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嗎?”楚南星驚唿出聲。“嗯,道君親口說的。”“看來師尊是真的與你很投緣呢。”楚南星感慨,“他一向不喜歡與人親近,當初都沒有讓我住在雲庭閣呢。”“不過……”驚訝感慨過後,楚南星又想到那快要完工的木屋,不免生出幾分失落。“你住在雲庭閣的話,那木屋不就沒用了……”“不是吧,你真打算一直住在洞府裏啊?”蘇瑜拍了拍楚南星的肩膀,笑道。“雖然我不住木屋,但你可以住進去呀!再說了,我又不一定一直住在雲庭閣,偶爾也可以下來陪陪你。”楚南星一想,似乎是這麽迴事兒,撓了撓頭,又傻笑起來:“說得沒錯,那我還是把它修好吧。”“對了!”楚南星突然一激靈,問蘇瑜,“那你什麽時候搬上去?”蘇瑜迴答:“明天一早。”楚南星有些失落:“這麽著急嗎?”蘇瑜解釋道:“你也知道我仰慕雲庭道君已久,如今好不容易有接觸的機會,自然希望多多益善。”楚南星道:“我明白。”但明白是一迴事,接受起來又是另一迴事。短短幾日的朝夕相對,已經讓楚南星習慣了身邊有蘇瑜的存在,由儉入奢容易,由奢入儉卻太難。不過失落歸失落,楚南星倒不至於把情緒全掛在臉上,蘇瑜看見了也不好。“那你明天一早我陪你上去吧,正好我也有問題想問一問師尊。”楚南星提議道。“好啊。”蘇瑜很快應下。畢竟楚南星是雲庭道君正兒八經的徒弟,又有合適的理由,他要是阻止,反而顯得自己有問題。*晨光熹微,透過薄霧與林間枝葉灑向地麵,留下略顯斑駁的光影,露珠折射晨光,晶瑩剔透,懸掛在草木之尖。兩道身影迎著晨光朝露,緩緩拾階而上。正是蘇瑜與楚南星。兩步跑上前方的台階,楚南星轉身看著下方的人,一邊倒退著往上走,一邊問:“蘇瑜,你累不累?”蘇瑜不喜歡這種仰望的視角,所以沒看楚南星,隻盯著腳下的青石板迴答道:“還好。”“一次兩次還好,要是每日都這麽走,肯定會累的。”楚南星吐槽道。“唉……師尊也真是,不許我們用靈力走捷徑上山,還美其名曰苦修。”“但我認為這種苦修完全沒必要,既不能增長修為,也學不到有用的招式,白白浪費大把時間在爬山的路上。”“我甚至懷疑師尊就是故意的,目的是為了讓我''知難而退'',最好少上山,少去煩他,擾了他的清淨。”“你的想法還真是……”蘇瑜頓了頓,最終憋出“天馬行空”四個字。嘴上雖然這麽說著,但其實蘇瑜心裏還是很認同楚南星的看法。雲庭道君不像表麵那般高潔,他是個矛盾又古怪的人,做出什麽事都是有可能的。“你與師尊接觸的少,不知道他的為人。”說著,楚南星抬頭看了看四周,他不太確定雲庭道君現在是不是看著他們,索性往下走兩步,湊到蘇瑜耳邊。小聲道:“師尊其實沒那麽高冷,性格變來變去的,有些難以捉摸,不過他可會從我這個可憐徒弟身上找樂子了!”蘇瑜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一雙狐狸眼微微彎起,嘴上不信:“雲庭道君怎麽可能在你身上找樂子?”楚南星也笑,說話的聲音還不自覺高了起來:“你別不信!師尊之前當著我的麵承認了,說收我這個徒弟就是為了找樂子。而且師尊真的很摳門,不然我也不至於年紀輕輕就背上五十萬靈石的巨債。”“你在背後就是這樣編排為師的嗎?”一道清冽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楚南星的笑意瞬間僵在臉上,脊背發麻,他艱難地抬起頭往前方看去。隻見道君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的,他穿著一身雪青色的衣裳,立在前方的台階上,垂著眸,神色寡淡的瞧著他們倆。第三十九章 :縱欲容易傷身“師尊你都聽到了呀……”楚南星尷尬得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他挪了挪腳,和蘇瑜離得稍微遠了那麽一些。不能連累了蘇瑜。“咳咳……”楚南星清了清嗓子,腦子轉的飛快,最後決定趕緊認錯:“師尊!徒兒知錯了!”認錯態度很好。雲庭道君滿意地點了下頭,念道:“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楚南星眼前一亮,還來不及慶幸,便聽到雲庭道君下一句話:“但該罰還是得罰。”楚南星滿臉苦澀:“不是吧……”“為師就罰你揮劍一萬次,沒有完成,不能休息!”話音落下,雲庭道君抬手一揮,楚南星便消失在了台階上,迴到了山腰處。不用符籙便能扭轉空間,也隻有像雲庭道君這種渡劫期以上的人才能做到。蘇瑜羨慕又向往。但現在並不是向往的時候,小小感慨一下,蘇瑜朝把視線投向了眼前之人。隻見道君在空中輕輕一點,蘇瑜感受到了熟悉的空間扭曲之力,下一秒,他出現在了峰頂的雲庭閣。昨日緊張又忐忑,根本沒來得及細看雲庭閣,這次上來,倒是將景色一覽無餘了。古樹香藤靈氣四溢,亭台樓閣精致巧妙,抬眼望去便是紅日雲海,群巒疊翠,十分壯觀。連蘇瑜也忍不住歎道:“這可真是難得一見的美景。”雲庭道君瞥了一眼蘇瑜,走到紫雲樹下的玉石桌前坐下,淡漠道:“再美的景也有看厭的一天。”是啊,一年兩年還好,千年百年下來,再好的景都是枯燥無味的。蘇瑜收迴視線,朝雲庭道君走來:“這麽多年,道君就一直待在這雲庭峰?”雲庭道君沒有迴答,反問他:“你應該早就知道本君那傻徒弟對你是什麽心思吧?”這是一個出乎意料的問題,蘇瑜身形一頓,默了幾秒,才點了點頭道:“知道,他喜歡我。”這語氣實在過分平靜,任誰都聽得出來蘇瑜的不在意。“道君是想讓我明確拒絕他?”蘇瑜在雲庭道君對麵的凳子坐下,試探性地問。雲庭道君搖了搖頭:“你是個有野心沒真心的人,本君隻是在懷疑自己是不是做了錯誤的決定。”“道君現在是後悔了嗎?這可不行。”蘇瑜單手托著腮,瞧著雲庭道君道。就算要後悔,也得先把他的爐鼎體質遮掩了再說,不然他就太虧了。“想要成這愛欲之道,光我一個人唱獨角戲是不夠的,還需要道君您的配合。”蘇瑜接著又道。“有個詞叫假戲真做,道君不如就陪我演一場,說不定假著假著就真了呢。”“這就是你所說的辦法?”雲庭道君的語氣聽起來有些不滿意,“讓本君陪你玩過家家?”“怎麽能說是過家家呢?這可是關乎著道君您自身的利益。”蘇瑜不認同雲庭道君說法。“道君從來沒有愛過人,自然不知道愛是什麽,所以必須從頭學起,而入戲無疑是最快的辦法。”“哦,這麽說來,你似乎很懂愛這種情感。”蘇瑜放下托腮的手,似笑非笑:“至少比道君懂得多。”他確實不會愛人,也沒有愛過人,但愛他的人很多,這些愛並不都純粹,有些夾雜著占有與欲望,但他知道那是愛。他當初不屑於正眼看待,但現在他發現這種情感有太多的可用之處,所以他決定照葫蘆畫瓢,引誘道君也成為其中之一。不過林帆是野狗,楚南星是小狗,雲庭道君卻和他們不同,他是一匹難以馴化的狼,需要更多的技巧和耐心。“你膽子很大。”雲庭道君伸出手,拇指指尖落在蘇瑜飽滿的下唇,輕輕一點,一觸即離,少年的唇瓣柔軟的像初春綻放的嬌嫩花瓣,可惜吐出的話語總是三分俗氣七分假意。不過這樣才有趣。“我的膽子都是道君給的。”蘇瑜莞爾一笑,“道君對我有欲,而欲往往是愛產生的原因之一。”蘇瑜毫不猶豫點破這一點。雲庭道君啞然失笑。是啊,他對他有欲。他也是一個俗氣的人,會想要窺探麵具背後的真心,會好奇對方是用什麽樣的手段引誘他人。“好吧,你說服本君了。”雲庭道君幽幽歎道,“本君決定陪你演這一場拙劣的戲碼。”“所以……”雲庭道君饒有興趣地看向蘇瑜,“學會愛的第一件事該做什麽?”“第一件事麽……”蘇瑜起身,一邊作出思考狀,一邊踱步來到雲庭道君身邊,而後彎下腰在他耳邊低聲道——“幫我收拾屋子。”雲庭道君露出幾分詫異,而後眼睫微抬,輕聲道:“可本君不這麽覺得。”話音剛落,雲庭道君便攬住蘇瑜的腰往下一拉,蘇瑜反應不及,重心不穩,一下栽進雲庭道君的懷裏,驟然的衝力讓他有點發懵。等迴過神來,雲庭道君的吻便已經落下。果然,再冷漠的人隻要被欲望點燃,都會成為情緒的奴隸。蘇瑜剛開始愣了一會兒,但很快想通,並開始主動迴應對方,甚至有反客為主的傾向。這個吻,不是纏綿悱惻的親昵,更像是一場火花四濺的拉鋸。頂峰太安靜,除了兩人親密接觸的發生細微響動,便隻剩下時不時的風聲。這風吹過紫雲樹,枝葉搖拽,紫色的花瓣離開梢頭,在空中打了幾個旋,大多落在了地上,也有幾片不走尋常路的,落在了蘇瑜的發間,衣上。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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