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冬雪,我們似乎中招了”彭燦停下腳步,眉頭輕蹙,警惕的看著四周,走了這麽久,按理說都已經到了木屋,可是現在木屋依然在不遠處的位置,似乎她們一直在原地踏步一樣,馬小玲還在昏迷的狀態,不管怎樣,現在的情形對她們三個人來講,都是非常不利的。


    吳冬雪小心翼翼的將馬小玲放在地上,掐指看了看四周,臉色倏然一邊,聲音有些急促的道:“我先安置好小玲,你小心一點!”


    吳冬雪掏出布袋裏的五色令旗,插在馬小玲的周圍,這才起身,拿出判官筆,開始淩空畫符。


    這次的符咒很快就收了尾,輕輕一點,綻放著萬丈光芒的符咒飛了出去,在半空中和一座無形的壁障撞到了一起。


    下一刻隻覺得地動山搖,似乎整座山都要被炸成碎末一般,心好似突然就似坐跳樓機一樣,升到了頂端,不知道下一刻會是什麽樣子。


    好在這感覺不過持續了一個唿吸的時間,等兩人抬頭去看,才發現木屋早就在自己身後了,而目前三人所處的位置,居然在後山之上。


    借著月色望去,才發現四周都是密密麻麻的土包和石碑,偶爾有一些藍色的磷火漂浮在空中,像螢火蟲一般,四處飛舞。


    還記得大爺說過,他們祖祖輩輩都埋在後山腰上,這裏不會有其他的村落,這麽大規模的墓地,不是祖墳是什麽?


    “祖墳?”彭燦失聲開口,發現自己尖銳的聲音在這安靜的夜裏特別唐突,連忙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躡手躡腳的看了看四周,壓低聲音道:“這鬼不是受傷了麽?怎麽還這麽大手筆將我們引到這裏?”


    “沒什麽好奇怪的,這裏陰氣重,鬼大多都是眥睚必報的,我們三番兩次要收它,它記恨在心裏也是很正常的,不過我總覺這事情沒有眥睚必報這麽簡單”吳冬雪語氣有些凝重。


    彭燦摸了摸自己的右眼,原本已經停歇的右眼,在吳冬雪的話語剛落音後再次跳動起來,想了想,不禁有些擔心,問道:“一開始我沒太在意,但是現在我必須得給你說實情,我的右眼現在跳的特別厲害,我懷疑,這裏有比那鬼更厲害的東西!”


    “先別妄下結論,你還記得大爺說過的話麽?他說村裏有將近千人!”吳冬雪蹲下身子,仔細的看了看腳下的土地,摳了一小塊出來,在指尖撚了撚,又放到鼻子下麵嗅了嗅。


    彭燦臉色大變:“你是說千人陣?”


    “也不是不可能的,畢竟被點天燈的人如果真有點本事也不是做不出來的!”


    “可是大爺不是說他們是冒牌的嗎?”


    “我之前也是這樣認為的,可是現在不是了,你看看這裏的土地!大爺說有一處的墳頭很濕潤,我一直以為隻有一處墳頭特別濕潤,是聚陰之地,在墳地出現是很正常的,可是現在我們腳下的墳頭卻依然是幹燥的沒有一絲水分,怎麽會單單隻有一處墳頭是濕潤的?”吳冬雪拍了拍手掌,朝著四周打量。


    “如果是個*oss,兩個略有本事的人搞不定也是正常,就說後卿我們搞的定嗎?彭燦,你讀的那些遺本都讀到哪裏去了,我現在的話都說的這麽明白了,你還沒看出來嗎?”吳冬雪沒好氣的道。


    彭燦望著遠方神色有些陰晴不定,壓低聲音緩緩說道:“我不是沒看出來,我隻是不太願意相信,才出來了一個後卿,你告訴我旱魃又要出現了,這簡直就是滅世的節奏!”


    “我終於明白後卿說天下即將大亂,她活過來僅僅隻是一個開始是什麽意思了”吳冬雪自言自語道。


    彭燦驚疑不定的看著吳冬雪:“你什麽時候發現是旱魃的?”


    “來的時候說是大旱,我就有點懷疑了,可是進來之後被樹林迷惑了,我一直以為是那兩個被點了天燈的鬼做的,可是現在就算發現也遲了,今晚發生了太多事情,從那隻會晉級的僵屍出來的時候,我就意識到事情不對了,現在追到這墳頭這裏,我才能確定下來!”


    彭燦臉色有些蒼白,捂著自己的右眼,有些無力的道:“別告訴我將臣和贏勾也會出來,難道他們真想滅世不成?他們不是女媧的手下嗎?女媧難道不管這件事情嗎?”


    “也許上古流傳下來的事跡並不是真相,我不相信後卿她們能自己活過來,肯定是有人幫他們,活過來一個也許是巧合,可是這才隔了多長的時間,旱魃又出現了,總覺得我們似乎陷入了一個陰謀”吳冬雪深吸一口氣,想想最近發生的事情,有些不寒而栗。


    “我覺得我們並不是這陰謀的一個契機,你想想這些事情,就算換成別人,該發生的也一樣會發生,我們隻是不湊巧被攪和了進來。”


    “也許貴人知道一些內幕!”


    “她?你為什麽會這樣覺得?”


    “唔……她和後卿認識,不說她的立場如何,起碼知道一些我們所不知道事情,我覺得這件事情可以問問貴人,也許我們能得到一個準確的答案。”


    彭燦沉吟片刻,望了望躺在地上的馬小玲,心中一動:“醒了就起來吧,地上這麽冷,凍壞了可就不好了!”


    原本處在昏迷狀態中的馬小玲幽幽的張開了眼睛,對上吳冬雪有些驚訝的神色,歉意的勾了勾嘴角,想要起身,牽動了左邊的鎖骨,痛的馬小玲當場就叫出聲來。


    “怎麽啦?沒事吧?”彭燦低頭打量了一下馬小玲。


    馬小玲捂著自己的鎖骨,神色痛楚:“怕是傷到骨頭了,我們趕緊下山吧,將這些事情報給上麵,眼下已經不是我們這種能力的人可以插的上手的事情了。”


    “你和貴人到底怎麽了,上次你不是去找她了嗎?為什麽感覺越來越糟了?”彭燦忍不住開口問道。


    馬小玲冷著臉起身,捂著自己的鎖骨,秀眉輕蹙,一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表情,冷冷的道:“我不想談這件事情,如果你們想要留下來,那我明天天一亮就會下山!”


    “好,不談這事,那你在這裏休息一下,等我把這隻該死的鬼抓住,我們明天一天下山!”彭燦丟下一句話,從布袋裏掏出金羅盤。


    羅盤的指針卻是指著北方一動不動,是那鬼在北方還是這羅盤壞掉了?


    彭燦捏著羅盤,望著北方密密麻麻的石碑和磷火,咽了咽口水,望了望吳冬雪,輕聲道:“北方,要過去嗎?”


    “嗯,一起去吧,小玲,你可以在陣旗裏休息!”


    馬小玲搖搖頭,起身將陣旗拔起來,遞給吳冬雪,眼神帶著些許疲憊的望著北方:“不用了,趕緊抓完迴家吧,我累了!”


    馬小玲亦步亦趨的跟在吳冬雪和彭燦身後,手中捏著伏魔棒,肩膀處的刺痛讓她沒有辦法擊中精力思考,看來迴去的第一件事就是找木醫生看看自己的鎖骨,眼下疼的這麽厲害,說不得都斷了,一想到這裏,馬小玲就覺得刺痛排山倒海的席卷而來,那折磨人的感覺恨不得讓她當場將自己拍暈過去才好。


    “嘿,孽障,居然敢明目張膽的在石碑上等我們,看來是準備好殺陣了嗎?”彭燦氣唿唿的指著不遠處盤坐在石碑上唿吸吐納的透明影子,赫然就是那個三番四次逃脫的鬼。


    彭燦氣唿唿的帶著拳套衝了過去,那鬼聞到了彭燦的氣息,嚇的一溜煙的鑽入墳墓裏邊消失不見。


    “龜兒子,居然敢在你姑奶奶眼皮子底下逃跑”彭燦咬牙切齒的罵道,心裏的怒氣未消,看著一旁的石碑,抬腳用力踹了過去。


    石碑頓時四分五裂的飛了出去,吳冬雪一臉的愕然,轉頭不悅的看著彭燦,語氣有些嚴厲:“你怎麽能夠這樣?這是對死者不敬你知道嗎?”


    彭燦訕笑著摸了摸自己的頭,無辜的道:“我就輕輕的踹了踹,怎麽可能會碎的這麽誇張……”


    話語剛落音,在場的三個人頓時驚住,互相對望一眼,連忙急速往後退去,彭燦再怎麽也隻是一個女人,怎麽可能將這石碑踹的四分五裂還飛了出去,隻能說明一點,這石碑被動了手腳,而這石碑的下場則是某個機關的開啟。


    果不其然,三個人倒退了不過一個唿吸的時間,那墓地突然發出一陣爆裂的響聲,下一刻塵土飛揚,空氣中霧蒙蒙的讓人什麽也看不清,三人連忙背靠背的貼在一起,每人拿著符紙和武器舉在身前,警惕的等待著灰塵慢慢的飄落。


    麵對墓地的吳冬雪率先驚唿出聲:“棺材,是棺材!”


    “什麽?”彭燦和馬小玲連忙轉身,隻見那墓地上憑空多了一個黑漆漆的棺材,冷冷的月色照不亮這棺材,似乎光線被這棺材吸收了一樣。


    馬小玲抿了抿嘴,眼下這情形和後卿出世的樣子格外相像,望了一眼彭燦和吳冬雪,發現兩人眼裏滿是從未有過的凝重,心不由得一沉,看來今夜注定了無法平靜下來。


    三個人都是經曆過一場惡鬥的人,或多或少都受了點傷,眼下又碰到這麽強大的對手,馬小玲心裏一點底都沒有。


    捏了捏手中的伏魔棒,馬小玲緩緩的朝著棺材挪了過去,吳冬雪和彭燦見狀,均是下盤微沉,分開守護在了馬小玲的兩邊,以防有什麽不測。


    馬小玲伸手摸了摸棺木,又放到自己鼻尖聞了聞,這才小心翼翼的開口道:“奇楠木,和後卿的棺材是同一個種木料。”


    “開館嗎?”彭燦屏息凝神的問道。


    吳冬雪慎重的望了望馬小玲,又呆呆的看了看眼前的棺木,點了點頭,用微不可聞的聲音緩緩道:“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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