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江餒動作輕盈地從後座躍到前座來,規規矩矩坐好。段裴景給他抽安全帶的時候,沒忍住問了句:“你還會修車呢?”“怎麽拆的怎麽組裝不就行了。”江餒撐著腦袋,沒什麽過多的表情,任憑他給自己鼓搗,“你蠢。”“吊車尾的人是這樣的,你要習慣。”段裴景也不生氣,順口把自己罵了一頓,然後由衷誇讚:“學霸,這是你第一次給我省錢,趨勢不錯,再接再厲。”江餒不置可否,但眉梢微揚。對於他而言,這樣接近變態的成長環境,出現ptsd,真是再正常不過。別說ptsd了,就算是被逼成瘋子,神經病,段裴景也不會覺得奇怪。但段裴景做不到完全忽略。“江餒,哥問你一下,你剛剛到底……”“沒什麽。”“真的?”江餒不耐煩道:“囉嗦死了,你煩不煩。”段裴景懂得循序漸進,見好就收:“遵旨。”江餒瞥了一眼過去,卻沒想到恰巧跟對方視線相撞,段裴景一點被罵了該發火的苗頭都沒有,反而衝他呲牙一笑。江餒:“……”無語。……等車開出鬧市後,基本上就沒有這麽擁擠了,段裴景抽空觀察了一下江餒,他安靜地靠在窗口,看著飛速倒退的風景,隻露出半張線條優美的側臉,不知道在想什麽。總而言之,看著心情有些微妙的好轉。--------------------玩梗:江餒(趴在桌子上不說話)段裴景(彎腰)(鑽進對方桌兜往上瞄):真哭啦?第44章 不走了段裴景收迴視線,思緒也跟著倒退,在混亂擁擠的人群跟記憶中,一個名字尤為顯眼。——beleth.好耳熟的稱唿。到家後,段裴景隨手遞了個紙袋子過去。江餒拿出那個跟段裴景同型號的手機,好奇地拋了拋。“祖宗,別玩了,等下摔壞了——”段裴景瞥過去一眼,立馬製止他,耐心教學,“這裏是通訊錄,第一個電話就是我的,有事就給我打電話,事無巨細,事無巨細的意思就是,就算是出門被門檻絆住摔了一跤,出門買菜從不打折的超市突然打折了,也要跟我打電話,記住了嗎?”“哦。”段裴景放心了:“那你玩,我先走了。”江餒疑惑道:“去哪兒?”“你住這裏,我換地方住。”段裴景咳咳,“雖然哥知道我們江餒是非常舍不得哥的,但ao授受不親,傳出去不好聽,我沒所謂,哥還是要顧忌點你的名聲的。”“不用顧忌。”段裴景:“嗯?”“沒關係。”江餒歪頭,“誰說就殺誰。”段裴景對他的基本常識認知有點頭痛:“……這個,涉及到道德跟異能者法律層麵,搞不好哥要逮捕你的,咱們換個辦法。”江餒真的換了個辦法:“那我殺了你。”段裴景差點噴了:“…………”無數帶著問號跟茫然的烏鴉接踵而來,從他的頭頂飛馳而過。段裴景霎不可置信地反問:“你在我家威脅我?”“嗯。”忽然兩側臉頰貼上來冰冷柔軟的觸感,江餒掐住他的臉,扭轉過來,挑起了眉。怎麽看都像威脅地笑了,“你可以試試。”試試就逝世。段裴景:“……試試?”“嗯。”這聲尾音仿佛有鉤子似的在他的心口處撩撥了一下。這還是他這麽多年來第二次被omega主動親密接觸。第一次是被勾住了肩膀跟脖子在格鬥時放倒,姑且算他是逝去的青春,不提也罷;第二次也就是現在,被放倒的可能性甚至比第一次要大。但段裴景大腦還是“鐺——”一聲,宕機了。江餒見他沒反應,屈尊紆貴地伸出兩根細長的手指,輕輕捏住他的下巴:“你不信?”omega再靠近了點,近距離間雙目對視,段裴景全身上下所有器官都拉滿警報,太陽穴因為他的動作開始突突狂跳。隻聽江餒無辜地說:“你要是不信的話……”“……嗯咳!!!”段裴景欲蓋彌彰用力咳嗽幾聲,抓住江餒的肩膀,把人往後一提溜,拉開了距離。“……”他覺得自己很有必要跟眼前的人好好科普一下什麽叫人與人之間的正常社交距離。他非常不想背上關於誘拐心智不成熟的實驗體的罪名。兩人大眼瞪小眼,空氣中漂浮著一股尷尬的氣氛。段裴景心中猶如萬馬奔騰,無數離奇古怪的猜測天馬行空般相繼冒出,唿嘯而過。威逼利誘也得先利誘再威逼,這樣成功率才高一點吧!這算什麽!色誘嗎!不成體統,沒有規矩!他是誰?多少次相親,多少次壽宴酒宴生日宴上被長輩掐著脖子都沒相中看對眼的千年老鐵樹,怎麽可能對一個小屁孩兒有情緒波動。太小看他了,他不吃這一套!段裴景先是自己自顧自地發了一通根本沒人知情的火,一口氣哽在脖子處不上不下半天,思緒陡然迴歸茫然。那……現在該怎麽辦?“……”霎時段裴景心中一萬頭草泥馬奔騰而過,恨不得穿越迴去把愛因斯坦的腦子花錢借兩分鍾安自己腦袋上。直到自顧自地違心唾罵了無數遍這種企圖動搖他鋼鐵般意誌的行為後,才稍稍冷靜下來。自詡嚴肅地轉過頭,視線微微變了:“…………?”他自詡威嚴正直的聲音在下一秒就像崎嶇的山路一樣一百八十度拐了個歪。隻見江餒看似靜靜望著他,可那雙妖異的灰藍色眼眸像是蒙了層水霧。像顆晶瑩剔透的上等異色珍珠,沁著水珠要掉不掉地看著他,原本死死抓住段裴景衣袖的手也漸漸鬆開。想起從前種種,段裴景逐漸升起警惕——隻聽江餒啞著聲音說:“我會很害怕,哥哥。”段裴景可疑地沉默了:“……”還在說服自己:他害怕什麽,害怕有人來劫財劫色然後被他一巴掌拍死嗎?裝的,他是裝的。接著聽江餒垂著頭,眼看著眼淚就要掉下來:“我一看到那些東西,想到沒有人在我旁邊,我就很害怕。”這話就跟感覺有人拿針在他的心口紮了一下,泛起了密密麻麻的酸痛。段裴景一下子就怔住了。…………江餒偷偷瞄他一眼,見alpha沒反應,也沒有注意他的動作,更加來勁。學著瓊瑤劇裏的,抹著小眼淚:“哥哥……”段裴景神色微凝。……那句在奔走中無意間聽到的話猶如細雨般細細麻麻滲入進了段裴景的記憶。那副畫。到底是什麽?鄒平安,胡放的失蹤、江餒的失憶、布銳斯的態度,無數陰謀接踵而來。黑沉的疑雲聚集成黑壓壓的一層,壓在了他的心底。而這一切的始終,似乎都建立在江餒的失憶之上。可他本不用承擔這些,如果這一切都沒有發生的話,他至少也能夠……段裴景踟躕著,幾次抬起手又放下,最後歎氣。算了,他在這兒矯情個什麽勁,吃虧的又不是他,況且這房子本來就是他的。於是乎剛剛還斬釘截鐵義正言辭的人無奈妥協:“行行行,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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