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霽......餘霽他不想讓我留下這個孩子。”顧青懸瞬間想通了,原來是花燈節那日的對話。這聽著罪魁禍首好像還是他自己?“你弄錯了,他不是這個意思。哎,總之這就是個誤會。”他解釋了一通,卻見靈均依舊呆呆地看著他。顧青懸歎了口氣。也對,他對幻瞳術控製下的靈均說什麽,當務之急還是趁此機會弄清楚靈均身體的真實情況。他沉著臉又將手指搭上靈均的手腕,剛才他隻是粗略地判斷出了靈均有孕,還未細細診斷過。誰知這一診就是好一會兒,其間他的表情變幻莫測。“怎麽可能。”“這種脈像......當年他是怎麽活下來的。即使勉強活下來,平日也要承受很多痛苦。”顧青懸忽然迴憶起了很多細節,比如楚餘霽特地讓魯大師給靈均布置的恆溫法陣。以他剛才的判斷,靈均確實會比一般人要畏寒,一到潮濕的天氣,甚至會渾身疼痛。可當初他隻覺得是這人矯揉造作,楚餘霽是因為關心則亂才投入那麽多珍貴的材料設置了個雞肋的法陣。現在迴想起來,那個時候的他是多麽高傲。明明什麽也不知道,卻高高在上地以己度人。“還有這喜脈,也不像是生子丹所致。倒像是自然受孕,可是我從未聽說男子可以自然受孕。”顧青懸皺著眉,光是把脈,他還有些不確定。“你去床上躺著。”靈均聽話地平躺了下來。“好像這場景更容易叫人誤會了。”顧青懸苦笑一聲,“但事已至此,也沒有辦法了。”他這樣說著,輕輕地從下擺將靈均的衣服掀了起來,露出了一小截雪白而柔軟的肚皮。因為月份還不大,靈均身體上的所有變化幾乎微不可見。隻能看出他腹部的青色筋絡更清晰了些,膚色也因為激素的作用而更顯溫潤,恰如上品的玉石。顧青懸深吸一口氣,將手覆到了上麵。他的手常年握著藥杵磨藥,手心與指間關節處的繭子要比一般修士厚一些,粗糙得很。他怕弄疼靈均,隻敢輕輕落在那一片雪白上,不敢用力。如他所想的一樣,入手是一片溫熱而柔軟的觸感。溫香軟玉......他的腦子裏瞬間迸發出無數遐想。顧青懸閉了眼,盡力將雜念摒除。他的手漸漸覆蓋上了一層靈力,輕輕地在靈均腹部滑動探查著。少頃,他唿出一口氣,迅速得掀下衣物將那片雪白蓋住。“一切都很正常,竟真的是自然受孕。”“若是他的身子康健,自然受孕之下,倒是能順利生下這個孩子。隻可惜......”顧青懸搖了搖頭,惋惜地做出了判斷。“他的身體底子不足以撐到那個時候,即使是每日進補,他的身子也隻能吸收有限的量。最多三個月,這孩子就會保不住,他自己也會因為孩子生長發育吸取的養分而元氣大傷。倒不如現在就用藥......”“不。”眼前的人忽然發出了一聲微弱的拒絕。“你說什麽?”顧青懸驚疑不定地看過去。“不,要,不要。”靈均依舊躺在床上,仰麵機械性地重複著。看來還處於控製之下。但是每次一提到與孩子有關的事,他都會表現出異樣。顧青懸想了想,隻能將此歸結為在某幾個瞬間,靈均的情緒足以讓他突破天境修士所設下的桎梏。他心情複雜。對他來說,這個孩子就這麽重要嗎?若是這麽重要,怕是根本不可能說服他主動放棄。即使先斬後奏,他知道真相後恐怕也承受不了。到時候......顧青懸的眼前浮現出一個躺在床上的身影。她的懷抱有著好聞的氣息,就像被子在陽光下曬過以後的味道,是溫暖和香甜的,是他整個童年中唯一的美好記憶。他緊緊地抱著她,請求她為了他再堅持堅持。她將手覆在他頭頂,眼神溫柔。他以為那是她的承諾,可她依舊像一朵花一樣,逃脫不了從枯萎到凋零的命運。年幼的顧青懸那時才知道,原來醫聖穀的醫術也救不了所有人,特別是心已經死去的人,肉//體也會隨之慢慢地沒入塵土之中。他害怕麵前的人也會這樣。總之......他今天破例用了幻瞳術,知道了幾件重要的事,卻發現每一件都讓他無從下手。顧青懸歎了口氣。既然無法徹底解決問題,能減輕一些靈均的痛苦也好。其他的,還是等楚餘霽迴來再說。“剛才你說近日食欲不振,除了這些,你還有哪裏不舒服嗎?”他未察覺到,他的語氣已不似之前的生硬,而是帶著十足的柔和。靈均慢吞吞地迴答,“聞到一些東西、想吐,經常覺得沒什麽力氣,想睡覺。”嗜睡是孕早期的正常反應,但也不排除是因為攝入的營養不足,剛才都說食欲不振、又有孕吐的情況了。顧青懸的目光落在靈均平坦的小腹上......雖然現在還沒顯懷,可畢竟現在是雙身子了,需要多多進補。他起身,先去桌前寫了個孕期補身體的藥方,然後略作思考,又刷刷刷地寫了好幾個食譜。“油膩的東西怕是會讓他吐得更厲害,這些都是清淡易消化又有營養的,一會走的時候順便把這個送去廚房。”他將方子壓在桌上,又走了迴來。“除了剛才所說的,身子可還有其他的不適?”顧青懸繼續問道。“很酸,很脹。”“哪裏酸脹?”顧青懸的視線順著那隻移動的手,緩緩落到......他扶額,麵露尷尬,“雖然之前從醫書上知道這也是正常現象,用熱敷,還有,咳咳,按摩可以緩解,但這,該讓我如何......”“實在酸脹得厲害嗎?”“疼。”靈均的眼裏一片純然,“夜裏會壓到,不知道用什麽姿勢睡覺舒服。”“那你想讓我幫你嗎?”顧青懸問道。隻是他自己心裏也清楚,這話看似詢問,實則是誘導。處於幻瞳術控製下的人,隻會有下意識的反應,至於其他的東西,比如倫理道德、禮義廉恥,那是會被全然忘記的東西。問題出口的那一刻,他便已經知曉了答案。隻是......他心裏始終還是過不去那一關,他需要有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去支撐他去做接下來的事。“想,不疼。”人偶果然乖巧地迴應了他。“那可是你自己說的。”顧青懸眼神微暗。嘴上那麽說,他卻知兩人之間,被控製的靈均是純然的、無辜的,而他才是那個陰暗而被卑劣的那個。“坐到我膝上來。”......顧青懸好像做了一個美好的夢。夢中,他行走在雪原之上。他的眼中、他的鼻尖,到處都是輕盈而細膩的雪,潔白無瑕,純淨得仿佛能淨化世間一切塵埃。鼻尖觸及近處,似乎還能聞到這雪中帶著清冽的寒梅香氣。他拾起那兩捧雪,心中少有地有了一種孩童得到心愛之物的喜悅。托在掌心,以掌心為紙,以指節為筆。他將這捧雪勾勒出各式各樣的形態,或輕盈如絮、或圓潤如珠。隻可惜冬日裏的溫暖既珍貴又致命。灼熱的體溫漸漸滲透進那捧溫潤之中。它們開始緩緩融化,化作涓涓細流,沿著他的指縫滑落,最終在掌心匯聚成一灘清澈見底的春水。顧青懸將臉埋入其中,感受著那溫暖和柔軟的觸感。此時此刻,他竟久違地有了一種迴到熟悉之人的懷抱之中的感覺。第36章 說服顧青懸幾乎要溺斃在這樣溫軟中。所有的感官幾乎都被那人清甜的氣息填滿。但不夠, 還不夠,他還想再與他靠近點。抱緊他, 吞食他,將他徹徹底底融入到自己的骨血之中。跨坐在他腿上、正麵朝著他的人忽然發出一聲微弱的輕哼,垂落在胸前的青絲掃過顧青懸的臉頰,讓後者感到一陣癢意。——但這也順利喚醒了處於某種病態著迷狀態之中的顧青懸。他喘息著直起身,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的景象......這是他做的?麵前的人衣衫被解了大半,鬆鬆垮垮地往後堆疊在臂彎, 胸前遍布著紅痕與晶亮的水跡。他竟趁那人被幻瞳術控製著的時候,做了這等禽獸不如的事!大概因為被幻瞳術消耗了精力,靈均剛從控製下脫離, 就昏了過去。頭無力地向下垂著, 身體向前倒去, 下巴落到顧青懸的肩頭。顧青懸迴過神來, 趕緊接住人, 將人放迴床上。隻是那溫軟的觸感從懷中離開時, 他心裏終是戀戀不舍的。但這種感覺異常古怪,他竟是眷戀的,就像是被迫早早離開母親懷抱的孩童一樣。顧青懸從袖中拿出一方布巾與一罐藥膏, 先用術法將布巾打濕,細細地將他留下的痕跡擦去了一部分,然後又用指尖蘸了藥膏, 點塗在紅痕處。指尖撫過他剛才觸碰過的地方,熟悉的燥熱再次從身體的深處湧起。他深吸一口氣, 硬生生地忍著身體的反應, 抖著手將藥上完了。藥膏很有效,很快被皮膚吸收。顧青懸眼見著那處的紅痕消失, 立刻將靈均的衣服扯過來遮住那片晃眼的雪白,並且將扣子也一顆一顆地扣好。做完這些,他感覺全身的力氣幾乎都要被抽空了,緊繃的精神狀態下,額角更是突突地跳著,傳來一陣脹痛。剛才究竟是怎麽迴事......顧青懸看著床上睡著的人,心緒千變萬化。他痛恨剛才的自己,卻也對那種沉溺於欲/望的感覺有幾分懷念。他對靈均也有幾分恨意,恨他勾引自己,差點陷自己於萬劫不複,但同時,他又對靈均產生了一種深深的愧疚。畢竟在幻瞳術的控製下,擁有自我意誌的人隻有他一個。是他......趁人之危。截然相反的念頭在顧青懸腦子裏打架,幾乎要讓他錯亂。“對不起。”他忽然說道,“是我對不起你。”在這一瞬間,他生起了一個瘋狂的念頭——他想對靈均負責。即使靈均是有夫之夫,但這與他碰了他的身子,壞了他的貞潔並不矛盾。他忽然不想解開花燈節那日楚餘霽與靈均之間的誤會了。一絲陰暗在顧青懸的心中悄然而生。剛才他也看到了,靈均覺得楚餘霽不允許他生下這個孩子,整日悲傷又惶惶。若是他在這個時候跳出來,表現出千萬分的理解,那靈均說不定會願意跟著他迴醫聖穀。對,他記得醫聖穀還有一株兩百年才成熟一次、一次隻結一顆果子的玉髓靈桃,一般會送給曆任穀主夫人做聘禮。算算時間,這一輪的果子應該也會在最近成熟。若是他能在這個時候帶靈均迴去,這果子雖然也不能保住靈均腹中的孩子,但恰好能填補他的身體虧空。但前提是......靈均願意。顧青懸想到靈均被控製之前自己那番咄咄逼人的舉動,苦笑一聲。若是什麽也不做,他怕是要被防備到底了吧。那就請他再原諒他一次吧。......好舒服,渾身像在溫水裏浸泡過一樣。什麽時辰了......不對,他是什麽時候睡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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