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鬱捏了下鼻子,一口溫水悶在喉嚨,驅散了他身上莫名其妙的冷意。手機再次震動的時候,遲鬱趴在桌上,胡亂的接通了通話。“訓練室?”顧宴辭的聲音從聽筒上傳來。遲鬱激靈了一下,看了眼時間。三分鍾過去了。但他剛才……在這三分鍾內是眯著了?才三分鍾,睡得跟三十分鍾似的。顧宴辭沒得到答複,又問了一次:“我看訓練室的燈還亮著,是你嗎?”遲鬱應了一下,聲音有點兒啞:“恩。”說完,他就聽見身後的門動了。顧宴辭推開門,通話沒掛斷。他的目光緊緊掘住遲鬱:“怎麽還不睡?”遲鬱也看著他,也沒掛。他站起來,盡全力和顧宴辭對視。“隊長。”顧宴辭彎了彎唇角:“在等我?”他的聲音沒變,依舊很蠱惑。但這次遲鬱撐住了:“伯父伯母接到了嗎?”顧宴辭揉了揉眉心:“飛機晚點了,等的晚了一點。”遲鬱抿唇:“那伯父伯母住哪裏了?”顧宴辭隱隱覺得是個坑,“黃浦江邊,給他們找了家酒店。”很好。遲鬱沒繃著唇角。他掛斷通話,突然三兩步,非常大步的走到顧宴辭麵前,扯著他的衣袖往樓上走。顧宴辭長手一伸,勉強在被扯出去時關掉了訓練室內的空調。顧宴辭任由遲鬱拉著衣袖,縱容的跟在他身後。在他差點踩空時護住他:“別著急。”“我很著急。”遲鬱轉身,冷冷地說。顧宴辭微愣。遲鬱更生氣了,冷哼。兩人上了三樓,其他人的房間房門禁閉,也沒什麽聲音。遲鬱站在顧宴辭房門口,賭氣的自己開了門直接進去。“鬧什麽呢,還生氣了?”顧宴辭反客為主,拉著氣唿唿的遲鬱,捏了捏他鼓起來的臉頰。遲鬱咬唇:“你騙我。”顧宴辭勾了勾手指,直接承認:“抱歉。”遲鬱:“伯父伯母真的迴來了嗎?”顧宴辭點頭:“真的。”遲鬱又問:“那是今天的飛機嗎?”顧宴辭哄著他:“是。”遲鬱:“你真的去接機了?”顧宴辭看著他,含笑:“去了。”目前為止,都是真的。遲鬱坐在沙發上:“但飛機沒有晚點,今天從巴黎飛上海的航班隻有一班,我查了,準時落地。”“你送伯父伯母去陸家嘴那邊的酒店,怎麽算你都不可能在這個時間迴來。”“所以,你去接機了,但你並沒送他們去酒店。”“從機場直接迴來,大概是兩個小時,按照正常來算,你十一點就能到基地,但你一點半才到。”顧宴辭眼中的笑意一點一點隱沒,在心中歎氣。他的小魚兒,真聰明。遲鬱看著他繼續說:“我們的訓練賽是十二點左右結束,你不能在這個點前迴來。”顧宴辭攤手,“是。”遲鬱咬著牙,心中的不安開始冒出來:“按照隊內規定,淩晨一點大家結束當天rank,可以迴房間睡覺,所以你卡在一點之後迴來。”顧宴辭閉了閉眼:“是。”遲鬱的聲音隱隱帶著哭腔。但他沒哭,倔強的盯著顧宴辭。“那你想過我會在訓練室等你嗎?隊長。”顧宴辭沉默片刻,苦笑點頭:“想到了。”遲鬱眼眶微紅。他摩挲著褲縫,不安極了。他又問:“你……是不是還有事騙了我?”顧宴辭重重舒了口氣。他走到遲鬱麵前,如鬆柏般挺直的背脊微微彎了彎。他雙手按住遲鬱的肩膀,俯下身和人對視。遲鬱就這麽看著他的眼睛。顧宴辭的瞳仁比他的深一點。遲鬱想了想。恩,就跟龍卷風似的,能把人吸進去。遲鬱動了動嘴唇:“你的手怎麽了?”顧宴辭輕笑:“為什麽問手而不是腰?”遲鬱一愣,驟然暴起:“你他媽還有腰的問題?”這就嚴重了。不對,為什麽腰傷比手傷更嚴重?顧宴辭也被他的反應弄笑,笑的仰麵倒在沙發上,一時停不下來。遲鬱羞窘:“那什麽……你的腰?”顧宴辭拽著人,把遲鬱按在自己腿上。遲鬱不習慣這個姿勢,掙紮著想起來。顧宴辭嚇唬他:“你現在坐的這個位置很安全。但這麽扭下去,就不安全了。”遲鬱頓時不敢動了。的確有些危險。現在是腿上,但是他是在一個男人的腿上。一個分分鍾想把他生吞的男人身上。遲鬱略顯拘謹的坐著。不知不覺忘了自己的來意。但就在顧宴辭的略微冰冷的手指落在他脖子上時,遲鬱一個哆嗦,立刻記了起來:“你還沒迴答我的話。”顧宴辭放棄掙紮:“什麽時候開始懷疑的?”遲鬱老實迴答:“第二天。”補充:“就年後隊醫來的第一次。”那麽早?顧宴辭眼中的詫異一閃而過:“那你還不信隊醫說的?”“嗬嗬。”遲鬱給了他一個冷笑。顧宴辭哭笑不得,把玩著遲鬱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摩挲過去。遲鬱本來還有點冷的手指都被他摸熱了。也變紅了。他從沒想過真的和顧宴辭提起這個話題,兩個人都比想象中的冷靜。好像在談一件和他們無關的事情。好像手傷的不是顧宴辭。遲鬱低下頭:“很嚴重嗎?”顧宴辭右手枕在腦後:“別擔心,會沒事的。”遲鬱依舊低著頭,渾身上下冒出孤寂和不安。顧宴辭靜靜地看著他。盯著他的側臉,看著 他繃緊的唇角,垂下的眼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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