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富貴咬著螃蟹忘記了咀嚼,薑書棟和劉公玄已經起身到了門口。


    劍拔弩張的氣勢,根本由不得他阻攔。


    無奈,朱富貴隻能起身跟著二位。


    隻希望雙方點到為止,不要用盡全力。


    “來。”


    薑書棟朝劉公玄招了招手,後者腳下一動立馬迎了上去。


    早在賀蘭山薑書棟就見識過劉公玄的力量,雖說被附身,卻也是因為自身強度夠高。


    劉公玄像是衝擊的大炮,速度極快就衝到了薑書棟麵前。


    看著劉公玄用貼身靠,薑書棟隻能快步後退,尋找閃躲的退路。


    劉公玄一鼓作氣,伸出手掌攻向薑書棟麵門。


    “來得好!”


    薑書棟暴嗬一聲,弓著身子降低重心,雙手護在麵前。


    嘶...


    這狗日的手掌力度居然這麽大,薑書棟的手臂被打的有些發麻。


    光挨打也不行,薑書棟一想到劉公玄道德綁架自己,立馬就上頭。


    “兔子蹬鷹。”


    手勢兩扇門,全靠腳打人。


    薑書棟虛晃用鞭腿,伸腿時就變成了蹬。


    奮力一腳,劉公玄的衣服上留了一個巨大的腳印,身子也後退了幾步。


    朱富貴捏了一把汗,連忙喊道,“少爺,你們這何必呢。”


    薑書棟頭也不轉,“你別管。”


    劉公玄趁著這功夫又迎了上來,撞過來根本不顧薑書棟的雙拳。


    忍著疼痛把薑書棟頂飛在地!


    “你狗日的玩真的。”


    “你他媽不也是。”


    說完,薑書棟起身也顧不得狼狽。


    兩人扭打在一起,學的那些招式忘了個一幹二淨。


    拳頭巴掌亂揮,薑書棟打亂了劉公玄的頭發,劉公玄把薑書棟衣服扯的稀巴爛。


    薑書棟摸了一下臉,手上帶著血跡,臉上也有些火辣的疼。


    “你狗日的撓人,你是娘們兒變得?”


    劉公玄的道髻散落,披肩的長發活像個潑婦,他也是不甘示弱。


    “承讓,扯頭發這塊您更精通。”


    “草。”


    兩人再次扭打在一起,揮舞巴掌的速度慢了不少。


    大約五分鍾後,兩人力氣已經衰減了不少。


    劉公玄大喘著粗氣,“今天休戰,明日再來。”


    薑書棟長出一口氣,“那就放你一馬。”


    朱富貴在一旁看的想笑,自家少爺和劉公玄真是沒長大,和小孩子一樣。


    剛才還在劍拔弩張,打了一架關係就緩和了不少。


    這會兒打累了,肚子餓不說又口渴。


    能咋辦?


    繼續吃唄。


    大家重新迴到酒桌,除了狼狽的外表之外,根本看不出兩人打過架。


    朱富貴這才小心翼翼地問道,“少爺,敢問您剛才和劉先生發生了什麽事。”


    薑書棟直接迴答道,“他道德綁架我。”


    “呸,我放你媽的屁。是你自己不負責,你還好意思說。”


    薑書棟惡狠狠的看著劉公玄,“你再嗶嗶一句。”


    “你不負責。”


    原以為兩人又要幹仗,朱富貴連忙說道,“二位冷靜。”


    薑書棟鼻翼微抖,強忍著怒氣。


    “富貴,你給說道說道,這事兒怪我不。”


    薑書棟喝了一大口啤酒,把徐茹兒的遭遇告訴了朱富貴。


    劉公玄沒等朱富貴說話,又是添油加醋說了一番。


    “你當初利用徐茹兒,為了找迴文物誠然最重要,但也不是你傷害別人姑娘的理由。在珠港的時候,你還專門跟人搞曖昧,又去逛街又去當護花使者。臨了了拍鉤子走球,這不是渣男是什麽?”


    薑書棟直接反駁道,“我又沒把她怎麽了,我那兒渣男了?你可別告訴我什麽狗屁愛情,什麽狗屁鍾情,你是童子雞經曆的少,我不怪你。”


    劉公玄嗤笑一聲,“我?我可沒有把人釣著,你一釣還釣好幾個。你問問富貴兒,他們誰不知道你那些事兒?不說薛小姐和徐小姐,還有明星呢,你忘了?”


    抽底火,可以!


    薑書棟抿了抿嘴,“狗屁明星,那是她看上我的資源,你他媽不是門清嗎?”


    劉公玄嘿了一聲,“我說實話,我都不知道是佩服你有定力,還是因為你功能不健全,都投懷送抱了你也能忍得住。”


    薑書棟看了劉公玄一眼,沒有說話。


    氣氛一時間陷入了沉默,劉公玄終於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


    要知道說男人醜,矮都沒事兒,就是不能說男人不行。


    朱富貴這是說話也不是,不說話也不是。


    倒是牛金彪,騰的一下站了起來,看了在場的三位又滿意地坐下繼續睡。


    劉公玄幹咳了兩聲,“那啥,棟子,我不是那個意思。”


    薑書棟輕輕搖頭,“算了。”


    此時的氣氛已經陷入了冰霜,朱富貴舉杯敬酒。


    “少爺,劉先生,能聽聽我的意見嗎?”


    得到薑書棟和劉公玄的同意,朱富貴這才緩緩道來。


    “這件事情您二位都沒有錯,對少爺而言,結識徐小姐是為了追尋國寶的下落,這是大義。


    對於劉先生來說,少爺隻是可能表現的有一點點冷漠。


    但是,這跟渣男的區別很大。


    少爺是個很負責的人,在我接觸了那麽多權貴二代中,鮮有少爺這般有製止力的人。


    人們常說,人活一輩子,為的就是錢權美色。


    可是在少爺身上,我一點都沒有看到他過分癡迷。


    或許像劉先生所說,少爺甚至有些淡薄。


    其實我知道,少爺也是有血有肉的人,他不是沒有感情的冷血機器。


    反而,少爺是個情感豐富的熱血青年。


    所謂君子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少爺全都能滿足。


    隻是眼目前少爺身上肩負著更大的責任,才沒有心思去對女孩子有太大癡迷。”


    沒等朱富貴說完,薑書棟自己聽得都臉紅耳赤,比喝酒還上頭。


    沒等他打斷,劉公玄連連咂嘴,“嘖嘖嘖,再誇,再誇就飛上天了。你說點缺點唄,你家少爺就這麽完美啊?”


    朱富貴略表尷尬,“按我說,少爺就是有些不過果斷,給對方留夠了情麵。就該直接說清楚,性格不合。”


    劉公玄連忙擺手,“得了,這還不是渣男的做法嗎?”


    朱富貴又道,“劉先生,您可得確定一件事,咱們少爺可沒有對不起人姑娘。再說了,區區徐家,何足掛齒。”


    劉公玄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朱富貴,又把目光轉向薑書棟。


    “你們家那麽牛逼,出點碎銀子幫幫人家唄。”


    沒等薑書棟說話,朱富貴連忙問道,“多少錢?”


    劉公玄頗為不可思議,“你能做主?”


    朱富貴的表情不像是開玩笑,極其正式地點點頭,“太夫人吩咐過,隻要是少爺有需要,都可以讓我們匯報給她。”


    劉公玄肯定不相信,30億也能拿出來。


    “30億也能?”


    朱富貴聞言根本不假思索,“能。”


    “那你匯報啊,當著我們麵。”


    薑書棟原本想調停,聽到這話反而沒有開口。


    這麽久了,他是真的想知道太夫人,哪怕聽聽聲音也好。


    朱富貴搖搖頭,“這事兒我得匯報給管家,太夫人我們聯係不到。”


    薑書棟眼見如此,幹脆對著劉公玄說道,“這事兒就這麽算了,也別跟人富貴紅著腦袋硬剛。”


    劉公玄又開始抬杠,“那可是人命啊。”


    薑書棟收迴所有表情,“用錢能買到人命?你得知道一點,她自殺不是因為我,是因為她身在富貴家,你還不明白嗎?”


    “她如果沒有遇到我,遇到了其他人,她有機會違背徐公意願嗎?她能嗎?”


    “她不管如何,都會嫁人,這不是我能決定的,是她的長輩!”


    “我能理解你的善意,可是這數目你我拿的出來嗎?”


    “光是別人說我有多少錢,我怎麽樣,那你覺得我有錢嗎?”


    “我家裏要是真有錢,我父母也不會死。至少,也會活的更久點,哪怕在醫院也有錢買藥啊。”


    “我家裏要是真有錢,我他媽至於去貸款嗎?”


    “拿到貸款就欠了好幾十萬,都不知道這麽還。”


    “我要是有錢,我他媽想到處跑嗎?我也想坐在辦公室搞學術,風吹不到雨打不著,也不用風餐露宿去賣命。”


    “你以為我真是不喜歡美女?我他媽是耽誤不起!我不知道意外和驚喜哪個會先到,我也沒有實力去承擔一個家庭的重擔。”


    “你可以罵我懦夫,但是在我一無所有的時候,我真不敢碰別人。”


    “人家有未來,我不一定有。”


    “還有,這個世界上並不是離了誰就會過不下去,你說的愛情沒他媽那麽牢靠,草!”


    一口氣說了這麽一大串,薑書棟從開始低迷已經變成了幾近怒吼。


    積壓在心中已久的不甘就像是氣球,終於在這一刻爆發了。


    聽到薑書棟的話,劉公玄和朱富貴麵麵相覷。


    他們不知道,原來薑書棟想法有這麽多,經曆有如此坎坷。


    就連酣睡的牛金彪也抬起了頭,醉意全部橫掃。


    幸好這家店沒有顧客,否則真是讓人看了笑話。


    朱富貴也是不清楚這些情況,他隻以為薑書棟是被太夫人特殊保護了起來,所以才素未謀麵。


    沒曾想,薑書棟父母去世時,救命錢都要靠貸款。


    這,好像與豪門闊少的人設不符啊。


    薑書棟不等二人說話,自顧自的開酒痛飲。


    幹了一杯後,眼神迷離喃喃低語,“瓊州是海島,濕氣重,我小時候有段時間缺鈣。一到下雨就腿疼,我媽從不讓我去潮濕的地方。養成的習慣怎麽能改,要不是因為這件事兒,我連旅遊都不樂意來。”


    劉公玄歎了口氣,“棟子,對不起。”


    薑書棟大手一揮,“誒,別說對不起。”


    劉公玄見到薑書棟情緒低迷,起身端著酒說道,“這事兒怪我考慮不周,是我誤會你了,我給你賠罪。”


    薑書棟舉杯一碰,“鉤子一抬,喝了重來。”


    接受了劉公玄的道歉,情緒依舊不這麽高漲。


    咕咚咕咚一大口,又是一紮杯下肚。


    朱富貴不敢勸,隻能陪著薑書棟喝酒。


    男人嘛,總有苦累的時候,隻要找到合適的機會宣泄出來,第二天又是一條好漢。


    那就繼續喝唄,桌子上全是空酒瓶。


    老板見狀那是喜笑顏開,夏天做生意時常做通宵,像這種大客戶可得照顧好了。


    喝多了撒尿就餓,這頓飯從下午5點吃到了淩晨。


    薑書棟醉之前問道,“老朱啊,明天幾點退潮?”


    朱富貴不明就裏,聽這意思,薑書棟喝了這麽多明天也要去趕海嗎?


    遲疑地迴答道,“少爺,明天退潮晚,您可以多睡會兒,我到時候來叫你。”


    薑書棟醉眼迷離,一覺醒來已經是第二天。


    喝多了酒身體缺水,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找水喝。


    對著礦泉水就是咕咚咕咚地灌,一口就見了底。


    不時響起了敲門聲和朱富貴的聲音,薑書棟連忙開門。


    等到朱富貴進了房間,薑書棟這才猶豫地問道,“我昨天喝醉了,沒說什麽話吧?”


    朱富貴心想,莫不是少爺忘了?


    這才說道,“少爺,昨天你就說今天得趕海,讓我來叫你。”


    “其他的呢?”


    “其他就沒說什麽了。”


    薑書棟哪兒是什麽忘了,斷片也是後麵的事。


    在他說出那一長串情緒爆發的內容後,他才決定喝醉來麻痹自己。


    這時候,不過是為了找台階下,希望朱富貴不要在他麵前提及昨晚上的事兒。


    看了看時間,已經是八點半。


    今天的天氣很是陰沉,隱約要下雨。


    薑書棟和朱富貴下樓,正要上三輪,劉公玄已經跑了過來。


    “你來幹嘛。”


    “你幹嘛我就幹嘛。”


    “富貴說你喝多了,你為啥不多睡會兒?”


    劉公玄先是錯愕,然後就看到朱富貴給他眨眼。


    這才連忙說道,“誒,喝多了也睡不著啊,閑著沒事我也去趕海玩玩。”


    薑書棟給劉公玄騰開了位置,二人抓著三輪扶手一人坐一邊,剛好麵對麵。


    三輪立馬平穩地啟動,朝著海邊走去。


    到了喬木林的小路上,薑書棟問向劉公玄,“你昨天說今天租條船出海釣魚,你還記得嗎?”


    劉公玄微微張嘴,“我說過嗎?”


    薑書棟喊道,“富貴兒,你聽到神棍說這話了嗎?”


    朱富貴沒有正麵迴答,“少爺,今天有大雨,出海得改天。”


    薑書棟連忙對著劉公玄說道,“你看你這記性,承諾都給忘了。”


    劉公玄有苦難言,幹脆不說話。


    等到他們停好三輪,附近沒有一輛電瓶車。


    朱富貴看著沙灘說道,“少爺,今天不適合趕海,咱們要不迴去?”


    薑書棟一臉不解,“有什麽說法?”


    朱富貴擺擺手,倒是劉公玄發表了意見。


    “趁著沒人,正好方便咱們辦事兒啊。”


    “言之有理。”


    見到自己勸不動薑書棟和劉公玄,朱富貴隻能一路走一路叮囑注意事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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