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暮等到了傍晚,他跟著坐上了殯儀車的後座,緩緩駛離城區。天色越來越暗,車駛向郊外的高速公路。下公路後路逐漸變得顛簸起來,楚暮的身形不由得輕晃起來,他下意識抓緊了身邊的扶欄。楚暮莫名感到一陣陰寒,車後隻有他和一具被黃色裹屍袋裹著的屍體。他隻聽得見車輪駛過的摩挲聲,窗外的光影越來越暗,未知的陰森感讓他忍不住打冷戰。他隻聽前方傳來“轟隆”一聲巨響。車車跟著大幅度地歪斜了一下,楚暮不由得向前方倒去。他穩住身形之時,車卻停著不動了。楚暮扶著車窗爬起來,他掀開簾子往外看去,隻見車被卡在了巨石之間,車前冒著白煙,楚暮隱約聞到了汽油和血腥味。楚暮來到內窗前,隻見駕駛座前的兩人都昏在了車內,司機的的額頭還流著鮮血。“老師,老師!”楚暮被嗆了下,他拍打著窗麵,“你們沒事吧!”駕駛座的兩人毫無反應,楚暮無奈,隻好轉換方向去開車後門,他擰動扳手,卻發現後門被死死卡在的岩石的內側。怎麽辦……楚暮找到自己的手機報警,手機驟然閃過了一道光白,詭異的黑屏了。等楚暮再想開機的時候,卻發現手機打不開了。楚暮暗道不好。他莫名感到身後傳來一陣陰涼,緩緩迴過頭來,隻見一張血肉猙獰的臉驟然出現在了車窗外。那人趴在窗戶前,眼睛猙獰地可怕,目光含著可怖的恨意。李工洪!“都是因為你……如果不是你多管閑事,我怎麽會死的這麽慘!”李工洪的身形殘缺,脖子扭曲地斜著,中間有一道足以見骨肉的傷痕。導致他的頭也歪著。楚暮嚇了一跳,坐在女鬼身前,下意識握緊了手,手心不由得冒起熱汗。“我要殺了你……”李工洪撕扯著聲音,趴在窗前的手沾著鮮血,血手印蓋在窗戶上,血液緩緩往下流。楚暮蹙起眉頭,他應該慶幸的是車內有殯儀館準備的安葬符紙和桃木祭品。否則李工洪早就進了車裏,將他撕扯成了碎片。“我殺你了!!”李工洪化身成失控的厲鬼,帶著怒意嘶吼著。聲音厲烈而恐怖。楚暮的手撐在身後,和李工洪對峙著,聲音都在顫抖,“是你自己咎由自取,怪不得別人。”厲鬼拍著窗戶,車窗很快出現了裂紋,玻璃碎片被濺開,劃傷了楚暮的手背。窗戶很快被李工洪拍開,裂縫中朝他探出了一隻扭曲的手。“去死吧!!!”李工洪的手扼住了楚暮的脖頸,不斷向車內爬去,楚暮身後的手將拉鏈拉開,把女鬼身上的安葬符甩向了李工洪。隻見李工洪突然發出尖銳的嘶吼聲,如被烈火焚燒般,在楚暮的眼前化為灰燼。楚暮的氣才剛開始喘勻,卻突然感覺自己的身形隨著車在往前傾。楚暮扒開簾子一看,隻見車開始自發向前方的岩石懸崖中駛去。在他慌神之際,一輛黑色的邁巴赫突然加速駛向他的車的前方。楚暮看清了車中駕駛的人,眸子一怔,瞬間坐直了身,看向那輛車。黑車行駛速度在不斷加快,在巨大的引擎轟鳴聲和摩擦聲中側位停下,將岌岌可危的車堵住。“彭!”隻是黑車的前方撞上了岩壁,車窗碎了一地,白霧繚繞在其中。他所在的車停下了。楚暮一驚,想都沒想就推開了車後門,奔向那輛車前撞的幾乎粉碎的邁巴赫跑車。“沈斯年!”楚暮奮力扒著車門,在白霧中他幾乎看不清,手驟然頓了下。楚暮好像聞到了血腥的味道,他此刻隻覺得自己的手都是抖的,心也跟著慌。他不希望沈斯年因為他而出事。“你沒事吧,沈斯年!”楚暮叫著他,手奮力板著車窗門,眼尾也不知是不是被嗆的,不由跟著泛紅。楚暮的手扳得泛紅,急道:“你還好嗎?有沒有受傷呀。”在白霧中,一雙寬大的手攬過了他的腰身,楚暮的身形一僵,仰起頭。隻見沈斯年的額頭淌著鮮血,一滴正好落在了楚暮的睫毛上。楚暮眨了眨眼,和沈斯年對視上目光,沈斯年的眼睛沉冷幽黑,額頭的傷口看起來很嚴重,成股的鮮血往下淌。“暮暮,你忘記我們家的車門是往哪邊開了麽?”血液滴在楚暮的手掌上,他隻見沈斯年微彎著唇,目光幽寒。那種熟悉而令人懼怕的沉穩感讓楚暮不由得愣了下。沈斯年全都想起來了……“你終於迴來了。”沈斯年歎了口氣,冷峻的臉龐中泛起偏執的笑意,幽黑的眼睛像毒蛇的雙瞳令人畏懼,將楚暮摟進了懷裏。“我等了你好久。”……楚暮再次迴到了那間臥室裏。他坐在床沿邊,偷瞄了一眼沈斯年。沈斯年額頭上的傷口被簡單包紮了下,但白色紗布中卻還隱約滲著鮮血。楚暮的目光猶疑,對沈斯年說道:“要不……去醫院看看吧。”沈斯年一手攥著了楚暮的手腕,拿濕紙巾替他擦幹淨手中的灰塵,找出藥箱,捏著棉簽一點一點地給楚暮受傷的手指塗藥。楚暮感覺到手指傳來一陣癢意。卻感覺不到疼。沈斯年的動作溫緩,“你在擔心我麽,寶貝。”楚暮的手被捏著,沒出聲。“楚暮,”沈斯年關上藥箱,一手托上了楚暮的下巴,目光盯著他,幽幽地說:“你其實是喜歡我的,隻是你自己不承認。”楚暮抬眸,水眸顫動,下意識地反駁道:“我沒有,你別亂想。”“如果不是,”沈斯年向他逼近,笑著質問道“剛才為什麽會那麽擔心我呢。”“我……”楚暮話還沒說完,就被沈斯年攔腰抱起,他的腳踝上扣著精美的金鏈,在沈斯年行走間,他腳踝上的金鏈也跟著叮當作響。“你幹什麽。”楚暮被抱進了寬大的浴缸裏,慌張地環顧了下周遭。“如果不是我想起來,”沈斯年掐上楚暮的脖頸,聲音陰冷:“你是不是打算一直躲我,裝作從來沒有認識過我,嗯?”楚暮像是被扼住要害的獵物,心虛地搖頭:“沒有,我沒有,我隻是……”沈斯年打斷了他的話,“你真狠心,寶貝。”“可惜。”沈斯年在楚暮的臉頰邊落下一個吻,眼神極端而灼熱,柔聲說:“你不會再有第二次機會了。這次,我們會永遠在一起。”楚暮快速眨了下眼睛,還沒緩過神來。隨後,沈斯年就打開了花灑。楚暮的衣服很快被水淋濕,上衣黏著他的肌膚,那雪白的肌膚隱隱可見。浴缸中的水逐漸變滿。沈斯年掐著楚暮的脖頸,狠狠吻上了楚暮的唇瓣,強勢而又熱烈。“唔!”第48章 偏執占有(19)楚暮被吻到喘不過氣來, 他的睫毛被水珠浸濕著,浴缸中的水霧升起,溫熱又讓人四肢發軟, 讓他的眼前變得一片模糊。他被沈斯年環抱著,後背抵著後方的浴缸, 上衣被溫水浸濕著。他退無可退, 沈斯年鋪天蓋地的吻接踵而至, 讓他不由地戰栗。楚暮如同被野獸拖拽上餐桌上的獵物, 被扼住命脈,被蠶食殆盡。楚暮的手被領帶束著,周遭的霧氣越來越熱, 他周身跟著泛紅。浴室中交織著水流聲和粘膩的哭泣聲, 直至深夜也連綿不斷。……次日傍晚。楚暮睜眼醒來, 隻見窗外的天邊還是一片殷紅, 爛漫的霞光投在地麵上, 讓人晃神。他的抬腿間, 金鏈便隨著他的動作輕晃, 發出清脆的響聲。他身穿浴袍, 脖頸處全是曖昧的痕跡。他小心地側身爬起來, 腿軟著想來到窗前,卻被精美的金鏈牽扯了下。楚暮低頭, 目光怔了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