎程不想再跟這個狂熱粉爭辯,不禁有些好奇道:“那既然你這麽喜歡swallow,去年在青訓營成績那麽好,當時又為什麽要退出青訓,直接跟他當隊友不好嗎?”其實當時荏星其實已經在粉絲圈小有名氣了,因為他操作確實厲害,加上長得好看,在戰隊官方發的物料裏也是吸引了一大堆姐姐粉,包括很多me的粉絲都期待著他能上場,助力me拿到一個冠軍,但結果還沒等到青訓結束,他就已經刪號跑路了。而且都到現在了,還有me的資深粉絲對當初那個天才狙擊手念念不忘,在lemon打假賽風波後更是如此,想來如果荏星當時不走的話,說不定現在都已經有一冠了。荏星又開了一罐酒,他的皮膚本來就白,在酒精的作用下,臉頰上也已經蔓上了淡淡得緋紅,沒了以往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氣場,倒是多了幾分旖旎,抬眸瞥了他一眼:“你真的想聽?”黎程剝了幾個小龍蝦塞進嘴裏,笑道:“這有什麽不能說的,反正已經過去這麽久了。”他也是做主播的,身邊不乏有些厲害的小孩,去戰隊青訓營,但最後大部分也都草草收場,無非就是實力太差被淘汰,要麽就是家裏不同意,但荏星的話肯定排除第一種可能性,大概率是家裏不同意,撐破天了,也就是跟隊員或者教練結了梁子。荏星腦子已經暈乎乎的,思緒也有些不受控製,但想想他說得也對,反正早都過去了,他喝空了罐子裏的酒,將下巴擱在空易拉罐邊沿:“那個時候我家裏出了點變故。”他頓了頓:“我爸當時酒/駕/開/車撞了人,肇事潛逃,病人家屬找不到人賠償,也不知道從哪聽得消息,就帶人來基地堵我。”黎程聽到這些,感覺心被猛得揪了一下,現在他終於知道,為什麽荏星以前那麽不要命得接單了。荏星從來沒跟他提過家裏的事,但他也沒當迴事,單純以為就是的關係不好,也是沒想到居然是發生了這種事,而且按時間來算,那會他好像才剛剛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