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到底親了嗎”


    林逸之坐在沙發上看著薑書棟,就連劉公玄也投來了八卦的目光。百度,更多。


    薑書棟擺擺手,“我有女朋友了,不能做對不起她的事。”


    “嘖。”


    林逸之恨鐵不成鋼,劉公玄從倫理角度上表示佩服,實際上也多少帶點酸。


    “然後呢,你們又去哪兒了”


    薑書棟臉上一紅,他沒主動可是徐茹兒挺主動,隻是沒有說出來而已。


    陪著徐茹兒逛完街之後,薑書棟手裏拎著大包小包的衣服,而徐茹兒則拎著零食。


    看她天真爛漫的模樣,完全沒有在拍賣會上的那般精致以及不符合年齡的成熟。


    放下了富家女的架子,倒是挺好相處的。


    “然後去維多利亞港轉悠了幾圈,還挺好看的。”


    “我和神棍也去了,早知道碰個頭啊。”


    劉公玄擺擺手,“讓你去當電燈泡沒見人保鏢都沒帶嗎。”


    林逸之幡然醒悟,“那倒也是。”


    就在這時,薑書棟手機短信提示音響起。


    本以為是徐茹兒發來的,沒曾想居然是薛玉凝。


    看完短信,薑書棟收起了笑容。


    林逸之見狀問道,“出啥事了。”


    “晚上有點冷,陪我喝點酒吧。”


    林逸之正要問,劉公玄連忙給他使了個顏色。


    酒過三巡,薑書棟看著夜景眼眶發紅。


    “你們知道什麽是喪偶式戀愛嗎”


    “知道,就你這樣的。”


    薑書棟看了眼林逸之,“玉凝說跟我在一起好累。”


    三天兩頭見不到人,聯係全靠發短信,就連電話也不打。


    薛玉凝還每天提心吊膽,生怕薑書棟在外麵受了傷。


    不僅如此,還會自卑,總覺得自己的身世家底配不上薑書棟。


    長此以往,惡性循環。


    在某個夜晚鼓足勇氣,想通了之後就提了分手。


    聽完劉公玄的分析,確實挺在理。


    薑書棟問道,“看你理論這麽強,你談過幾個女朋友”


    劉公玄嘬了一口酒,低著頭沒有開腔。


    換林逸之上場,“女孩子一時生氣,你哄幾句,指定能和好。”


    薑書棟歎了口氣,還是算了吧。


    自己什麽情況自己清楚,當時選擇接受薛玉凝,是感性蓋過了理性,感謝她的奔波和關心。


    要說喜歡薛玉凝嗎,沒有哪個男人會不喜歡佳人對吧


    喜歡不能當飯吃,他還欠著錢,還有很多事沒做。


    從母親離世到現在已經有五個多月,自己已經在鬼門關了好幾次。


    目前需要想辦法賺錢還給智多星,即使以後繼續從事考古,也不想活的這麽累。


    薛玉凝說的也沒錯,自己三天兩頭不在蓉城,跟他談戀愛真是倒了血黴。


    而且人姑娘年紀也不小了,本來就比薑書棟大幾歲,不能耽誤別人的時間。


    想到這兒,薑書棟灌了一大口白酒。


    苦酒入喉心作痛


    “嘖,別他媽自己喝啊,幹杯。”


    此時距離過年已經進入了倒計時,珠港的街道已經掛上了燈籠。


    人人見麵都會說一句“共黑花才”,這也是薑書棟聽的最多的。百度,更多。


    牛金彪帶來了最新消息,由於年關的原因,薑書棟吩咐調查的信息收獲很小。


    就單說徐家的拍賣行,其名下最有可能違法的陸運和海運已經停止,饒是有心也查不到線索。


    是啊,乞丐也會過年暫停營業,何況大眾呢


    劉公玄率先告辭,畢竟他師父年事已高,得早點迴去多陪陪師父。


    他離開前再三邀請,薑書棟還是笑著拒絕了。


    而林逸之也同一天離開,讓薑書棟跟他去燕京過年,正好見見林爸林媽,薑書棟搬出了太夫人來拒絕。


    走出機場後,薑書棟問向陪在他身邊的牛金彪。


    “你們過年怎麽安排的”


    “我們從小長大的兄弟們會聚在一起過年。”


    薑書棟順手給了牛金彪和朱富貴一人一個紅包,錢不多,聊表心意足夠。


    原以為太夫人會讓薑書棟去見她,等到牛金彪二人離開也沒等到。


    看樣子,目前還無法得知太夫人的秘密,隻是不清楚對方為何要拖著他。


    人一閑下來就會多想,薑書棟不停問自己,難道要獨自一人留在珠港過年嗎


    對了,還有肥橘跟三足玉蟾呢。


    也不知道它們在專人照料下怎麽樣了,怪不得單身的人都會養寵物,完全可以排解孤獨嘛。


    薑書棟決定了,先到上海,然後迴老家過年。


    薑家沒絕後,他身為薑家人得迴去把灶續上火。


    重新迴到湯臣一品,肥橘正在窗台邊酣睡。


    照顧它的保姆才離開沒多久,給肥橘準備好的食物還沒吃完。


    房間裏的擺設增添了不少,貓爬架、貓砂盆等一應俱全,隻是那些玩具肥橘應該沒有玩過。


    “將軍。”


    薑書棟出聲喚道肥橘的名字,而胖貓咪根本沒有反應。


    千裏迢迢跑來看它,別說真有點尷尬。


    薑書棟走到肥橘躺著的桌子上,胖貓的鼾聲還在拉風箱。


    薑書棟摸了摸肥橘,轉頭一看,那三足玉蟾不僅還在冬眠。


    甚至還被傭人當成了擺件,放在書桌上。


    肥橘這時候醒了過來,看到薑書棟並沒有太過激動,翻了個身又要睡。


    “別睡啦,咱們迴家。”


    肥橘聞言立馬反轉了身子,站起身打了個哈欠。


    薑書棟在房間裏收拾了一陣,這才發現並沒有什麽行李。


    哪怕湯臣一品的房價再高,再奢華,也沒有歸屬感。


    薑書棟訂好票之後,連忙出發,迫不及待的想要迴到熟悉的地方。


    對他而言,豪車豪宅都是虛幻的夢,真正的自己還是那個普通的考古學生。


    終於是抵達了蓉城,薑書棟走出機場那是一個百感交集。


    肥橘終於是從寵物箱鑽了出來,臉上氣鼓鼓的,似乎在抗議薑書棟把它放在那麽小的盒子裏。


    薑書棟首先是迴到智多星給他提供的別墅,很多的衣物和書籍都沒有來得及收拾。


    蓉城的溫度可不高,比起珠港更是冷的讓人發抖。


    薑書棟換上羽絨服,順帶給肥橘也穿上了寵物毛衣。


    在蓉城稍作休息,第二天就要返迴老家。


    雖然自己沒了父母,好歹還能睹物思人。


    這也算是一種慰藉吧。


    第二天一,和民工一樣的打扮,踏上了返鄉之路。


    老家在綿州轄內的鎮上,距離蓉城不過200多公裏。


    至於為什麽開上車庫裏的豪車,薑書棟自然有自己的打算。


    古話說,富貴不還鄉如錦衣夜行。


    可是豪車都不是他的,沒必要去爭麵子丟了裏子。


    等到風塵仆仆的迴到老家,熟悉的道路讓他迴想起以前的歲月。


    那時候父親帶著他和母親迴到國內,父親創業前期薑書棟在老家讀了2年書。


    天公不作美,蓉城下了罕見又不罕見的雪。


    路過的車輛讓原本狹窄的道路變得更加濕滑,踩上去還會帶起泥漿。


    肥橘趴在薑書棟的帽子裏,伸出腦袋看著周圍的景色。


    “這兒就是我長大的地方,很美吧”


    半山區的農田全是梯田,從上往下看,正好呈一格一格的。


    身後突然響起鳴笛的聲音,薑書棟連忙站開,迴過頭正好看到白色的東風越野車。


    開車的人伸出腦袋喊道,“是棟娃子按”


    薑書棟這才看清,開車的是他曾經的小學同學,隻是一時名字記不清了。


    看到薑書棟有些茫然,對方又說道,“嘖,搞忘了嗦,我是蔡強。”


    薑書棟恍然大悟,“噢噢噢,記起來了,你看我讀書讀傻了。”


    說起這個蔡強,薑書棟還幫過他不少,小時候這孩子光被人欺負,薑書棟每次都仗義出馬。


    還拿出自己的零用錢買來小冰、唐僧肉給他,如今蔡強婚都結了,副駕駛還坐著他的媳婦兒。


    “咋個不喊個車,走這麽遠。”


    “我想看看景色。”


    “搞快上車,我搭你一節。”


    薑書棟還在猶豫時,坐在後座的婦女也搖下車窗,“這麽遠走啥路,快上來。”


    在蔡強的幫助下,薑書棟把行李塞進了後備箱。


    薑書棟坐上車,和蔡強的母親和媳婦兒打了招唿。


    蔡母打量了薑書棟好幾眼,“越來越帥了。”


    薑書棟笑了笑,“帥也不能當飯吃啊。”


    蔡母很是滿意這個迴答,畢竟她兒子長得不咋地。“現在在幹嘛,在外地打工嗎”


    薑書棟一下就明白了對方的意思,從她們的角度來說,這個世界隻有三種職業:吃官家飯、打工、老板。


    薑書棟點點頭,“是在打工。”


    就在今天上午,參與賀蘭山考古工作後,津貼到賬整合元。


    辛辛苦苦玩了命,這收入甚至比打工還低。


    聽到薑書棟的話,蔡母臉上露出自豪的笑容,“讀了這麽多書還是隻有打工,讀書也莫球啥用。”


    蔡強故作不滿地說道,“哎呀媽,每個人追求不一樣。”


    薑書棟從後視鏡上看到了蔡強臉上的笑容,明晃晃的金鏈子無比耀眼。


    早知道就不上這車了,合著拉上來鞭屍啊。


    “棟娃子,耍朋友沒得”


    沒等薑書棟迴答,蔡母又問道,“你一個月工資有好多”


    薑書棟幹脆一並迴答,“我一個月3000多,自己都養不活,不敢耽誤別個時間。”


    也不知道這個迴答,他們滿意不。


    蔡強也是跟著歎了口氣,“現在不好招人哦,我們養豬場來了個農大的研究生,一點勞力沒得,扛不能扛搬不能搬,天天拿個本子畫。”


    說完沒忘補充一句,“一個月工資才5000多。”


    蔡母又是補了一刀,“讀了十幾年書還不如早點出社會,學個手藝開個店,自己當老板也要的。”


    薑書棟跟著感慨,“我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哎。”


    不多時,越野車過了彎就停下了,薑書棟下車後連連道謝,後者邀請他吃飯隻能以旅途勞頓拒絕。


    有道是話不投機半句多,薑書棟並不覺得自己的舉動有什麽不妥。


    不同地位的人的快樂是不一樣的,雖然香車豪宅不屬於薑書棟,好歹也見過了山巔。


    追求和精神高度已經拔高,蔡強一家最多算是井底之蛙,和他們爭辯最終隻會氣到自己。


    而且,這種人有一整套彎酸刻薄的話術。


    他們的思想和眼界就那個程度,最好的方式就是把外物展現在他們眼前。


    這就如同兩撥人出去尋求合作,合作方第一眼就看座駕,繼而才看其他證明身份地位的財物。


    要想讓這些人高看自己,把豪車開到他們麵前就行了,都不用說話就有人來恭維。


    不過呢,展現自己有錢也不是好事。


    常言道,富在深山有遠親。


    一旦薑書棟借智多星的勢,那趨炎附勢的人不要太多。


    先攀關係,講過去的情誼,然後再找你借錢。


    你借少了,別人說你為富不仁,摳門。


    你借多了,更多人都覺得你好說話。


    這也就是薑書棟為什麽不開豪車迴來的原因,實在是想清淨點。


    所以吧,富貴還鄉這句話是有針對性的,那是針對一方大員這種有地位的人


    想到這兒,薑書棟扛起拖杆箱,肥橘感應到四周無人又才伸出了腦袋。


    四周的鄉村別墅越來越多,樣式也各不相同。


    倒是薑書棟的祖宅看起來格格不入有些老舊,門外的青苔都爬上了牆。


    薑書棟拎著掃把掃開蛛網,掏出鑰匙後不做猶豫,打開了塵封半年的大門。


    走進院子後,四周的一切都那麽熟悉。


    輕微的黴味卻帶著家的氣息,薑書棟忍不住眼眶一紅。


    打開正屋的門,父母的遺像就掛在牆上。


    黑白相框中的父母看著薑書棟微笑,眼淚瞬間滑落在臉上。


    薑書棟拿出香蠟,點燃後放在香爐裏,等到燃燒到一半薑書棟方才起身。


    肥橘看著薑書棟又看看遺像,似乎是明白了一些,老實的蹲在門口沒有出聲。


    薑書棟去房間拿出被褥,晾在院子裏。


    一個人好不好,不好。


    什麽事兒都得自己做,也沒人幫忙,甚至連嘮叨也沒有。


    衣食住行都得自己準備好,冷暖全得自己考慮周道。


    薑書棟打開所有房間的門窗通風,牆角的柴火雖然發黴還能將就用,明天還得去減點柴。


    迴來的路上買了一些食材,擦幹淨落灰就得生火做飯。


    還好村裏的水來自山裏的泉水,不收費也不斷流。


    肥橘撒歡著亂跑,時而進時而出,幫不到忙倒也讓人心安。


    不多時,薑書棟燒熱鐵鍋,鮮肉遇上熱油發出滋啦的聲音。


    而肥橘已經老實地蹲在地上等待投喂了


    最艱難的日子已經挺過來了,現在隻需要耐心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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