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易的眉心輕擰,“這個我自然是清楚,我會努力的。”


    貝舒檬歎了一口氣,“爸,您就別為難大易了,大易夠努力的了!您遲早能瞧見成果的。大易說的沒錯,現在不代表未來,我們要看以後。”


    貝太初使勁哼了一聲,“說的輕巧,貝舒檬,到時候吃苦了可別來找我哭。”


    “能吃什麽苦啊?”貝舒檬嘟著紅唇,就以她貝家的勢力和錢財,就算薑易和她幾輩子不工作,都能花到自然老死,怕什麽啊?


    貝太初能不清楚自己女兒的心理了,他恨鐵不成鋼的說:“要是你母親還在,看你這個德行,不知道得多難過。”


    一提起母親這二字,貝舒檬心頭就是一陣憋屈和怒火,“您還好意思跟我提母親?”


    貝太初看著她的神情,沒再就著這個話題繼續說。


    薑易不知道他們之間到底有過什麽事情,打算之後再問。


    “貝舒檬,路是你自己選的,到時候哭了別怪我。”貝太初放下了狠話,喝完了咖啡起身就走。


    見他離開了,貝舒檬僵硬的身子也鬆懈下來,“抱歉啊,我父親說話就那樣,你別往心裏頭去。”


    薑易搖搖頭,表示沒事。


    “哎,他每次都這樣,特別喜歡自我為中心。當初我離開他那,就是不想受他擺布,他希望我能嫁給一個門當戶對的人,可是我不喜歡。”貝舒檬伸手拽了拽桌子上的桌布。


    薑易了然的說:“上流社會都是這樣的吧。”


    “不一定,不過有時候需要兩家聯姻促進一下生意,肯定會如此,我們家比較特殊,我父親有官職,所以……你懂得。”貝舒檬給了他一個眼神,“就好比白泠泠和紀南,當初他們就是定下過婚約的。”


    薑易恍然,“原來如此,不過要是互相喜歡還好,要是不喜歡的話,豈不是後半生都搭進去了。”


    “是啊,就是這麽個理。”貝舒檬苦澀的笑了一聲,“之前認識的一些朋友,都是這樣,被逼無奈的嫁了過去,感覺就跟古代聯姻差不多了,為了維持地位,為了鞏固勢力,我們都隻是犧牲品而已。”


    薑易伸手將她攬入懷中,“其實我覺得我很幸運,碰見了你,也能被你看上。”


    貝舒檬心頭有些小竊喜,“那是自然,偷著樂去吧。”


    “你母親和你父親……是怎麽迴事?”見氣氛差不多了,薑易問。


    貝舒檬的眸光一時之間有些悵然,似乎是在迴想著什麽,她長歎了一口氣,有些憂傷,這還是薑易第一次在她臉上看見這樣的神情,“我剛剛跟你說了,不少人都是勢力的犧牲品,我父母也是其中一對。我爸爸不喜歡我媽媽,可因為被逼無奈,就娶了進來,之後有了我。生我的時候,我媽月子沒坐好,落下一身的病,我爸那時候……”


    說到這,她頓了頓,似乎有些不忍心再說下去,或者是難以啟齒。


    緩了好一會,她才繼續說:“因為那時候我爸有了外遇,我媽媽很生氣,加上那時候事情多,我媽月子沒出就各種忙活,身體也就差了。在我一歲那年,我爸爸找的那個女人就登門了,公然挑釁我媽,我媽沒理會她。我爸爸當時每天早出晚歸,後來漸漸的連家都不迴了。”


    苦澀的笑了一聲,那些迴憶雖然她沒記得,但母親說的時候,她甚至覺得好像透過她的話看到了當時的場景一樣,看瞧見了母親等待父親每天望眼欲穿的淒涼神情。


    “我媽媽的身體一天比一天的差,一直用藥吊著。出事那年,是我十歲的時候,我爸爸有一天迴來,說要和我媽離婚,還說他在外麵養的那個女人早就有了孩子,隻是一直在外麵養著。”貝舒檬抬頭看著屋頂,可眼淚卻控製不住的從眼角流淌下來,“我媽媽當時沒說什麽,隻是一直沉默,我爸走後,她一下子就倒了。”


    “我當時很著急的讓管家把她送到了醫院,可醫院診治說是……她已經活不了多長時間了。後來,我媽沒過一個月就去了,而我爸……”貝舒檬冷笑一聲,語氣悲涼,“而我那個爸爸呢……就帶著小三和私生子,堂而皇之的走進了我貝家的大門!”


    語氣憎恨,眸光銳利,可想而知,貝舒檬有多麽恨他們。


    “我真的不敢相信。”貝舒檬眨巴好幾下眼睛,似乎是想控製眼淚,“我媽媽才走了不到半個月,屍骨未寒,我爸爸怎麽能這麽忍心……”


    薑易長歎了一口氣,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好了好了,都過去了。”


    貝舒檬繼續說:“後媽對我一點都不好,經常打罵我,當著我爸的麵,她好像很關心我似得,可我爸爸一走,她就欺負我……你知道嗎?我爸爸忙的時候,一個星期不迴家,而我呢,被關在一個小屋子裏,一天隻有半碗粥,半碗粥……一個星期後我從屋子裏出來,渾身上下就剩下一層皮了。”


    這些事情,連白泠泠都不清楚,是她隱藏在心靈深處,最黑暗的地方。


    她曾經跟父親說過,說後媽對她不好,可父親卻一直責怪她,說她撒謊。


    所以,她就看著後媽越來越厲害,越來越強勢,也越來越變本加厲的欺負她。


    “後來,我漸漸的長大了,我不想再那麽軟弱下去,我也想強勢,強勢到他們都不敢欺負我!果然,這是有效果的。再然後,我就離開了那,這麽多年也沒迴去,隻有父親在找我幫忙做事的時候,我才會過去。”貝舒檬抹了一把臉上的眼淚,笑著說:“其實沒錯,都過去了,真的是都過去了,是我自己放不下。每次提到我媽的時候,我還是會恨我爸,如果不是他,我媽媽也不會死……起碼不會死的那麽早。”


    薑易看著她強顏歡笑卻逞強的樣子,低低的道:“你吃了這麽多的苦,這都是我不知道的,我很開心,你能告訴我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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