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與他無關,不過是個擺在明麵上應付那些人的漂亮木偶,即使被注入靈魂,也該是淺薄又無用的。


    季越洲低聲,不帶任何情緒:「張助理應該和你說清楚了……」


    官方的話音止步在時虞扯住他領帶的動作上。


    時虞白皙纖細的食指微微勾著男人的領帶處,水潤的狐狸眼上下掃視著他。


    嘖,狗男人裝什麽裝?


    都要睡了還穿著整套西裝領帶,待會脫下來的時候能方便嗎?


    「你做什麽?」季越洲微微皺著眉頭,骨節分明的手鬆開平板,緩緩掐住她的下巴。


    他的手合該和他的人一樣矜貴,露出來的冷白手腕上戴著塊價值不菲的手錶。


    「季總。」


    聲音既軟且甜,好似能讓人骨子都酥軟下來。


    卸妝後白嫩無害的臉輕易便能讓人放下心防,不需要任何妝容依舊濃密的睫毛輕顫著,像是含蓄又隱秘的勾引。


    她的意圖昭然若揭。


    季越洲沉沉的黑眸好像已經看穿一切,無情地審視著她。


    時虞卻完全沒有被男人的氣勢唬住,反而稍稍使力,往外勾了勾他的領帶。


    俯身,使得曖昧的氣息噴灑。


    「季總,良宵苦短。」


    季越洲忽然就輕笑了一聲,掐住她下巴的手鬆開,往下,箍住她纖細的腰身。


    稍稍用力,兩人的方向就掉了個。


    時虞隻感覺天旋地轉之間,自己已經仰躺在大床上,而男人英俊的臉就在正上方。


    「不後悔?」男人的聲音低沉,像是某種古典優雅的樂器,保持著一如既往的韻律,隻有那雙黑眸泄露出他的不平靜。


    嘖。


    時虞抬頭,含住他的唇角,目光挑釁地看著他。


    唧唧歪歪的狗東西,自己找替身情人,睡個覺還得她主動!


    接下來時虞就來不及思考了,因為男人的氣息已經鋪天蓋地向她而來。


    「嘶!」


    昏昏沉沉之間,時虞感覺胸口一痛,男人黑漆漆的腦袋正對著她的胸。


    媽的狗東西,果然是狗,隻知道張嘴咬人,難怪長這麽帥都追不到女主!


    時虞將手插進季越洲的黑髮中,報複式的用力薅了一把他的頭髮。


    頭上傳來刺痛,季越洲從她胸口抬頭,他的金絲眼鏡早就被扔到一旁,沒有鏡片阻擋,漆黑的眸子裏欲、望清晰可見。


    就像是一頭餓久了的野狼崽子,想要將人生生拆解入腹。


    時虞眸光微閃,白嫩纖細的藕臂立馬如藤蔓一般纏繞住他的脖子,紅唇貼近耳朵,媚眼如絲:「哥哥,你輕點。」


    季越洲氣息陡然變沉,將人狠狠揉進自己懷裏。


    為了防止她的手繼續作亂,隨意扯過剛才扔到一旁的領帶……


    到最後時虞實在受不了,求饒幾次後才沉沉睡過去。


    季越洲看著女人睡著後終於安靜下來的睡顏,饜足地靠在床頭,點菸。


    季越州提出養情人本意是為了應付某些人,昨天被那邊的小動作擾得煩人,正好在宴會上碰到時虞。


    選上時虞原因很簡單,因為她那張格外漂亮的臉和淺薄可見的心思。


    今晚正好路過別墅,助理說她已經搬進來了,詢問他是否要留下,季越洲當時想著上來和她再說清也好,錢貨兩訖的關係,希望她不要升起其他的心思。


    但誰想到她主動引誘?又確實比初見時更加吸引人。


    季越洲前二十幾年一直專注往上爬,不近女色,此時親身體驗才知道為何世人總沉溺其中。


    他不是聖人,亦是芸芸眾生中的一員,也不能免俗。


    隻不過既然多了點其他關係,季越洲也願意給她多一點的優待。


    季越洲未曾忽略過對方那張漂亮的臉上肉眼可見的野心,既然如此就讓助理明日再給她些資源好了。


    至於情感?他不在意,她也不必妄想。


    季越洲也始終相信,錢貨兩訖的關係才是最完美的。


    星星點點的煙火在季越州指尖,他吸了一口,頹靡又迷人,分明做著俗不可耐的事情依舊像是中世紀油畫上最優雅的貴族。


    時虞聞著煙味,有點煩躁地睜開眼睛,在被子裏踹了季越洲一腳,語氣嫌棄:「把煙滅了。」


    貴不貴族的時虞不知道,她就知道煙味實在惱人。


    睡覺的時候任由她掐人踢人也就算了,這時候還敢踢他?就是這麽對金主的?


    季越洲已經在剛才的交鋒中意識到這個女人在擁有一身細嫩的皮肉和完美的皮囊的同時,並非如同初次見麵時表現得那般溫馴呆板。


    或許他應該教會她如何成為了一個合格的情人,畢竟她這身皮肉確實讓他愛不釋手。


    季越洲皺眉,眸色微沉地轉過頭——


    目光所及就是時虞嬌軟無力地靠在枕頭上,難受擰眉的模樣。


    隻見她半睜的眼睛水光瀲灩,黑色的長髮披散在身後,雪白的肌膚上星星點點,如同惑人的妖精。


    季越洲眸色一深,瞬間熄滅了指尖的煙,又重新覆上去。


    如何餵養漂亮金絲雀的問題先放一邊,現在應當是用餐時間。


    突然被吵醒,起起伏伏之間,時虞在心裏暗罵了無數句狗東西。


    剛開葷的狗東西!狗東西狗東西!


    時虞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天光大亮,身側沒有其他人,她忍著全身的酸痛裹著被子坐起來,低頭就看見胸口一片斑駁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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