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申墨看著兩隻手伸手去拿那本資料,視線落在了毫無反應的易誠身上,輕哼一聲。看來跟他一樣,早就調查過了。“個人經曆用顯微鏡都找不到問題,至於感情上……”徐申墨的表情很古怪,“調查報告顯示,他在簡樂之前沒有任何親密關係。”羅伊的初戀就是簡樂。濃密纖長的睫羽垂下,遮掩徐申墨眼裏的陰沉。一個完美到無懈可擊的對手,他最得力的助理被派到b國調查了快半個月,都沒找到羅伊半點可以攻擊的缺點,比他預想的要難搞的多。就一本資料,被周淩軒和陳熠同時捏住,兩人都不肯鬆手,用眼神要求對方退讓,最後周淩軒幹脆將厚厚的資料一分為二,粗魯地塞到omega手裏。話音落下,隻剩下一個alpha一個omega唰唰翻資料的聲音。徐申墨一閉眼睛,感覺他們兩個根本沒什麽用,還不如單獨約易誠……“別翻了,”易誠打斷兩人的動作,“想看可以拿迴家慢慢看。”“想想我們今天聚在這裏是為了什麽?”他把目光投向周淩軒,然後又看向徐申墨,眼神跟那晚在遊輪上一樣晦澀難言。周淩軒冷靜下來,將手裏的東西扔迴桌上。徐申墨用手指輕點著酒杯裏半融化冰球的動作也一停。“是,為了什麽?”陳熠看他們三人的樣子,一時覺得自己像個局外人,什麽也不知道,他用茫然的眼神看向周淩軒。被他看著的alpha嗤笑一聲:“簡樂不是你最好的朋友嗎?”“之前想辦法拆散簡樂和他男朋友的時候,不是因為你覺得簡樂的男朋友都好礙眼啊,他一談戀愛,就沒時間陪你了,一起出去玩也要帶著拖油瓶男朋友,像是要把簡樂從你身邊搶走一樣……”其實是簡樂和男朋友約會,陳熠非要插進去當電燈泡。陳熠這些沒眼色,上不了台麵的行為,周淩軒都覺得好笑。幼稚的omega,都二十幾歲了,還跟小時候非要和好朋友手拉著手上廁所一樣,離不開簡樂。簡樂就跟陳熠小朋友最心愛的玩具一樣,他玩其他玩具的時候可以放在一邊,但誰要是敢動,陳熠絕對毫不猶豫地扔下手裏的玩具,飛奔過來搶,大哭大鬧,撒潑打滾一條龍。陳熠冷哼一聲,不理周淩軒的調侃嘲笑。周淩軒說的的確是他以前的想法,他是這麽想的,所以挑撥離間,那周淩軒自己呢,看熱鬧不嫌事大,還要加進來跟他一起?“我們今天聚在這裏,當然是因為簡樂訂婚的事情啊,”易誠語氣平淡,細聽卻有些顫抖,像是壓抑著極其激動的情緒,“婚禮要在b國舉行,結婚後呢?”“他能跟認識不到半年的男人結婚,當然也能為了丈夫移民到b國去生活,簡叔叔和黎叔叔本來就到處旅遊,簡樂定居在哪國都一樣,等去了b國,逢年過節迴來幾天見見他哥就行了——”易誠垂首,看著自己放在桌下微微顫抖的手,扔下一句話:“好像也沒什麽,就是離開我們幾個而已。”易誠的假設成功讓所有人臉色變了。陳熠緊握的手已經把褲子布料揪得皺皺巴巴,甚至掐到了自己的大腿肉他都沒反應過來。易誠的假設太可怕了,更可怕的是這樣的假設真的可能變成現實!結婚之後,羅伊就會變成簡樂最重要的人,讓他把生活重心從海市轉移到b國去,直到徹底從陳熠的生活中消失,變成一個以年為實踐單位見麵問候的“好朋友”。想到這樣的未來,陳熠不隻是害怕,已經是恐懼了。他跟簡樂小學的時候就認識了,一直到現在,十幾年的事件,除了江瀾以外,簡樂就是陳熠最重要的人,在他人生中占據太多的位置。而他對簡樂的友情,早就不知不覺摻雜了其他的東西,現在才發現變了質。如果要用其他詞形容陳熠見到簡樂跟男友相處時的煩躁不爽,那這個詞可以是嫉妒。簡樂是他的,所有的好,所有的包容都該給他,一分一毫都不能分給別人。徐申墨周淩軒他們,陳熠忍了,認下了。但是現在,簡樂居然要為了一個alpha離開他?!這跟拋棄,背叛有什麽區別?!絕、對、不、可、以!簡樂絕對不可以拋棄他!陳熠緊握的雙手,指甲已經深深嵌進的肉裏,掐出血印。想起自己之前的想法和終於明白過來的情感,陳熠一咬牙,“簡樂不能離開我,他絕對不能跟那個alpha結婚——”要結婚也隻能跟他結!第30章 陳熠發話了,周淩軒接著說:“他當然不能現在就結婚啦——”“大學畢業到現在,才玩了幾年,才二十六,離三十歲還有好幾年……”“簡樂那麽早結婚幹嘛?”周淩軒還想裝作瀟灑浪蕩,對好朋友這麽迫不及待想踏入婚姻的墳墓表示鄙夷,上揚的嘴角在看到徐申墨看戲一樣的眼神,凝滯在臉上。“簡樂又不在這,你演給誰看?”對自大狂妄的alpha忍無可忍的omega開口嘲諷。“行啊,那等簡樂三十歲正式舉行婚禮的時候,你可別跟那天在船上一樣,火燒屁股一樣把簡樂扯走——”被當麵嘲諷,周淩軒的臉上浮現怒色,嘴角壓了下去,看著徐申墨的眼神讓人不寒而栗。“收好你的信息素!”陳熠喊叫,被周淩軒因為怒火溢出的信息素壓迫的難受。徐申墨也感覺到了,但絲毫不肯示弱,側目看向易誠:“真搞不懂你為什麽把他也叫來!”本來他隻約了易誠一個人,結果易誠轉頭就叫了周淩軒,連帶著陳熠也來了。易誠垂眸沒說話,餘光撇到對方拿著酒杯起身,也站起來跟了過去。周淩軒和陳熠被留在沙發處,氣氛反而輕鬆不少。在陳熠麵前,周淩軒才真的不裝了,拿起桌上一瓶洋酒直接仰頭灌。陳熠換到離周淩軒最遠的位置,也給自己倒了杯酒壓驚。兩個最能玩最臭味相投的ao各自喝著酒,半晌,陳熠摩挲著酒杯開口:“我以為就你叫我來,跟以前簡樂新交了男朋友一樣……”調查對方,找對方的岔子,想辦法拆散他和簡樂。結果周淩軒的迴答卻是:“是啊,是還跟以前一樣啊——我叫你來就是為了這個。”他把酒瓶重重放迴桌子上,接觸處發生清脆的一聲響聲,然後重新拿起關於羅伊的調查資料,眼神陰沉:“光遊輪上他背著簡樂,威脅我們,我就不信這個家夥真的跟調查資料上的一樣!”“夠會裝,夠會演而已!”陳熠瞬間想起船上發生的事情,看著資料上羅伊的名字,眼神變了。徐申墨跟易誠一前一後走到這層樓的另一邊的房間裏,房間裏沒開燈,但是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燈光璀璨,亮如白晝的繁華夜景,房內光線隻是昏暗。沒人開燈,兩人直接走到落地窗前,並肩站立,一陣靜默,似乎都在等對方先開口。徐申墨抱臂,淡定自若,打定主意等對方先開口。結果的確是易誠先開口。他問了一個問題。“那天在船上,我對簡樂說的話,你聽到了多少?”alpha扭頭垂眸,直視身側omega的眼睛,眼神銳利。徐申墨隱沒在陰影裏的臉上,掠過一點笑意,迴答道:“從‘簡樂,你為什麽要非要跟alpha結婚’開始。”那就是全都聽到了。易誠垂眸,眼底陰沉晦澀。徐申墨現在知道了,人無語至極的時候,是真的會笑出來。簡樂是他放在視線裏的首要觀察對象,而企圖靠近簡樂的人自然也會進入徐申墨的視線範圍。但是在簡樂轉班來到他們身邊之前,徐申墨已經知道易誠是一個什麽樣的人。易誠在他眼裏是一個“表裏如一”的人。從內到外,都是一樣的冷漠,疏離,在自我和其他人之間豎起了一道無形的屏障,讓人難以接近。直到簡樂出現,那道屏障被它的主人打開了口子。易誠那些自以為隱秘的接近,拉近關係,對簡樂跟其他人不同的優待,在徐申墨眼裏無處遁形。在他不知道的時候,易誠就喜歡上了簡樂,這是徐申墨觀察後得出的結論。然後,易誠就跟他一樣,當了簡樂快十年的好朋友。就算徐申墨先開始沒把易誠對簡樂偽裝成友情的愛情當迴事,後麵也開始好奇了。——因為他想不通,易誠既然喜歡簡樂,喜歡到十年裏看都不看其他人一眼,為什麽高中到現在都不付諸行動,結果等簡樂訂婚了,易誠才跟夢醒了一樣,反應過來。這個徐申墨怎麽也想不通的問題,在遊輪上得到了答案。表麵上對簡樂未來婚姻穩定性的擔心和建議,側麵卻透露出易誠自己內心最真實的想法。——讓徐申墨隻覺得易誠暗戀十年的深情是一個無比可笑的笑話。但嘲笑的話先留在心裏,易誠現在還是他最看好的合作對象。既想讓簡樂解除跟羅伊的婚姻,自己又不想跟簡樂結婚。跟自己利益目標一致,且沒有競爭傾向。徐申墨就沒遇到過這麽完美的合作對象。“等簡樂跟那個alpha分手後,我會想辦法讓簡樂跟我結婚——”怎麽樣,是不是完美滿足你自己得不到簡樂,又不想讓其他alpha跟簡樂在一起的想法?易誠喉結輕輕滑動,沒有說話,默認了徐申墨的提議,同意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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