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輛黑色的大眾停在了私家菜館,一個身穿休閑服的男子,恭恭敬敬的將馬小玲迎上了車,上了車才發現方先生居然也在。


    方先生看著馬小玲歉意的笑了笑道:“對不起,這裏人比較多,我怕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嗯”馬小玲點點頭,拿出見鬼眼鏡戴上,在方先生驚恐的目光中默默的看了幾眼,然後若無其事的將眼鏡收迴,笑道:“看來方先生應該是搬家了。”


    “嗬嗬,還得謝謝小玲,不過小玲,去學校之前,能不能先去我朋友那裏看看?”方先生搓了搓手掌,一臉的靦腆。


    “你朋友也出事了?”馬小玲挑了挑眉,怎麽這事情一波接一波。


    “沒有,就是小孩發燒了”方先生嗬嗬的笑了笑,臉色有些尷尬。


    “發燒了去醫院啊,找我做什麽”馬小玲失笑的搖搖頭,這人怎麽這麽糊塗,果真是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嗎?發燒也懷疑這懷疑那的。


    方先生苦笑兩聲道:“本來請了醫生,但是老爺子總是不放心,又恰好聽到了我的事情,所以就希望你能過去一趟。”


    “不管有沒有,我的出場費一直都很高,這個你應該知道!”馬小玲笑意吟吟的望著方先生。


    方先生原本緊張的心,頓時就放下來,笑道:“放心,隻要是錢的問題,那都不是問題,老爺子唯一的一個孫子,肯定是寶貝的。”


    方先生見馬小玲點了點頭,連忙吩咐了司機朝著另一條大道開去。


    剛剛入了門口,馬小玲就覺得渾身一陣寒意,警覺的抬頭,見天空依然晴朗不禁有些遲疑,什麽時候自己的觸覺變的這般靈敏?


    對了,自己昨晚似乎肚子疼的死去活來,最後痛的昏過去了,今早起來的時候,也沒想到這些,現在想來,讓人有些毛骨悚然,似乎有些記憶突然丟掉了一般。


    難道是那蛇膽起了效果?想想應該是,看來婉兒確實對自己沒有惡意,要不然,自己今天也不會好好的躺在床上了,不過早上起來的時候,似乎沒有看到王貴人?算了,不想了,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想想應該也不會到處亂跑,畢竟有婉兒在。


    “馬小姐的到來真是令寒舍蓬蓽生輝啊”一個年入古稀的老人,從屋裏走出,老人一頭銀發,穿著一身青色的中山裝,精神抖擻,一點都沒有這個年紀的老人應該有的體弱。


    這老人應該是個練家子,這麽大年紀了,下盤還這般穩健,行走時候步步生風,背脊直挺挺的,一看就是久居上位的人。


    “老爺子你好”馬小玲看著偌大的庭院暗道,我不來貴舍,貴舍都是蓬蓽生輝啊!


    “好好,趕緊過來看看我家寶貝孫子,連續打了兩天的吊針,這燒一點都沒好轉,夜裏老是莫名的哭,也不知道為什麽。”


    馬小玲笑了笑,頗有深意的看了看一旁站立的方先生,順著老者的手朝著裏屋走去。


    方先生失笑的搖了搖頭,扯了扯老者,在老者耳邊說了些什麽,老者豪氣的大腿一拍,聲音如雷道:“放心,隻要能醫好我孫子,錢都不是問題。”


    進了裏屋,才發現裏屋有一個氣質非凡的女人,這女人正哄著哭鬧的小寶寶,一臉的憔悴,眼眶有些浮腫,一看就是剛剛哭過的樣子。


    馬小玲進了這裏屋,就覺得身上的寒意更重了一分,這青天白日的,居然還敢出現,真是不要命了。


    屋裏的女人吃驚的看了看馬小玲,剛準備出聲,又看到隨後進來的老者,乖巧的又將目光轉移在寶寶身上。


    “將這寶寶抱到院子裏去曬曬太陽。”馬小玲看了看老者。


    “不行,醫生說不能吹風受涼”女人很是緊張的出聲,發現寶寶的哭鬧更是厲害了,連忙又伸手輕輕的拍哄起來。


    “醫生醫生,別跟我提醫生,醫生過來了兩天,有治好嗎?再這樣下去,怕是要燒糊塗了,真是婦人之見,還不聽馬小姐的,將寶寶抱出去曬曬太陽。”老者一揮手,不耐煩的吼道。


    女人不甘的看了看馬小玲,又望了望老者,咬咬牙,無奈的將寶寶抱起來,擦身而過的時候,狠狠的瞪了馬小玲一眼。


    馬小玲無所謂的聳了聳肩。


    說來也奇怪,這寶寶一接觸到太陽,頓時就不哭鬧了,隻是哭鬧的久了,偶爾抽搭一下,卻總算是安靜了下來,也許是累了,將臉埋在婦人懷裏,隻是一小會,就沉沉睡去。


    老者驚訝的跑來,望著熟睡的孫子,眼眶都有些微紅,喃喃道:“兩天了,兩天了,終於可以休息了。”


    “這麽說,這裏真有髒東西?”老者看向馬小玲的目光陡然淩厲起來,戎馬半輩子的煞氣讓馬小玲心裏一緊。


    “確實不幹淨,不過,還要先等等”馬小玲輕輕開口,帶上見鬼眼鏡,細細望了一圈,卻發現屋裏什麽都沒有,這麽短短時間能跑到哪裏去?一定是藏了起來。


    馬小玲望了望正呆呆的看著懷裏寶寶的女人,又看了看正一臉崇拜的看著自己的方先生,輕輕開口道:“方先生,麻煩你照顧一下寶寶,我怕是得借一下老爺子的勢。”


    方先生連忙點頭應允,老者看了看馬小玲,昂首進了裏屋。


    馬小玲目光一閃,沉吟片刻,道:“我從來沒問過米,不過□本相同,這一次,就為老爺子破例一次,老爺子,將寶寶吃飯的碗拿過來,順便拿一壺白開水和三支竹筷。”


    東西很快就被下人送了過來,馬小玲將門輕輕關上,這屋子的采光還是不錯,但是怕小孩被風吹到,拉上了厚厚的窗簾,此刻關了門,房屋裏隻能從窗簾邊上透出一點點的亮光。


    馬小玲掏出一根白色蠟燭,蠟燭約三寸長,身體上雕刻著金黃色的符咒,符咒雜亂無章,看不出什麽異樣,馬小玲伸手一揮,這蠟燭便燃燒起來,隻是這燭火不同於一般的蠟燭散發這黃色的光芒,一抹淡淡的青色燭火跳躍在燭芯上,細細看去,卻發現這火焰似乎根本就不是這蠟燭所燃燒而成的。


    老者看了看馬小玲手中的蠟燭,眼裏散發出一抹奇異的光彩,見了馬小玲徒手點蠟,心裏對這方麵越發的好奇了。


    蠟燭芯閃爍兩下,火苗似有風兒吹動一般,朝著一個方向傾斜而去,馬小玲屏息凝神,將見鬼眼鏡帶上,轉身將手中的蠟燭放在了地麵,蠟燭的燭火直勾勾的指著前方。


    馬小玲將嬰兒的小碗拿了出來,放在蠟燭的後麵,拿出礦泉水,對著小碗連續傾倒三次,每次傾倒少許,嘴裏念念有詞道:“一灑甘露水如熱得清涼,二灑法界水魂神生大羅,三灑慈悲水潤及於一切,一念升太清,再念皈虛無功德,九幽下旋旋生紫微!”


    咒語剛剛落音,馬小玲將水放到一邊,拿起下人準備的三支竹筷,當做焚香豎於指間,低聲喝道:“在不在,在不在,若是身在,甘露做糧,竹筷做香,起立!”


    馬小玲將三根竹筷輕輕的插入倒滿水的碗中,恭敬的態度如同在香爐裏上香一般,馬小玲鬆了手,就發現那三支竹筷赫然直立立的站立的在裝滿水的碗中,老者見狀大吃一驚,連連後退幾步,麵色似乎有些蒼白,胸口微微起伏,連帶深唿吸了好幾次,才壓下了心中的恐慌。


    白色蠟燭的燭火漸漸的不在傾斜,馬小玲抬頭一看,就見一個滿臉皺紋的婦人正一臉癡迷的聞著那碗水。


    馬小玲見狀拿出符紙,直勾勾的看著婦人輕聲喝道:“你是什麽人,報上名諱,死了之後不去投胎,留戀這凡塵做什麽?”


    “我,我叫劉春花,我隻是想看看孩子”老嫗一臉恐慌的看著馬小玲手中的符紙,不知道為什麽,她直覺性的覺得這符紙若是碰到自己,自己怕是就再也見不到孩子了,說話的口氣也充滿了悲哀之意。


    “老爺子,你可認識劉春花?”馬小玲餘光看了看一臉震驚的老者。


    “春……春花,她在這裏嗎?她在這裏做什麽?她要害了孩子嗎?我自問平生待她不薄,她為什麽還要來害我孫子?”老者一臉的震怒,這劉春花是他家的廚娘,年輕的時候就跟著自己,一輩子未嫁,老來孤苦無依,自己也念在這麽多年的感情,一並養了她的老,結果這劉春花卻恩將仇報。


    “沒有,我沒有,我隻是想看看孩子,我舍不得”劉春花連忙跪在地上,不住的向老者磕著頭,可惜老者根本就看不見她,也聽不到她在說什麽。


    “老爺子,你先別急,她隻是想看看孩子而已。”馬小玲歎了口氣,見老爺子氣的差點喘不過來氣,連忙上前拍了拍老爺子的背。


    話語一出口,那原本生氣的老者卻突然焉了下來,靜靜的看著蠟燭,良久才轉過身,抹了抹眼睛,輕聲道:“春花,你看完了就走吧,別讓孩子太遭罪了。”


    跪在地上的老嫗渾身一震,抬頭看向老者的時候滿目哀傷,隻是鬼沒有眼淚,若不然此刻的老嫗一定滿目淚光,老嫗看了老者良久,這才慎重其事的跪下朝著老者磕了三個響頭,又換了一個方向朝著屋外磕了三個響頭。


    馬小玲看不到外麵,但是心裏卻知道,這三個頭一定是給外麵的寶寶磕的,老嫗磕完頭念念不舍的看了看窗外,又朝馬小玲點了點頭,輕輕的閉上了眼睛,一抹白色的霧氣自老嫗身上散開,霧氣漸漸濃厚,將老嫗團團圍住。


    下一刻那霧氣卻憑空消失了,仿佛剛剛的出現不過是眼花所致,看來此人是受了往生路的牽引,這一次的出行真是有些簡單,不知道一會要去的學校會不會也這麽簡單呢?


    作者有話要說:最近的一件大事終於解決了,解決的瞬間,小奶隻覺得原本一直在額頭右角怎樣都不肯消去的一顆痘痘,瞬間就消失不見了~哈哈,小奶終於安心啦!


    感謝大家的不離不棄!感謝你們一直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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